第十五天 12月17日星期五(第1/8頁)

作品:《獵殺“紅十月”號

奧克拉科克港

月黑夜,三艘艦艇以五節的速度列隊駛入港灣,這正是午夜後,能利用特大的春潮。“步魚”號吃水最淺,行駛在最前面。後面依次跟著“紅十月”號和“達拉斯”號。港灣兩岸的海岸警衛站已由海軍軍官替換了海岸警衛隊員。

瑞安被允許來到指揮台圍殼上,拉米烏斯這一充滿人情味的姿態使瑞安相當感激。在“紅十月”號裡面悶了18個小時了,傑克深感活動餘地之狹小,能看到天地真是太舒暢了——即使周圍除了一片黑壓壓的空間之外什麼也看不見。“步魚”號只發出一絲昏暗的紅光,如果多看幾秒鐘它就消失了。他能看得見水中團團輕浮的白沫,天上的星星隨著浮雲時隱時現,凜冽的西風以20節的速度急速掠過水麵。

鮑羅丁發出明確而簡短的命令,正指揮著潛艇開上航道。儘管在北面建有巨大防波堤,但航道必須每隔幾個月就疏浚一次。這次航行很輕鬆,潛艇劈波前進,激起二三英尺高的浪,無力地拍擊著這艘2萬噸重的導彈潛艇艦體。瑞安對此感到慶幸。漆黑的水面一片平靜。就在他們進入有掩蔽的海域時,一艘“黃道”型號的橡皮船轟鳴著向他們駛了過來。

“喂,紅十月’號!”黑暗中響起了呼喊聲。瑞安很難辨認出灰色菱形的“黃道”號,它已經來到,外發動機在船後濺起一小片白沫。

瑞安問道:“鮑羅丁副艦長,我可以回答嗎?”鮑羅丁點頭同意。“我是瑞安。我們艇上有兩名傷員,一名傷勢嚴重。我們馬上需要一位醫生和一個手術小組!聽明白了嗎?”

“兩名傷員,你們需要一位大夫,好的。”瑞安想他看見了面前有個人正舉著什麼東西,並以為聽到了無線電的微微作響聲。在這樣的大風中很難說是真是假。“行呀,‘紅十月’號,我們馬上派一位醫生飛過去。‘達拉斯’號和‘步魚’號艇上都有衛生員,你們需要嗎?”

“快來吧!”瑞安立即回答說。

“好。繼續尾隨‘步魚’號兩英里,然後做好準備。”“黃道”號飛速向前駛去,掉轉航向,消失在黑暗之中。

“感謝上帝,”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還信神?”鮑羅丁問。

“那當然。”其實瑞安對這樣的問題是不應感到吃驚的。“可不,人總該有個信仰吧。”

“那是為什麼呢,瑞安中校?”鮑羅丁透過特大號夜用瞭望鏡仔細觀察著‘步魚’號。

瑞安有點不知如何回答了。“這,因為如果你不那樣的話,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那就意味著薩特和加繆以及所有那些傢伙的話是對的了。他們說什麼一切都充滿了混亂,生活是毫無意義的。我才不信那一套呢。如果你想得到更好的答案,我認識幾位神父,他們會願意跟你談一談的。”

鮑羅丁沒有回答。他對著指揮台上的麥克風下了一道命令,於是他們把潛艇向右轉了幾度航行。

“達拉斯”號潛艇

在離“紅十月”號艇尾半海里處,曼庫索正拿著一架夜光增強望遠鏡在觀察。曼尼恩挨著他的肩也在爭著看。

“啊,天哪,”曼庫索小聲說。

“這—點你算說對了,艦長,”曼尼恩身穿夾克,凍得有點發抖。“我也拿不準我該不該相信。看,‘黃道’號來了。”曼尼恩把入塢用的行動式步話機遞給了艦長。

“聽得出來嗎?”

“我是曼庫索。”

“我們的朋友停下之後,我要你派10個人過去,包括衛生員。他們報告說有兩名傷員需要照顧。挑選幾名出色的人去,艦長,他們的艦艇也需要幫助——但可得保證,他們不許講話。”

“明白了,要10個人,包括醫生。我的話完了。”曼庫索看著橡皮船向“步魚”飛速駛去。“想一起去嗎,帕特?”

曼尼恩問,“打賭嗎,嗯,先生?你想去?”

曼庫索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我認為錢伯斯還想控制‘達拉斯’號一、兩天,你說呢?”

岸上,一名海軍軍官正在紿諾福克掛電話。海岸警衛站裡很擁擠,幾乎擠滿了軍官。在電話旁邊有一座玻璃纖維崗亭,為的是他們可以同大西洋艦隊司令秘密聯絡。他們來到這裡剛兩個小時,很快就要離開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異常情況。外面,一位上將和兩位上校在用星光儀觀看那些黑色形狀的東西。他們就象教堂裡的人那樣嚴肅。

北卡羅來納州切裡岬

埃德?諾伊斯中校在北卡羅來納州切裡岬美國海軍陸戰隊航空站的海軍醫院裡正坐在醫生休息室裡休息。他是一位合格的隨機醫生,今後三天要值三個夜班,這樣他就可以在聖誕節期間休四天假。他度過了一個寧靜的夜晚,但是事情就要發生變化了。

“大夫!”

諾伊斯抬起頭來,看見一位身穿憲兵制服的海軍陸戰隊上尉。醫生認識他。憲兵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把手中的《新英格蘭醫學雜誌》放了下來。

“你好,傑裡。有事嗎?”

“大夫,我接到命令,要請你準備一下做緊急手術所需的東西。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準備,然後我帶你去機場。”

“幹什麼去?做什麼手術?”諾伊斯站了起來。

“他們沒說,先生。只說讓你單獨一個人飛往某地。這是上頭來的命令,我知道的就這些。”

“簡直是胡鬧!傑裡,我必須知道是哪一類手術,這樣該帶些什麼我心裡才能有數呀!”

“那就什麼都帶上吧,先生。我得把你送到直升機上去。”

諾伊斯咒罵著,走進外傷接診室,另有兩名海軍陸戰隊士兵等在那裡。他把四個消過毒的衛生包——預先包紮好的器械盤交給他們。他拿不準是否需要什麼藥物,後來還是決定抓了一捆藥,並拿了兩瓶血漿。上尉幫他穿好外衣,他們推門出來,坐上停在門口的吉普車。五分鐘後,他們趕到了“海上種馬”式飛機前,機上的引擎已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這是怎麼回事?”諾伊斯衝著機內管情報的上校問,他不知道誰是機長。

“我們朝港灣外飛去。”上校解釋道。“我們必須把你送到一艘潛艇上,那裡有一些傷員。有兩個衛生員協助你。我就知道這些,行了吧?”其實不行也得行,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飛機立即起飛了。諾伊斯常常坐這種飛機。他曾駕駛直升機達200小時,駕駛固定翼飛機達300小時。諾伊斯也和有些醫生一樣,最後才發現飛行和醫學同樣是吸引人的職業。他抓住每次上飛機的機會,常常給飛行員以特殊的醫療照顧,好讓他們的下屬有時間在F-4“鬼怪”式飛機的後排座位上坐—會兒。他發現“海上種馬”式飛機不是在航行,而是在玩兒命地前進。

帕姆利科灣

大約在直升機離開切裡夾岬時候,“步魚”號開始停了下來。“紅十月”號又向右轉了一下,向北停下了。“達拉斯”號也跟著停了下來。一分鐘後,“黃道”號橡皮船又在“達拉斯”號一側出現,然後,緩慢地向“紅十月”號靠攏,滿載著人的小船不斷地顛簸搖晃著。

“喂!‘紅十月’號!”

這一次鮑羅丁答話了。他的英語帶著口音,但還可以聽得懂。“請說明身份。”

“我是巴特?曼庫索,美國‘達拉斯’號潛艇的艦長。我帶來了我們艇上的醫務代表和其他一些人員,請求獲准登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