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12月6日星期一(第2/5頁)

作品:《獵殺“紅十月”號

瑞安同兩人握手致意。幾年前,他到羅得島新港海軍學院宣讀論文時曾見過達文波特,答辯時達文波特還刁難過他。一般人認為在這個傢伙手下工作很難。他原來是一名飛行員,後來在一次降落時撞擊了跑道終端的阻攔網,因此失去了飛行資格。據說,至今他對此還耿耿於懷。對誰不滿呢?誰也說不清楚。

“英國的天氣大概同這兒一樣糟糕,瑞安。”達文波特脫下外套扔到瑞安的大衣上。“看來你偷了一件皇家海軍的大衣。”

瑞安很喜歡這件大衣。“是禮物,先生,很暖和。”

“天啊,你說話都象個英國佬了。詹姆斯,我們得把這小子弄回國了。”

“對他要客氣些,查利。他給你送禮物來了。自己倒點咖啡喝吧。”

卡西米爾迅速上前為上司倒了一杯咖啡,然後在他右邊坐下來。瑞安等了一會才把公文包開啟,拿出四個資料夾,自己留下一個,將另外三個遞給他們。

“都說你一直乾得很出色,瑞安,”達文波特說道。傑克知道他是個反覆無常的傢伙,一會兒和藹可親,一會兒又聲色俱厲。大概是想讓部下永遠處於不安的狀態。達文波特一開啟資料夾就驚叫起來:“啊,我的天哪!”

“先生們,經英國秘密情報部同意,我把‘紅十月’號給你們送來了。”瑞安鄭重其事他說道。

這些照片分組放在資料夾裡,每一組有四張4X4規格的照片,後面還附有每張照片10x10的放大片。這些照片都是從小傾斜角度拍攝的,可能是在該潛艇試航後重新裝配時從幹船塢的邊沿偷拍的。照片都按艇首——艇尾分組排列。

“先生們,你們都看到了,拍攝時的光線並不太好,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這是用一架袖珍照相機柏攝的,用的是感光速度為400的彩色膠片。第一組是用普通方法制作的,以獲得鮮明的影像;第二組也是用普通方法制作的,但是加大了亮度;第三組用計數法進行了顏色分析放大處理;第四組用計數法進行了象線分析放大處理。另外,我這兒還有每張照片尚未沖洗出來的膠片供巴里?薩默斯去擺弄。”

“喔?”達文波特略微抬了一下頭。“英國佬真夠朋友。開什麼價?”格里爾告訴了他。

“那就成交吧,值得。”

“傑克也這樣說。”

“當然嘍,”達文波特笑著說。“你知道他實際上在為他們效勞。”

瑞安對此十分惱火。他喜歡英國人,也喜歡同他們的情報界共事,但是,他明白自己屬於哪個國家。傑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達文波特喜歡刺激人,如果他反擊,達文波特就得勝了。

“我想約翰?瑞安爵士在大洋波岸仍然聯絡很多,是不是?”達文波特繼續挑逗著。

瑞安的爵士是個榮譽爵位,那是為了獎勵他在倫敦聖詹姆斯公園附近平息了一次恐怖行動事件。當時他只是一個旅遊者,一個在國外的普通美國人。很久以後,他才應邀加入了中央情報局。他在無意之中防止了兩位非常有名望的人物免遭暗殺,一夜之間便出了名,而且超過了他所希望的程度。這件事還使他接觸到許多英國人,其中大多數是當時的顯赫人物。這些關係使他身價百倍,情報局請他參加了美英共同聯絡小組。就這樣,他同巴茲爾?查爾斯頓爵士建立了良好的工作關係。

“在那兒我們有很多朋友,先生。有些朋友還樂意把這些東西送給你。”瑞安冷冷地回答說。

達文波特口氣緩和了,他說:“很好,傑克。你幫了我的忙。你明白,誰給了我們這些情報,誰就該得到好處。這完全值得。那好吧,我們手裡的這些照片到底有什麼價值?”

在外行人看來,這些照片上的東西不過是一艘核動力導彈潛艇,鋼質的艇身一頭扁平,另一頭呈錐形。以站在船塢地面的工人作比例,可以看出這艘潛艇相當龐大。在俄國人叫做海狸尾巴的艇尾平行附體的兩側各有一個同樣大小的銅質螺旋槳,情報報告中就是這樣說的。這個帶雙螺旋槳的尾部,除了一個細小的部分以外,井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這些門是幹什麼的?”卡西米爾問道。

“嗯,真是個大傢伙。”顯然,達文波特沒有聽見卡西米爾的問話。“看上去比我們預料的要長40英尺。”

“大約長44英尺。”瑞安不很喜歡達文波特,不過這個人對他的部下倒是很瞭解的。“薩默斯會幫助我們測量的。艇幅也要寬些,比其他的‘颱風’級潛艇寬兩米。很明顯,這是改進的‘颱風’級潛艇,但是——”

“你說得對,上尉。”達文波特打斷了瑞安的話。“這些門是幹什麼的?”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瑞安曾捉摸過,這個問題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被發現。他可是在看到照片後的最初五秒鐘內就發現了。“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英國人也不知道。”

“紅十月”號艏艉各有一個直徑約兩米的門,但形狀並不十分圓。拍照時這些門是關上的,而且只存在第四組照片上才看得到完整的樣子。

“是魚雷發射管?不對——艇身兩側已經有了四個。”格里爾把手伸進抽屜,取出一個放大鏡。在這個普遍使用計算機放大影像的時代,瑞安覺得格里爾的舉動既有趣又不符合時代的潮流。

“詹姆斯,你可是潛艇駕駛員呵!”達文波特說道。

“那是20年前的事了,查利。”60年代初他就由潛艇指揮官改行當了職業暗探。瑞安注意到,卡西米爾佩戴著海軍航空兵的徽章,而且很知趣地一言不發。此人不是“潛艇兵”。

“嗯,對,那不可能是魚雷發射管。同一般潛艇一樣,她的首部已有四個發射管,位置在這些門的兩側,相距有六七英尺。會不會是他們正在研製的新型巡航導彈的發射管?”

“我同皇家海軍的情報官員討論過,他們也是這樣認為,但是我不同意。為什麼要把反水面艦只的武器安裝在戰略平臺上呢?我們決不會這樣做,而且同他們相比,我們的潛艇總是部署在靠前得多的位置。這些門同潛艇的軸心線相對稱。總不可能從潛艇尾部發射導彈吧?先生。而且,這些門緊靠螺旋槳。”

“拖曳式聲納基陣,”達文波特說。

“就算是,那是在他們用一個螺旋槳航行時。可又為什麼要兩個門呢?”瑞安問道。

達文波特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說,“他們喜歡有後備,以防萬一。”

“艏艉各兩個門。我可以同意巡航導彈發射管的看法,也可以同意拖曳式聲納基陣的觀點,但是怎麼可能前後四個門完全一樣大小呢?”瑞安搖搖頭。“那也未免太巧了。我認為這是一種新的東西,正因為這個,這艘潛艇的建造工作才中斷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想為這艘潛艇搞點新玩藝兒,因此在過去的兩年裡對‘颱風’級潛艇的結構進行了改造,以便裝備這些玩藝兒。另外請注意,她還適當地增加了六枚導彈。”

“高見!”達文波特說。“我拿薪水就是幹這行得。”

“好了,傑克,你認為這是什麼東西?”格里爾問道。

“你可把我問倒了,先生,我不是工程師。”

格里爾中將看著在座的客人,過了幾秒鐘才微微一笑,把身體靠到椅背上。“先生們,這是怎麼啦?我們幾個人的海軍經歷加起來有整整90年,再加上這位年輕的愛好者。”他用手指指瑞安。“好吧,傑克,你讓我們感到很高興。為什麼你要親自送來?”

“我想讓一個人看看這些照片。”

“誰?”格里爾懷疑地歪著頭問道。

“斯基普?泰勒。有誰認識他嗎?”

“我認識,”卡西米爾點點頭。“在安納波利斯讀書時他比我低一年級。他好象後來受了傷,還是出了別的什麼事情?”

“對,”瑞安說。“四年前在一次車禍中丟掉了一條腿,是被一個喝醉了酒的司機軋掉的。他當時正準備去‘洛杉磯’號走馬上任。目前在海軍學院教工程,經常與海洋系統控制研究所一起搞諮詢工作,諸如技術分析和審察船舶設計等。他獲得過麻省理工學院工程學博士學位,而且善於衝破常規的約束思考問題。”

“他經過哪一級的忠誠調查?”格里爾問道。

“絕密級,或許更高,先生,因為他參加過‘水晶城’工程。”

“有意見嗎,查利?”

達文波特皺起了眉頭。因為泰勒不屬於情報界。“蘇聯新型‘基洛夫’級巡洋艦的評價報告就是他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