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預告(第2/3頁)

作品:《凜冬之棺

眾人在杯裡倒上飲料後,陸義搶先舉著酒杯站起來,發言道:“來來,今天是我媽七十五歲大壽的日子,我們一家人難得像這樣坐在一起,那就好好地吃一頓。我知道最近家裡發生了很多事,大家很難受,很低落,大哥的去世,我也很難過。”說這話的時候,他直視著陸文龍一家,“但我相信,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活著的人,要更珍惜以後的日子。我在這裡祝我媽身體健康,福如東海,生日快樂媽!”說完,他將自己的酒杯伸到吳苗面前,向老太太敬酒。

“好了,動筷子吧。”吳苗宣佈道,壽宴正式開始。

而所有人當中,只有鍾可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陸哲南身上。

<h3>3</h3>

壽宴的氛圍出奇的安靜,包括今天的主角吳苗在內,每個人的情緒都不是那麼高漲。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家裡剛死了人,餐桌上不可能有太多歡聲笑語。而所有人當中,胃口最好的是陸義和他的妻子駱文豔。尤其是駱文豔,即使吳苗多次向她投去嫌棄的白眼,她照樣旁若無人地大快朵頤,一盤白切雞有一半都是她吃的。

直到一道熱騰騰的清蒸鱸魚上桌後,其他人才加快了手裡筷子的節奏。陸文龍貼心地剔除掉魚肉裡的小刺,將鮮嫩的魚肉夾到妻子碗裡。

“多吃點魚,營養好。”

“謝謝。”張萌微微一笑,細細品嚼著軟糯可口的魚肉。

看到媽媽吃得如此香,陸小羽又開始鬧起來:“爸爸,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別急,先讓媽媽吃,媽媽懷了寶寶,需要補充營養,馬上給你生個弟弟。”陸文龍拍了拍小羽的蘑菇頭,安撫道。

“小羽,你想要個弟弟陪你玩嗎?”張萌笑著問道。

天真爛漫的陸小羽噘著嘴,一副“有沒有弟弟也無所謂”的樣子。

那桌的吳苗聽到了這番話,連忙湊到陸禮耳邊悄悄問:“檢查過了嗎?是男孩嗎?”

陸禮言之鑿鑿地回答:“放心,做過B超了,是男孩。”

吳苗露出放心的神情,轉而又對兩個孫子說:“你看看你們哥哥,都已經有兩個小孩了,你們倆啥時候帶孫媳婦回來啊?”

陸寒冰尷尬地一笑,道:“奶奶您放心,我已經有目標了。”

而另一邊的陸哲南還是一語不發,像是被按了靜音鍵一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的佳餚也被消滅得差不多了。這時,管家季忠李忙完了手頭的工作,也跑來廚房幫忙。他和女傭一起把蛋糕拆開,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這是一個特製的鮮奶油蛋糕。蛋糕有三層,每層都點綴著五彩斑斕的進口水果。蛋糕頂層撒著一層金燦燦的食用金粉,正中間用藍莓果醬寫著“吳苗”“福壽安康”字樣,看上去富貴十足。

“來來,插上蠟燭。”陸禮自告奮勇地從塑膠袋裡拿出“7”和“5”形狀的蠟燭,將它們插在蛋糕上。

“啊呀插錯了,顏色不一樣。”瞧見蠟燭“7”是紅色,而蠟燭“5”卻是綠色,對面的陸義連忙指出這種不協調,並從塑膠袋裡找出紅色的“5”,重新插了上去。

陸禮向陸義投去不屑的目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再次打響。

另一桌的鐘可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有種在看宮鬥劇的感覺。只不過,這部劇的主角是兩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就連一直與鍾可相隔而坐的葉舞也嗅到了這股不和諧的氣息,她側過臉,偷偷觀察著旁邊桌。

幸好,一直站在陸禮身後的小虹打起圓場:“我們點蠟燭吧,別讓吳阿姨久等了。”

這次輪到陸義表現了。即使天氣如此寒冷,仍然吃得滿頭大汗的陸義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唇,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打火機,將蠟燭點燃。

“媽,您許個願吧。”

性格活潑的陸寒冰帶頭唱起了生日歌,其餘人也跟著站起身,等著老太太許願。

吳苗十指交叉,閉上眼睛,默默許了一個願望,隨後在全家人的掌聲中吹滅蠟燭。

然而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察覺,身旁有一雙惡魔般的眼睛正向她投來充滿殺意的目光。

<h3>4</h3>

眾人吃完蛋糕,這場形式簡約的壽宴就此結束。陸家人各自散去,這冷漠的感覺就如同剛開完一場乏味的公司部門會議。

陸文龍端著一些剩菜來到三樓王芬的房間,一邊安慰母親,一邊親自喂她吃飯。吳苗也回到自己房間看起了電視。陸文龍一家三口以及陸仁夫妻的房間都在三樓,兩個房間都緊挨吳苗的房間,這樣是為了方便照應年邁的吳苗。

與靜謐的三樓相比,陸家宅二樓則有一個大房間被打造成了娛樂室,裡面可以打乒乓球、斯諾克等。陸寒冰的愛好十分廣泛,說唱、拉丁舞、戶外探險、潛水、檯球……涵蓋歌舞到體育運動的眾多領域。作為一個玩心特別重的人,陸寒冰非常喜歡二樓的佈置,因此他選擇和父親都住在宅邸二層。然而,壽宴過後,陸寒冰並沒有回房,而是匆匆離開了宅子,說是要去參加一個化裝舞會。

相反,陸哲南在壽宴結束後就立即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一反常態的是,平時食量巨大的他今天在壽宴上幾乎沒吃多少東西,連最愛的蛋糕也只咬了一小口。從剛才開始,鍾可就察覺到陸哲南心神不寧,她很不放心,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片刻後就再次下樓,敲響了陸哲南的房門。

門微微開啟一條縫,露出陸哲南的半張臉。看到是鍾可,他才放心地拉開門。

“南瓜,你怎麼啦?今天你很不對勁誒。”鍾可走進房間,直截了當地問道。

陸哲南陰沉著臉,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裡面的一樣東西。

鍾可看到陸哲南手裡捏著一根釘子,便問:“嬰棺釘?你昨天不是拿給我看過嗎?你還在懷疑陸伯伯是被下了詛咒?”

陸哲南則以微微發顫的語調說:“這不是從陸伯伯房間發現的那根……”

“啊?”

“這是今天早上……在我的房間發現的。”陸哲南突然驚恐地指著自己的床鋪,“就在我的床上,就在那裡!”

“什麼?”鍾可終於明白陸哲南今天一直不安的原因了,“怎麼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誰放的呀?”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睡覺的時候,床上還什麼都沒有的……”一股難以言狀的恐懼籠罩陸哲南的全身。“睡覺的時候我明明把房門反鎖了,不可能有人進來,今天一起床就看見這根釘子。這太詭異了……”

“會不會是趁你不在房間的時候,有人偷偷溜進來塞你床上的?你睡覺的時候大概沒注意吧……”

“也不可能,你知道的,我無論什麼時候離開房間都會用鑰匙把門反鎖,鑰匙只有我有啊,誰能溜進來呢?”

“你確定昨天沒忘了鎖?”

“確定!”陸哲南言之鑿鑿,語氣極其堅定,“鑰匙我都隨身帶著的,我房間裡有這麼多珍貴的手辦,我不可能掉以輕心。”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房間鑰匙,上面還掛著一個“涼宮春日”的鑰匙扣。

“那窗呢?”

“一直鎖住的,好久沒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