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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他的父親是不是高大嚴厲,他的母親是不是美麗溫柔?他的父親是不是如同書上一般原本會教他讀書寫字,而母親是不是會為他端上氤氳著熱氣的飯菜?

他在心底裡描畫了無數次他的父母,等到他終於來到他的父親附近、南晉魏氏的門前的時候,他卻忽然不敢去叫門。

不過是近鄉情更怯。

他幾乎就要轉身落荒而逃的時候,唐漁沁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你怕什麼啊,去啊!”

著墨在後來這些年裡,幾千幾百次想過,要是那個時候唐漁沁沒有推他那一把,他真的在南晉魏氏門前落荒而逃了,是不是他以後真的能平靜安好地活下去?

可是這個世間哪有那樣多的如果,他終究是敲響了魏氏的大門,告訴護衛,他想要見魏君。

一層一層地通報上去,再一層一層回報下來,不算長的等待,著墨卻焦慮得手心裡出了一層汗。

然而他的父親沒有出來迎接他,護衛說,魏君今日不見客。

著墨有些失望地打算過兩日再來,唐漁沁卻一眼看到裡面人不屑的神情,因而冷笑一聲:“你們根本就沒有通報給魏君!”說著,手中暗器飛射,一把抓著著墨衝了進去。

他們突然發難,勢如破竹,居然一路幾乎順暢無阻地衝到魏君的書房之外不遠處,正看到一個看起來比著墨還大上幾歲、卻應該是他弟弟的少年,持著劍,沉默地站在魏君的書房外。

魏君就在裡面,他的父親此刻就與他一牆之隔。

著墨有些心潮澎湃,大聲呼喊著魏君,求魏君出來見他,他說,父親,求你出來見我。

一個高大而嚴峻的男子從書房中出來,著墨側目看去,那是一個與自己的容貌異常相似的男子,那是他的父親,南晉魏君。

然後,那個男子語調寒涼地道:“本君沒有這樣野種。”

著墨頓住所有的動作,徒勞地試圖解釋:“父親,我是你的兒子!父親!我是你與塗夫人的兒子!母親離開南都時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她沒有死,而是把我生下來了!我真的是您的兒子!”

魏君魏天辰絲毫不為所動,神色淡漠:“塗夫人留給本君的兒子只有陵遠一個,即便陵遠失蹤了,本君也並不需要其他兒子。”

著墨呆住,幾乎從這一剎那便渾身戰慄,他發瘋般舉刀衝向魏君,他其實並不是想要傷害魏君,就如同有時候生氣時想要摔東西一般,他只是驚慌恐懼得不知所措,因而下意識地衝了過去。

然而一旁的魏陵川卻生生擋下了這一刀,並且因著這一刀的力道受了重傷,噴出一口血來。

著墨對那一天的印象便停留在那一口鮮紅的血。之後魏氏的隱衛如何圍殺,他又是如何被唐漁沁拖出去,再之後又是如何被滿城通緝追殺,他統統都不記得了。

當他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容昔秘密置辦的宅子裡了。

容氏的少爺容昔,也就是唐漁沁當初救起的那個少年收留了正在被滿城追殺的他們,給了他們一個容身之處。

唐漁沁咬著牙向容昔敘述這一天遇到的事情。說到最後,魏君說自己不需要魏陵遠以外的兒子時,唐漁沁已經恨得牙根發癢,切齒道:

“哼!我們著墨怎麼可能不如那個魏陵遠!等我找到魏陵遠,我這就去把魏陵遠殺了,把他的頭丟到魏家門口,看魏君怎麼說!”

而後,他們看到那個笑容精緻溫柔如同孩童的容家少爺眼神陡然變了,他語調依舊輕柔,卻不復溫暖:“要是你們如此恨陵遠,我把我的命賠給你們,你們不要對付他,可好?”

著墨呆呆地看著容昔,說不出話來。

他的兄長,眾星捧月般長大,即便失蹤多年,依然有不肯放棄他的父親,還有崇敬他的弟弟,還有願意毫不猶豫為他去死的朋友,可是他什麼都沒有。

唐漁沁愛容昔,不願意與容昔為了這種事情翻臉,她甚至是下意識地迴避了關於魏陵遠的話題,開始勸說容昔與他們一起離開。

唐漁沁的聲音不斷傳來,著墨卻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