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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雖說我已經接手了家族裡面大部分生意,然而魏氏尚還沒有交接道我這裡,往日裡魏氏那邊都是父親出面處理。正好祖父前兩天提議讓我也開始熟悉魏氏那邊,我這就去跟父親所,我明日也要帶著簡簡同去。委屈青麓姑娘扮作簡簡的侍女。

只是我只能幫助你進入魏氏內宅。魏氏如今不曾公佈魏陵遠歸去,想必魏陵遠也不會呆在先前的屋子,你還得自己去找一找才行。”

青麓欣然同意,暗自心道,這看起來各種不著調的趙公子居然還比較靠譜。要在如同北周皇宮一般的魏氏內宅找到臨淵的難度,青麓並沒有忽視。然而這已經是目前為止最有可能實現的方法了,無論如何也需要試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寫來致所有“別人家的孩子”……

臨淵對此表示:= =哈?

☆、受刑

臨淵面色平靜,甚至帶著頗有些祥和的笑容,稍稍垂頭看著面前、額前微有薄汗的男子抬手把一根粗且長的針刺入他的膝蓋,一直從小腿上穿出去。

他是如此地安靜祥和,以至於正在對他用刑的人下意識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刺錯了地方。

這一針無疑應該是刺在了膝蓋上最為敏感的地方,刺穿了小腿上所有會讓人痛的發瘋的神經才穿出。經受這種刑罰的人難道不應該是開始慘叫、嚎哭、求饒,然後答應對方一切要求麼?為什麼會是如此地安靜?

行刑手雙股戰戰,看向四肢分別用“清愁”和鐵索牢牢敷在行刑架的那個男人,和他被拉開綁在兩側的雙手。

十指之上,分明都已經被數寸長的針刺穿,傷口處滲出些許已經發黑的血。十指連心,他此刻分明應該疼得連彎曲手指都做不到才對!然而他一直在笑,淡淡地笑,就好像這時候受刑的人不是他一般。

久經修羅場的行刑手此時猛地雙腿一軟,下意識地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他或許一輩子都不能再忘記面前這個人平和得近乎令人戰慄的目光了,他或許這輩子再給別人行刑了,他作為行刑手的這輩子,或許已經毀了。

這是第四天了,面前這是換過的第六個行刑手。

臨淵終於把視線從面前這個已經無力動作的男人身上移開,轉向鐵欄之外冷眼看著這一切的那那群人。他眼神在那群人中游移了一週,最後停留在站在最前面的兩人中的那個中年人身上:

“紹肖大人,我早就說過了,用刑對我而言是沒有用的。”

那個中年人名叫紹肖,是魏氏私兵隱衛的教頭。他頭髮已經花白,然而面色依舊冷峻銳利,即便看到這一幕,神色也絲毫沒有改變,恰如同面前冰冷的鐵欄。

他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餘歲,面色陰陰沉沉。臨淵雖未見過,卻也不難猜出,他便是魏氏最年輕的長老魏陵博。

魏氏的權力除了魏君之外,便是由家族中各個分家排出的長老來商討決定,很多時候,長老們的權力幾乎能與魏君分庭抗禮。

紹肖終於決定回答臨淵那句話,用他數十年如一日的冰冷嗓音道:“我知道對你用刑沒有用。”

這是自然的,因為他就是當年訓練臨淵的人,臨淵或許應該稱呼他一聲師父。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臨淵曾經經受過多少刑罰,不必任何其他隱衛少,不過也不會比其他隱衛更多。

魏陵遠不可能是會為了區區用刑而低頭的人,否則他的教育也太失敗了些。

“那這刑罰,想必就不是大人的意思了,”臨淵明知故問地回過頭,看著那位年輕的長老魏陵博,“不過我想也不會是父君的意思。對我用刑,讓我同意回來繼承魏君的位置?這種主意,哈!”

魏陵博鐵青著臉向前一步,紹肖看了魏陵博一眼,終究是打斷了臨淵明知答案卻依舊旁敲側擊的話,語調冰冷:“是長老們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魏陵博隔著鐵欄看著臨淵無比冷靜的樣子,忽然開口道:“今天早上我接到探子的通報,有一個騎著雙頭妖獸的年輕女子獨自到了南都。”

臨淵自被囚禁以來第一次稱得上專注地看向這裡。

魏陵博見狀冷冷地笑了一聲:“要是世子再不發血誓,承諾留在魏家,我擔心那個孤身一人的女孩恐怕會遭遇些不測。”

血誓,是魏氏所有的一種術式,它的效力比起任何東西都要更加可怕。

臨淵的目光在聽到這一句赤裸裸的威脅之後陡然之間鋒利了許多,聲音亦不復先前溫和的音色:“魏陵博,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魏陵博滿意地看這裡臨淵變色,更是冷笑道:“世子以為呢?”

臨淵忽地同樣冷笑了一聲:“既然你的眼線已經查得出我跟青麓的關係,我不相信你查不出她是什麼人。且不論北周溫陽帝姬死在南晉是多大的事情,你出生魏氏,總不可能不知道,一個沒有子嗣的冊木之巫祝,是不死之身。即便身受致命傷,不過也就是沉睡個千百年的事情,你果真以為自己殺得了她?”

魏陵博絲毫沒有避開臨淵的目光:“哼,你以為要一個人痛苦,只能殺了她?一個女人,要她生不如死還不能回北周報信的方法多得是!你以為……”

魏陵博原本還隱約有些得意的語調在臨淵近乎嘲諷的目光中忽然間卡住了,臨淵那種近乎蔑視的目光幾乎讓他本能地確信自己剛才還信心滿滿的想法錯的離譜。在這種目光之下,魏陵博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青麓是冊木之巫祝。”臨淵再度重複了一遍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冊木之巫祝恐怕是不能用‘清愁’隔斷氣息的。否則與之氣息相連的冊木之侍奉立刻就能帶著整個祁鳳山和青州的大妖過來夷平南都。更何況,我也不相信青麓沒有通知冊木之侍奉就敢魯莽前來。

所以,你剛才在說的意思是,你想要派人,在不驚動冊木之侍奉的情況下,做足並且囚禁冊木之巫祝?”

魏陵博勉強在臨淵那種目光下穩定心神,中氣不穩地接著道:“就算是我想要對付冊木之巫祝那又如何?我調查過了,貌似我們這位冊木之巫祝與前幾位都不相同,她不會術式吧?”

臨淵的目光裡幾乎都有些憐憫了,他好脾氣地糾正:“青麓不是不會術式,只是不會用正常的術式。她最擅長的,就是殺招。”臨淵笑了笑,“我跟她說不希望她殺人,所以她從來沒有在人前用過殺招,你要不要猜猜看,當你把她逼到極限,你還能不能活得下來?”

魏陵博雙手陡然間握成拳頭,也許畢竟是太過年輕,定力遠不如臨淵,被他三兩句話所激,一時間憤然拂袖離去。

可惜了這孩子。臨淵有些遺憾地想著,要是他來當世子,肯定比自己要不讓人失望一些。若不是他拿青麓來威脅自己,自己還挺喜歡這孩子的。

畢竟,魏陵博所做的一切,再陰狠、再不擇手段,不過是為了逼臨淵回到魏氏。他心機用盡,為的,到底還是魏氏的將來,並不是為了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