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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哥……皇兄……”

花悽悽也上來幫忙扶住青麓,正好聽到這一句,剎那花容失色,以手掩口:“呀?鬼公子居然是皓王爺?”花悽悽說完又是稍稍怔了半晌,才忽地又反應過來什麼,更是驚訝道:“是皓王爺要殺你?”

臨淵冷冷地橫了花悽悽一眼,止住她尚未出口的其他話,伸手抱起青麓,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飛掠而去。

夜愈深,夜風也愈發凜冽。

寒風過耳,終於將翻湧的熱血給壓了下去,青麓只覺得腦中昏沉漸漸消退,低聲呻、吟一聲:“臨淵……”

臨淵的回答在風中有些輕忽:“我在。”

青麓閉目緩了一會才道:“我沒事了。”

臨淵停了腳步,鬆開懷裡的人。青麓尚還有些站立不穩,稍稍踉蹌一下,伸手抓著臨淵的衣袖才慢慢站穩。

臨淵跑的時候並沒有特意向著若河鎮的方向,此時就著不甚分明卻慘白的月光,只看得見周圍一片寂寥。

青麓也不知究竟沉默了多久,直到一片雲慢慢遮住月光,不遠處臨淵的身形也漸漸隱在黑暗之中,才聽見臨淵的聲音飄忽:“那殺人帖上的字,果真是青梵的字跡?”

青麓幾乎一口銀牙咬碎:“那青帖上的每一個字,都跟皇兄的字一模一樣。”

月亮從雲中慢慢重現,映在臨淵臉上有些奇異的神色,臨淵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復又問道:“那青梵果真是鬼公子?”

青麓輕輕頷首:“那外袍上沾染的氣息很罕見,是一種混雜的妖氣和靈氣,仔細判斷那些氣息卻是一體的,分不開來。這是妖怪與人類數十代混雜通婚才會產生的混雜氣息。再加上混雜的母親殘留在皇兄體內的氣息,如今這世上,也只有皇兄一個人是這樣的氣息。皇兄肯定是鬼公子。”

臨淵沉吟片刻,點頭表示贊同:“鬼公子與皓王是同一個人的話,確實也可以解釋很多事。

比如一向置身事外的蓬萊店為何會插手除夕時京中的劇變。細想起來,在你回京這個節骨眼上,鬼公子、痴夫人同時出現在京城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非常可疑了。 而北帝居然沒有追究蓬萊店作為一個江湖門派捲入朝廷紛爭,恐怕北帝本人也不是沒有猜到鬼公子的身份。

如此想來,那條鬼公子定下的不殺皇親、不殺大巫祝的禁令,本來就是為了保護你才是。

而剛剛阿嘉說鬼公子的近侍是墨公子,而我記得在京城裡青梵身邊那個極其擅長結界的書僮,名字應該叫著墨才是。如是推測,他應該就是墨公子。”

雖說青梵並不希望臨淵告訴青麓他在京城的事情,然而當初武帝告訴青麓青梵的事之後,青麓也問過臨淵,臨淵也簡單提到過他與青梵碰過面,與楊思恆一道擋過叛軍。

青麓閉口不語,半晌才道:“是我太蠢了,居然一直沒能想得到。”

臨淵稍稍花了一會功夫,仔細上前後所有的線索,最後才出聲詢問:“如今,你打算如何?”

青麓咬了咬牙:“守株待兔。”

作者有話要說:

鬼公子篇向著詭異的方向走去了……估計會比較長,起碼還要十章的樣子吧……

諸位請原諒我話癆成疾

☆、慵姑娘

深夜才回到幽瀾苑的花悽悽睡了大半個白天,終於慢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漫不經心地簡單梳過妝,便有丫頭進來:“姑娘,蘇公子來了。”

花悽悽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昨兒個這旁邊剛剛出了命案,今兒居然還有客人上門?”

那小丫頭並不是隨侍花悽悽的,而是這一間幽瀾苑裡頭的,因而並不清楚花悽悽的脾氣,誠惶誠恐地陪笑道:“姑娘若是不喜歡,我去讓蘇公子回去好了。”

花悽悽打量那丫頭一眼,雖說長得不夠漂亮,眼神裡倒是機靈得很,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才能繞過她直屬的丫鬟直接進來向她通報事情,想來是抱著讓她看中提拔的心思,這丫頭倒是頗有栽培的價值。花悽悽也不說話,只盯著她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隨著她盯著那丫頭看的時間愈發便長,那丫頭便於是惶惶不安。

等了半晌,才聽到花悽悽透著懶散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頭戰戰兢兢地回答:“奴婢菱菱。”菱菱話剛答完,眼前便突然出現了一隻素白的手,菱菱驚訝地猛地抬起頭,正看見花悽悽倚在美人榻上,半閉著眼睛糯聲道:“菱菱,來幫我塗指甲,要豔紅的。”

菱菱心知這是花悽悽看中了自己,臉上頓時壓抑不住有了喜色,殷勤地去桌子上拿塗指甲的盒子,沒有看見花悽悽盯著她的背影露出的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

蘇懷世在樓下花廳裡頭等得簡直有些不耐煩了,這才看見花悽悽不緊不慢地從樓梯上款款地走下來。蘇懷世頓時眉開眼笑,起身去迎了上去:“悽悽,你來了?”

花悽悽懶散一笑。眼角微彎,一顆鮮紅的淚痣映得臉色愈發白皙可人:“讓蘇公子久等了。”

蘇懷世搓了搓手,興奮道:“沒有沒有,悽悽的話,等多久我都願意的。”

花悽悽不曾細心去聽,然而周圍零零星星七八個客人那邊有些細碎的聲音卻依舊傳了過來。其實並不需要細想,也大抵能猜到些流言蜚語的內容,肖秦山苦苦地跟了她那麼多年,為了她連御劍山莊莊主的位置都直接給了弟弟。

而如今,肖秦山屍骨未寒,花悽悽卻一滴眼淚不曾流,這才第二天便對著別的客人笑靨如花,當真是“婊、子無情”。又有人說御劍山莊馬上便會派人來為肖秦山討個公道,想必花悽悽也不能從御劍山莊討得到好,如今還不是快活一日算一日?

花悽悽很是無所謂地穿過這些細碎的議論走向蘇懷世,倒是蘇懷世也聽見了臉色漲得通紅,向著周圍的嫖客便要發作。花悽悽不想再自己的幽瀾苑多生事端,趕緊上去圍住他的腰,半靠在他身上軟語道:“蘇公子可讓悽悽思念多時了。我們不如去樓上喝茶可好?”

溫香軟玉在懷,又聽著如此曖昧不明的話,蘇懷世自然也顧不上處理那些個閒言雜語,趕緊順著美人的意思一把把花悽悽橫抱而起,花悽悽嬌呼一聲,臉色緋紅。蘇懷世心中更是驕傲,便抱著她一鼓氣跑上了樓,一直走到花悽悽的房間外面,才放花悽悽下來。花悽悽臉頰微紅,嬌嗔著拿軟綿綿的拳頭拍打了蘇懷世胸口,惹得蘇懷世一陣大笑。花悽悽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去開啟房門。

誰知房門剛被開啟,原本昏暗的房中中央突然亮起一團火光,花悽悽一抬眼便看見青麓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房間中央的桌子旁,正對著門口,手裡拿著火摺子神色專注地點上桌子上的蠟燭,青麓身後臨淵半靠在她的衣櫃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悽悽姑娘,蘇公子,不關門進來坐麼?”青麓吹滅手裡的火摺子,語調平靜地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