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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臨淵把一粒餵給手裡的小孩子,又把另一粒遞給陸以寧:“吃下去,這是清明丹,起碼能保護你不被感染。這次出來沒多帶一些真是失策了。”臨淵抬眼看著屋外的景象,低聲回答陸以寧先前的問題:“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剛到這裡的時候說過的話?老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老鼠?”

電光火石之間,陸以寧想起了那隻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老鼠。

那並非是因為不怕人,而是因為那隻老鼠已經染上了瘟疫,病得嚴重了。而這場瘟疫,正是由這些得了瘟疫的老鼠傳染給人的。

陸以寧瞠目結舌,隨即更是不解地問臨淵:“可是……即便如此,怎麼會在這麼多鎮子上差不多同時爆發?這人數,相比正常剛剛開始爆發的瘟疫而言,也太多了一些!”

臨淵眼眸稍沉,仔細探著手裡孩子的鼻息:“那自然是因為,這是有人謀劃好的。”

陸以寧聞言悚然失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臨淵察覺那幼小的孩子服了清明丹之後呼吸已經穩定了不少,這才把他放到椅子上,繼續向陸以寧道:“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有人最先發覺有人得了一種可能爆發得瘟疫,他把所有得病的人隔離開來,遠離人群,跟老鼠關在一起。等這些人死後,找更加多的老鼠相互傳染,等到時機合適,便放出來。”

隔離?陸以寧心念急轉,忽地驚呼:“那個深坑!!”

臨淵頷首:“正如你所說,那個深坑原本的作用便應該是用來隔離染了瘟疫的人。不過事到如今,那個坑,已經只是用來遺棄那些被凌虐而死的人的屍體了。”

陸以寧心中頓時無力感更甚。若不是臨淵,他恐怕甚至察覺不到這是布好的局,恐怕會真心地以為不過是一場天災而已,那到時候,他也不過是這一場人禍中的犧牲品罷了。

在場唯一懂一些醫術的小花跑來跑去地給人們退燒。那些稍稍退了燒能動的人,便又掙扎著帶著自己的親人,想要去尋“活佛”救命。

陸以寧怒極,想要阻攔,青麓正好領著臨淵手裡那孩子的母親進來尋那孩子,見狀伸手攔住陸以寧:“讓他們去。你若不讓他們去,難不成你能救得活他們?

放心吧,他們這麼許多人一起,你難不成擔心有什麼妖怪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犯什麼事不成?”

陸以寧默然,再度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又是這樣,他其實是這一行人裡最沒用的,他看不透事情的真相,也做不了任何事。他什麼都做不了,誰都救不了,誰都幫不上。

最後一顆清明丹被青麓給小花服了下去。小花問過青麓同意之後,便扶著幾個幾乎不能動彈的人慢慢隨著人群走向常衍的小屋。

青麓遠遠地看著,沒有說話,既沒有去幫忙,亦沒有阻攔,徑自退回了驛站裡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依然沒有話要說……但是阿笙是個重度話癆,不說話會死星人,所以依然掙扎著在說話……

☆、常大夫

小花離開後,仍然陸續有重病的人到達九溪鎮的官道外。所幸此時日光明媚,不似夜間瘴氣瀰漫,因而這些病人的症狀遠不如夜間暈倒在官道上的那些病人們嚴重,雖說也是病重之軀,卻已經不需要別人幫助,只魚貫湧向常衍的住處。

臨淵和青麓看了一段時間,便回房了,陸以寧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四處轉了半天,隱隱看見有紅毛的燕子數度飛入飛出青麓和臨淵的房間。

好不容易到處幫幫忙熬過白天,用過晚飯,陸以寧頓時更加蕭索起來不知道該做什麼,索性敲開了青麓的房門,想問問青麓他們覺得這件事情怎麼樣。

青麓看到來人倒是不大意外的樣子,神情平靜地招呼他進來坐,給他滿上一杯茶,繼續拿著手裡的書讀下去。斜坐在床沿上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的臨淵只抬頭向他微笑致意,也沒有開口。

陸以寧好奇問道:“二位正在讀什麼書?可是為了這次疫情正在查閱資料?”

青麓本來正在與謝楓透過丹毛燕互通關於瓊西郡的訊息,正等得無聊隨手拿了一本閒書在看,聽聞此言手上動作一頓,稍有尷尬,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這時候應該更加專注於瘟疫的事情才對,頓時覺得沒有顏面說出自己正在這個節骨眼上看閒書。

正在青麓無所適從的時候,陸以寧已經眼尖地正看到青麓沒來得及掩住的書籍封面,立刻稱讚道:“不愧是祁鳳山主人,果然思慮周全。常奉山遍地生妖,我早該想到此處的妖怪是從常奉山下來的,應當查閱常奉山的典籍才對。”

青麓額角一跳,這才想到自己正在看的是臨行前讓謝楓透過丹毛燕捎過來的《常奉山異獸志》。

謝楓最初邀請她來此,名義上說得動聽,說是邀請她來常奉山做客,順便解決一下常奉山下某件事。而這件事之所以要青麓千里迢迢趕來解決,謝楓信中說是因為“這件事因青麓而起”。

青麓本以為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料到一連在瓊西郡前後耽擱了近十天,逛了好幾個鎮還沒能解決。她一開始尚還存著到常奉山遊玩的心思,向謝楓要了一本異獸志,看有沒有什麼喜愛的小妖怪可以討要回祁鳳山養著。如今也就只能忙裡偷閒時隨手翻一翻。

不過既然陸以寧這樣理解了,青麓自然樂得維護一下“祁鳳山主人”的形象,當即頷首假裝正色道:“確實,不過我卻沒在常奉山的妖怪中發覺有什麼異樣。”

臨淵斜眼掃了正襟危坐的青麓一眼,也不戳穿,心裡好笑,只埋頭繼續看著手裡那本談論結界型別的書。

青麓跟陸以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不短的時間,眼見著暮色已深,才聽見吱呀一聲門響,小花推門進來,是從常衍那裡剛剛回來的,面色極其疲憊,然而神態間卻頗有精神。。

“常衍大夫那邊,怎麼樣了?”青麓問道,“對這突發的惡疾,常大夫可有應對的法子?”

小花面有喜色地點點頭:“常大夫醫術高超,只花了半天嘗試,便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其他病人情況已經都緩解了,只是可惜有兩位婆婆年歲已高,又連番顛簸,身體已經經不住了,現在在常大夫屋裡歇著,但常大夫說她們活不過兩天了。”

青麓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小花異常興奮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小花,你覺得常衍這個人,怎麼樣?”

陸以寧聽到青麓打聽常衍,頓時精神大振,側耳細聽。小花卻是不疑有他,神色興奮地道:“殿……大人,你知道麼,那位常衍大夫居然就是昨日幫我救治那位姑娘的那個人。常衍大夫醫術高超,醫德又高,遠不是我所能比的,瘟疫雖說嚴重,發病快,然而常衍大夫只是稍稍把脈便了解了病情,就算是御醫只怕也比不上!”

“是麼。”青麓看著小花欣喜的臉龐,忽地語塞,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