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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姬千千歲+番外

臨淵猶自面色哀愁,臉不紅心不跳地把摔了碗的錯處推卸得一乾二淨:“哎,這可如何是好,帝姬急用的血燕窩,姑姑怎麼就一時心急給摔了呢!卑職若是不稟報貴妃娘娘,帝姬那邊姑姑這是要卑職怎麼解釋啊!”

柳英嚇得六神無主,猛地給楊知兒和臨淵磕了兩個頭:“大人!淑妃娘娘救救奴婢啊!奴婢就是給你們當牛做馬也願意!救救奴婢啊!”

楊知兒見她實在可憐,臉色一軟,香麝見狀趕緊一拉她的手,楊知兒訕訕地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臨淵見戲也做得差不多了,便循循善誘道:“要卑職不說出去也可,只是姑姑得幫忙再要一份血燕窩來。姑姑不妨便回稟貴妃娘娘,說是卑職來得遲了,淑妃娘娘已經服下了這一份,於是不得已,帝姬只得再向貴妃娘娘討要一份了。柳姑姑,淑妃娘娘,你們看這樣如何?”

柳英一聽臨淵鬆了口,大喜過望,哪顧得上思慮這是不是臨淵挖好的坑,便趕緊跳了下去,只期待地看向楊知兒,楊知兒被她熱切的眼神看得一個哆嗦,也順從地點了點頭。

柳英喜出望外,趕緊又磕了兩個頭,告退了。

柳英一走,楊知兒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長長地鬆了口氣。香麝倒是還有些意難平,向臨淵道:“鍾大人,為何如此輕易便放那刁奴離去了!”

臨淵直起身來,面色稍緊:“若非這樣,怎麼能讓李貴妃這一兩日裡暫且相信淑妃娘娘已經服了那毒藥?”

臨淵向著楊知兒作揖道:“淑妃娘娘,即便李貴妃真的相信你已經服毒,然而您沒有流產之事,最多也就一兩日之後她們便知道了。還望娘娘萬事小心。香麝姑姑,也煩您多擔待了,若是貴妃娘娘再遣人來,勞煩先拖著,無論如何,找個空兒來帝姬這裡報個信。”

香麝趕緊回禮稱是,楊知兒卻依舊愁眉不展:“可是那人這一回不能得手,只怕下次不是要針對我,而是要針對弘兒啊!”

臨淵本以為楊知兒想不到這一層,需要楊伯庸或是楊思恆提點,此刻聽聞這一句,心中稍稍詫異,這才真正理解,楊知兒並不是痴傻得不知權謀,只是心思純良,不願意把別人向最惡毒的方向去想,所以才處處受制於人。

臨淵不由地扼腕,這種性子做什麼不好,偏偏進了這最是陰暗的皇宮裡來,只得安慰道:“娘娘不必擔心三殿下。帝姬已經在向陛下請旨,說娘娘已經快要臨盆,照顧不便,便讓三殿下暫時留住思怡宮。帝姬定會護三殿下週全。”

楊知兒這才愁眉稍解,臨淵見這邊危機已經暫時無礙,便告辭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院裡院外

臨淵離開後,院子裡只留下小花和丹眉,青麓閒來無事,坐起來正在與姬弘聊天。青麓自從離宮之後素來很少能接觸到年歲比自己小的人,也少有能聽到宮中的事情。她本來只不過是隨口問起姬弘功課的事,結果聽姬弘說起太學裡頭的先生,一時玩性大發,也跟著回憶起來。

她小時候雖說有當時的太子太傅鏡言先生教著,然而太學卻也是跟著青梵上過的。而青麓顯然不如姬弘一般是個讓太學裡的夫子、學政們交口稱讚的好學生。一直以來就連鏡言先生都不大管得住她,自然不要提那些迂腐的老夫子。

在她的印象裡,她在太學的日子,基本也就是跟在青梵後面,頑皮耍賴,氣得那幫老先生鬍子直翹。如今聽姬弘講起當年那幫老先生來,個個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反倒是讓青麓覺得更加好笑起來。

青麓一邊在心底裡頭偷笑,一邊神色正經地接著閒聊:“那太學裡頭這麼許多夫子,宣博你最喜歡哪一個?”

姬弘稍稍側頭,想了半晌:“要是在太學教過的都算的話,我最崇敬的應該是前太子太傅,鏡言先生吧。”

這個答案大出青麓的預料,青麓聞言神色微動:“鏡言先生?為什麼?”

姬弘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母妃常常說起,鏡言先生的才學天下無雙,若是能得到他一句話的指點,可以抵得上讀書十年。而大皇兄與皇姐都是鏡言先生親自所教,也都是才識非凡,宣博時常聽著,自然心中敬仰。”

青麓心中一軟,她聽得出來,楊淑妃這段話,哪裡是在誇獎鏡言先生,分明是在告訴姬弘青梵才學甚高,告誡姬弘未來不要與青梵爭奪皇位,。

青麓一念至此,又想起當時拜託鏡言先生的事情,便不欲此時再多談論鏡言先生,忙岔開話題:“這麼說來,宣博可曾開始習武?習的是什麼兵器?”

姬弘點頭:“七歲的時候開始了,習的是劍。皇姐可要看?”

青麓自己幾乎沒有學過平常人的武功,同樣也沒有內力可言。然而單是刀法劍招的話,倒是看臨淵用過不少,而青梵當年學武時,青麓也在一旁看著,因而雖說她自己並不會,然而對武學一道,眼力卻是上乘的。一時之間也是好奇姬弘學得如何,便應允了。

一旁小花早已恭恭敬敬地捧著一柄皇子們修習時用的木劍,只等青麓點頭,便呈給了姬弘。姬弘握著木劍,沉著地擺開架勢,一招一式地演練起來。

青麓初而凝神專注,隨即眉目舒展,等到姬弘演練完畢,看著他額前微微出了些汗,接過一旁小花的絲絹給姬弘擦了擦汗,微笑道:“宣博雖說年紀尚小,底子倒是不錯,一招一式學得很是紮實,雖說出招速度尚慢還需練習,然而已經小有所成了。”

姬弘雖說性子認真恭謹,然而聽到表揚頓時也是高興的:“教習師父說,這兩年再教我一些招式,以後便靠我自行練習了。”

後院門口忽地傳來溫和帶笑的聲音:“依我之見,你會的招式已經不僅不必再學,簡直已經太多了。”

青麓聞聲驚喜地抬眼,果然是臨淵已經回來,斜斜地倚在花陰下的後院門口,面有笑意地看著他們。小花雖說詫異為何一個侍衛居然敢如此放肆,然而被青麓所制,此時她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只當沒看見。她拿眼睛瞄了瞄旁邊的丹眉,丹眉眼目低垂,絲毫不為所動。

姬弘雖說已經得了青麓的保證,然而一回頭看見臨淵,還是不大放心,面色焦慮地急問道:“我母妃她……”

臨淵比了個手勢止住他的話頭:“暫時無礙了。”

姬弘聞言頓時安心,也露出些喜色來。

青麓嘟了嘟嘴,又回到姬弘的武功上:“宣博雖說招式尚不熟練,然而功底紮實,也是不錯了。”

臨淵笑著直起身來搖了搖頭:“青麓,你哪能以要求一個江湖的人方法來要求你的弟弟?”他一邊走了進來,轉頭向姬弘繼續道:“你是皇子,學武是要自保,又不是賣藝的伶人,要那麼多招式做什麼?劍術,說穿了不過就是那麼幾個動作,那許多招式,不過就是那麼幾招不同情況下的組合。與其反覆學習招式,不如將那幾種動作反覆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