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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澹臺餘燼:不愧是他們魔族的小崽子,果然天生的手狠心黑。

澹臺餘燼對沈留珠有絕對的血脈壓制,魔族之所以難以有魔將篡位的事情發生,就是因為魔族的子民心中的所思所想,可以被魔尊輕易窺見。沈留珠雖然在若虛宗長大,但是她魔族的血脈擺在那裡,自然還是能夠被澹臺餘燼聽見心聲的。

魔族五百歲才算是成年,沈留珠就是按人族十五歲及笄算,都還沒有跨入成年人的範疇,在魔族魔尊面前,當然是就連小奶貓都不如的小崽子了。魔族延綿不易,每個新生命都非常金貴,就算沈留珠只是個混血的小崽子,卻也值得澹臺餘燼這個魔尊親自跑這一趟。

看著沈留珠和澹臺餘燼交流得居然還算融洽,唐久微微挑眉,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是將沈留珠養到這麼大,卻也沒有叫她不認爹。對自己的血脈認同,也算是對自己坦誠。

唐久只是重新看向慧空,對方看著她,似乎隱隱有不平之意。

唐久微微閉眸,等她睜開眼眸的時候,目光之中隱隱有金色湧動。拂世金瞳已開,能夠看清這世間的一切真實。很快唐久就有了定論,她看向了慧空,聲色漸冷:“如今,你該是已經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了。”

慧空被籠罩在了唐久目中的金光之下。拂世金瞳一開,他所有的辯駁都會變得蒼白無力。他看著唐久,也看著依舊沒有鬆開唐久的紀塵寰。忽的,慧空難以壓抑住湧到了喉嚨的熱血,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灑在他白色的袈裟上,宛若綻開的朵朵紅梅。細看之下,這紅梅之中分明夾雜著縷縷黑氣與金光。

他這一生功過參半。慧空一世一世的苦修,踏遍萬水千山,行無數善事。大到挽一國之將傾,小到護一人之平安。若非他最後行差踏錯,他也本該是受人尊重和紀念的得道高僧。

說到底,是人心難平罷了。

“既然老祖一定會對別人好,那麼那個受老祖垂憐的人,又為什麼不能是我呢?”慧空一步一步的走進唐久。紀塵寰宛若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獸,周身驟然施放出烈烈威壓——方才沈留珠對唐久撒嬌,姑且還在紀塵寰能夠稍微忍耐的範圍之內。可是如今慧空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公然的挑釁了。

枕山河一陣嗡動,清晰的表現出他對慧空向唐久靠近的動作的劇烈排斥。而朝暮更是直接飛到了澹臺餘燼的手中。

朝暮到底還是向著唐久的。她方才聽見澹臺餘燼說,斬殺氣運之子,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朝暮可不捨得她的小九付出什麼代價。

澹臺餘燼第一次被朝暮如此“親近”,他很快想明白其中緣由。搖頭嗤笑一聲,澹臺餘燼卻也順勢握住了朝暮。

無論新仇還是舊恨,無論是為了唐久還是沈留珠,總之,他們今日定斬慧空!

小山重疊(四) 【晉江獨家首發】……

慧空沒有什麼不能殺的。紀塵寰是這樣的認為的。

他不是沒有見過突破神速的人, 紀塵寰鏡子就是整個上清界突破最神速的人。方才在那秘境之中,慧空也突破了金丹,成為了元嬰修士。元嬰修士之間, 時間不是不可能造成修為差距, 不過能夠造成修為差距的時間肯定都是以“百年”為計量單位的。

慧空和紀塵寰同為元嬰修士,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突破,時間間隔不足一年。然而紀塵寰是劍修,是本身就能“一劍破萬法”、並且融合了唐久的本命靈劍, 因而可以斬破空間壁壘的劍修。

在紀塵寰看來,對付一個慧空,哪怕對方有萬佛餘念護持, 紀塵寰卻也並非是沒有一戰之力。唐久和澹臺餘燼對於“斬慧空”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卻高到了讓紀塵寰驚訝的地步。

慧空頂著紀塵寰的威壓向前,紀塵寰分明已經感覺到他看似和慧空同等級的威壓對對方的壓制。

慧空打不過紀塵寰, 這一點紀塵寰自己心知肚明。那麼讓澹臺餘燼和唐久這兩個大乘期老祖都如此忌憚, 慧空身上定然有其他的秘密。紀塵寰微微頓了頓,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將慧空身上的秘密和歸去峰上的所有人關於他師父的某種諱莫如深聯絡了起來。

除了歸去峰,紀容修對他半遮半掩的說的話,紀塵寰總是覺得他在暗示他什麼。

慧空的確不如紀塵寰, 哪怕他如今已經感知天命,並且摸索到了增強自己氣運的方法的邊緣,然而他越是能夠看清氣運,就會越是覺得蒼天不公。

他苦苦求索的仙門老祖的垂憐與天道所賦的氣運, 紀塵寰全都可以輕易得到。慧空就不明白了, 紀塵寰又憑什麼呢?

是,慧空知道,紀塵寰他在下塵界的時候的確經歷了一些苦難, 然而芸芸眾生,誰人不苦?又憑什麼只有紀塵寰特別的幸運?

慧空修佛修了三世,卻還是抹不平自己的一腔憂憤。他雙手合十,手中的佛珠居然緩緩消融在他的掌心。那雪白的融液隨著慧空十指的動作,居然緩緩凝結成了一柄長劍。

一個佛修的本命法器居然是劍,當真是已入左道,偏修冷禪。

朝暮看清楚慧空手裡的那劍的時候差一點吐出來。原因無他,因為慧空手中的那一柄劍,分明就是朝暮的翻版。

朝暮生於幻花秘境的十萬劍冢,長於十萬名劍交錯的劍意與劍氣之中,哪裡是隨便誰就能仿造的?如今這被慧空用自己幾世積累的功德和慾念雜糅出的長劍,雖然仿造了朝暮的形制,卻是氣息斑駁,模仿得堪稱拙劣。

朝暮這一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她被澹臺餘燼握在手中,整個劍靈卻是靠在唐久的肩膀上。朝暮冷叱一聲:“找死!”隨即就帶著澹臺餘燼向著慧空直刺而去。

澹臺餘燼沒有絲毫“吃軟飯”的自覺,就任由朝暮把他當成個工具人,被朝暮帶著直往慧空方向而去。

澹臺餘燼和慧空,他們兩個一黑一白,都是清秀的僧侶模樣,此刻悟玄昏迷過去,沒有機會叫破澹臺餘燼魔尊的身份。在場的定禪法寺和若虛宗的弟子只是有些奇怪這個一身黑色袈裟的美貌和尚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有些奇怪他為何要對定禪法寺的佛子痛下殺手。

沈留珠的眼睛瞪得溜溜圓,她還是小心的挪到自家老祖身邊,小小聲的問了出來:“老祖,他是魔……”其他的話,都被唐久一隻手掐滅在了沈留珠的唇齒。

唐久的手在沈留珠的眼睛上輕輕拂過,沈留珠一雙通紅的眼睛很快恢復了正常。這本來是一件挺讓人高興的事情,奈何現在沈留珠被唐久捏住了嘴巴,簡直像是一隻笨拙的小鴨子。

唐久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沈留珠身上,只是也笑著哄了家裡這個小的一句:“沒事兒,不就是給眼珠子變個顏色麼,法訣什麼的咱們若虛宗也會,實在不行還能讓器峰的弟子給你抓幾隻斑斕碟的翅膀做成能戴在眼珠子上的法器,再不濟你就去求求你娘,讓你娘給你煉幾瓶易容丹藥常備著。咱們若虛宗這樣偌大個宗門,不過是個眼珠子的顏色問題,難道還解決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