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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門老祖她翻車了

她心中懊惱幾分,不過歸去峰上,誰還沒有幾分敷衍唐久的特殊技巧了?朝暮輕咳了一句,順口胡謅:“可不是麼,小九你不知道這種積攢功德的秘境有多煩人,動不動就又臭又長的,上一次在一夢婆娑的秘境裡面,我都看見你長皺紋的樣子了!”

如果真的能夠看見女帝師位極人臣、君臣相和、度過很長很好的一生,朝暮覺得那樣子也不錯。

可惜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終歸那位力挽狂瀾平天下的女帝師,還是沒有看見她期許的那個盛世。

幸好現在看來,他們小紀還是很乖的,沒有那個小皇帝那種剛愎自用、自以為掌握了一切的壞毛病。

雖然朝暮有的時候也覺得紀塵寰實在是有些太黏他師父。就譬如“一張油餅要做成椒鹽的還是棗泥的”之類的這種小事情,朝暮總覺得,小紀是完全沒有必要像是個沒斷奶的娃娃一樣認認真真過來跟小久請示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了小皇帝作為對照組,朝暮這會兒又覺得紀塵寰是他們歸去峰最聽話的崽了。

那麼,現在這個最聽話的崽又在做什麼呢?

紀塵寰原本以為,自己進入這個秘境的時候會如同當年在一夢婆娑中那樣前塵盡忘,以新的身份和空白的記憶開始一段經歷,從這段經歷之中汲取功德。

孟叔也是這樣認為的,他還頗有幾分“遇見對手”的感覺,摩拳擦掌的準備在自己的主場發揮一下,信誓旦旦的對紀塵寰保證,說他一定會幫助他儲存下來記憶,不會讓他在幻境裡懵懵懂懂、橫衝直撞的。

雖然枕山河對孟叔這種類似作弊的行為非常不感冒,但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疼,枕山河也是不放心讓一個剛入道不到一年的小子隻身進入這種一旦陷入就可能出不來的秘境的。所以對於孟叔的小動作,枕山河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這個秘境到底讓孟叔失望了。

雖然同樣是可以積攢功德,但是這個秘境的執行模式和一夢婆娑有很大的不同。

一夢婆娑是聯通了三千小世界,而這個秘境則更像是昨日重現。

紀塵寰一進入秘境之中就感覺到了一點兒不尋常。往日天下十分雷屬性的靈力,只他和他師父二人瓜分,那些流入他經脈的雷靈力對於他這樣的剛入道的小修士來說就已經非常滂沱了。而如今,只是今日到這個秘境之中,還沒有主動呼吸吐納,紀塵寰就感覺到了周遭的靈力瘋狂的向著他湧來。

平時紀塵寰吸收的靈力已經非常驚人,經脈之強韌決絕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比擬,可是如今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壓迫和難受,很難想象其他的修士會是怎樣的一番境地。

紀塵寰可以不去會管定禪法寺的佛修的死活,可是卻不能不管他的同門。

舉目四望,周遭是青蔥的翠色,紀塵寰發現他們居然身處一處茂密的叢林之中。林木遮天,就更顯得散落四周的修士渺小猶如塵埃。

紀塵寰放出神識向四周掃去,這才發現他剛才以為的自己背靠的“巖壁”,實際上一棵參天的古木。這棵樹一顆就猶如山巒,它周遭的樹木雖然沒有它這般繁茂驚人,可是最細弱的一棵也足要十人環抱。

周遭是濃郁的水靈力,無根之水滋養春生之木,木水相濟、生生不息,難怪這裡的樹木如此繁茂。

紀塵寰微微蹙眉,他記得這一次入秘境的若虛宗弟子之中有水、木靈根的弟子,如果放任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待著,因為靈力太過充裕爆體而亡什麼的,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紀塵寰正思量著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巨響。他神色一凜,因為這正是修士“自爆”的聲音。

春風又綠(四) 【晉江獨家首發】……

雖然還沒有靠近, 但是紀塵寰卻明顯的感覺出來,那就是修士自曝之後才會產生的聲響。

這個秘境中哪有什麼自曝,不過都是外界修士驟然入此無法適應精純暴烈的靈力, 這才爆體而亡。

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到底是定禪法寺的和尚, 還是他們若虛宗的弟子,紀塵寰心頭莫名一悸,只得快步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他曾經是那種“我寧負天下人,天下人莫負我”的性情, 只是不知為何——或許也不是不知,畢竟唐久的行事風格漸漸也在紀塵寰的身上刻下了幾分,如今他在若虛宗中被人叫一聲“小師叔”, 就彷彿肩上承擔起了宗門的責任。

爆炸的聲音傳得甚遠,紀塵寰快走了幾步,沉著臉的向著聲音響起的方向奔去。

並非是他不想御空而行, 而是不能。一旦紀塵寰妄動靈力, 周圍的靈力就會拼命的補充他的這個缺口傾瀉而入。

這一次進入到這個秘境中的也不光是修為高深的宗門弟子, 還有許多初次出門歷練的小弟子。誰也沒有想到秘境之中是這般的兇險,剛剛入道的小弟子們不會控制力道。這才引發了慘劇。

其實這個時候,他周遭的人只要將他身上暴虐的靈力引渡到自己的身上, 這個小弟子未嘗沒有活命之機,只不過在場的眾人沒有一人出手。或者這麼說也並不是妥當,好幾個若虛宗的弟子想要出手相助,只不過卻被定禪法寺的人攔住。

定禪法寺的弟子在原地哀嚎了幾聲, 最終化為了一堆血沫。在場的佛門弟子紛紛垂首, 低低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有年紀尚小的弟子,尤其是在若虛宗中被保護的太好的小弟子忍不住的哭泣出聲。慧空見狀,勸了若虛宗的小弟子幾句:“他們命該如此, 施主莫要傷懷。”

那個在秘境入口,三言兩語刺得整個定禪法寺的大和尚都麵皮發燙的小女孩此刻聽見慧空把這一切歸結於是那個小和尚“命該如此”,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直接衝著慧空“呸”了一口:“明明是你們見死不救。說什麼他命該如此?你們不救,為什麼還攔著我們去救?他是你的同門,他的命在你眼中那麼不值錢嗎?”

小女孩在若虛宗長大,是赤雲丹峰長老沈沉碧的女兒,也是煙雲扇峰最受寵的小弟子。

她的父親並不知道是誰,母親卻是一位敢愛敢恨的女子,當初入世歷練之後,沈沉碧懷著七個月的身孕回到了若虛宗。好在若虛宗上下只是心疼沈沉碧遇人不淑,並沒有人置喙這個孩子的身世。於是就這樣,在同門的關懷之下,沈沉碧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小女嬰。

若虛宗每一年都有許多的孩子出生,大概這個女孩子尤其不同一些。她隨母姓,喚“留珠”。而這個名字,居然是唐久親自起的。

沈留珠小的時候甚至還曾經在唐久的膝上玩耍過。雖然她年紀小,但是修為不俗,以至於平日有許多地方需要跟著母親與師長學習,不能四處撒歡玩耍。

歸去峰的護山大陣卻是不攔著她的,就連江笛和朝暮也喜歡寵著這小的。江笛的生長速度慢了些,生生的把自己疼愛的小輩寵愛成了玩伴,或許再過了幾年,沈留珠看起來就要比江笛還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