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火的覆蓋下戰鬥和在炮火掩護下戰鬥完全是兩種感受，起碼樂非輕鬆了許多，日軍衝破鐵絲網之前他甚至有閒心點上一顆香菸放鬆一下。要不現在有那麼多人願意當兵呢，軍隊裡提供的伙食管飽不說還有魚有肉，當兵三年回去一身腱子肉，幹什麼都麻利。從進入19o2年，後勤提供的物資越來越豐富，罐頭、軍裝等等都是可以寄回家裡的好玩意，最近還提供了香菸！一開始樂非也不知道香菸這種東西，那種洋玩意誰見過啊，老家都是抽水煙的。在戰友的攛掇下樂非也開始嘗試，一天的高強度訓練後點上一支香菸，立刻感覺什麼都值了！聽說是廣州菸草公司的產品，目前只在軍隊裡限量供應——菸葉種植還沒有大面積鋪開。

“副排長，要不要來一根？”排裡最活躍、也是成長最快的新兵姜茂盛笑著對董大山說道，他正指揮者排裡的機槍火力猛烈開火，身上被火藥燻得烏黑。排裡一挺重機槍、三挺輕機槍，每時每刻都要消耗大量的彈藥，馬克沁突突突的響個不停，不到一根菸的功夫一條彈鏈就打完了。輕機槍消耗的少一點，在董大山不停的指點下機槍手不再扣動扳機不放手。

“彈藥手，給重機槍再搬兩個彈藥箱！”董大山高聲喊道，轉身朝笑嘻嘻的姜茂盛瞪了一眼，老董雖然是副排長，但在新兵裡很有人緣，大家也願意和他開玩笑。尤其是姜茂盛，不過這個新兵蛋子比大多數人都強，他是北邊山區出來的獵戶子弟，從小就在山林裡跟隨家人打獵，有很強的射擊天賦。而且姜茂盛天生有一個大心臟，在其他新兵還躲在戰壕裡瑟瑟抖的時候，他就敢抬起半個身子觀察敵軍的動向。

“老樂，你說日本人是不是傻，明顯拱不動了還是硬著往這邊衝，依我看這樣下去他們都得死在我們的機槍和大炮下。”董大山見局勢平穩，抽空跑過來問樂非要了一根菸，像他這種老實人現在也需要香菸緩解壓力了。

“要是沒有那麼多火炮和機槍，這就是一場血戰，鬧不好咱們也得損失慘重。在戰場上日本人明顯比咱們的新兵訓練有素，而且悍不畏死，我估計清軍就是被這種氣勢打敗的。”樂非說完董大山點點頭，讓自己對著絕對優勢的火力衝鋒，他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樂非拍拍董大山的肩膀，剛想張望一下戰局，“嗖”的一聲，樂非迅低下頭，和董大山對視一眼，再小心抬頭看看正面戰場。果然，日軍在不顧傷亡的衝擊下，第一層和第二層鐵絲網已經被突破，他們正向第三層也就是最後一層鐵絲網起衝鋒。可以看到前兩層的通道很狹小，上面堆滿了屍體，衝過來計程車兵很少，一些蹲在地上開槍，當然，開完一槍後他的使命就結束了，換子彈的功夫機槍子彈就找了過來。

第二次進攻再次失敗，在戰場上丟下了一千多具屍體，讓人失望的是日軍士兵甚至沒有靠近敵軍陣地！二十多分鐘後繞道攻擊觀音山的步兵聯隊同樣無功而返，而且損失更大——觀音山的炮兵陣地上同樣有堅固的防禦工事，而且依山而建，易守難攻，比正面難打多了！

太陽落山，不可能繼續攻擊了。西寬二郎看著佔地臨時醫院滿滿當當的傷兵，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一下午的戰鬥自己的第二師團就損失了接近五分之一的兵力，而敵人的陣地還沒有動搖。必須以帝國大局為重，不能意氣用事，自己的責任自己一定會承擔！

“通訊兵，向黑木為禎大將電，‘樟木遭遇敵軍主力，請求戰術指導’。”電時西寬二郎也沒忘矯情一下，說遇到敵軍主力，在他看來，擁有如此之多的火力一定是振國軍的主力。之後第二師團開始修建防禦工事，紮營後準備第二天的進攻。

西寬二郎的電報在虎門總指揮部裡掀起軒然大波，之後不久就有騎兵帶來西寬二郎的詳細戰況說明。第一軍軍長黑木為禎大將不敢相信，但臨近天黑是第一軍第三師團大島義昌中將也傳回戰況說明，請求戰術指導，這就不是自己能掩蓋的了。

4月14日下午，大島義昌的第三師團在厚街地區遇到振國軍的狙擊，北上廣州的道路被堵住。與第二師團情況類似，第三師團在嚴正以待的振國軍第一軍第二師面前撞得頭破血流。至此，短時間內進入廣州和惠州的希望落空。

“先不說振國軍的裝備、工事、戰鬥力情況，我認為我們先要關注的是自身的安全。剛剛接到情報，第四師團的偵察兵向南搜尋時，在虎門以南的福永、石巖、松崗等地區出現振國軍的蹤影，虎門以北、以東的方向都被振國軍堵住，如果以南再被堵住，我們就會處於被圍困的不利境地。”就在大山岩、黑木為禎和連夜趕回來的西寬二郎、大島義昌等人緊急商議如何突破敵軍陣地時，駐紮在虎門和沿海登6點的第四師團冢本勝嘉中將帶來了更不利的訊息。

“能知道南邊敵軍的確切人數嗎？”

“不少於一個師團的人數，而且正在那三個地方修築工事。”

“振國軍野心不小啊，想把我們團團圍住。第一次交鋒的失利並不代表著我們失敗！”黑木為禎站起來說道，然後指著地圖說道“這片地區水網密集，厚街與樟木之間都是沼澤、河流，而且廣東現在已經進入雨季，水量不小，我們的部隊難以透過。樟木以南至虎門地區是低矮的丘陵地帶，這裡並沒有現敵軍的蹤跡，我認為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想圍困我們一個軍的兵力，在這片土地上還沒有誰有能力辦到！”

“黑木大將，你認為從丘陵地帶突破需要多少軍隊？是不是等第二軍抵達後再動進攻比較穩妥？”大山岩看來也贊同黑木為禎的說法，但他的想法更穩重。

“厚街和樟木只需要動牽制性的進攻，可以各抽調一個步兵旅團，代替第四師團駐守虎門。側翼進攻的任務就交給第四師團。透過偵查知道，丘陵地帶並沒有修建新式公路，而這次進攻的關鍵在於隱蔽性和度，所以我建議不要攜帶大量的火炮和輜重。”冢本勝嘉迎著黑木為禎的目光點點頭，只要繞到敵軍後面，他的步兵就會狠狠教訓支那豬一頓！

呂梁當然不會放過如此明顯的防守漏洞，按照總參的作戰計劃，將日軍三面圍困後露出一個口子，然後等其透過丘陵地帶後再將其圍殲。現在看來，日本人非常配合，也許他們認為振國黨拿不出太多的兵力打殲滅戰，厚街和樟木地區大約有振國軍三萬人，虎門以南也有一萬餘人，振國軍不可能拿出更多的兵力了吧！誰能想到從起義到現在一年左右的時間裡振國軍就擁有十萬餘名裝備精良計程車兵？

19o2年4月15日凌晨，第四師團趁著夜色向丘陵地帶進，目標是清溪地區，然後從這裡繞道樟木的後方。與此同時，在惠州作為預備隊的第二軍第三師和第三軍第一師近三萬人乘坐卡車、吉普車、摩托車等各種交通工具，透過公路向清溪地區迅機動。惠州周圍的公路網比廣州地區更加達，每一個鄉鎮和大一些的鄉村都有新式公路聯通，清溪也不例外。當地的行政人員在民兵和先頭部隊的協助下開始大規模強制性的遷移當地民眾，一晚時間不可能做到完美，肯定還有不少人留在當地，希望不要出現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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