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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爺難為

“王爺別亂動……”耳邊有個同樣細弱的聲音,不斷地哄騙引誘著她喝下那碗藥。

她也知道自己該喝下那碗藥,可是鼻子一湊近,噁心感頓時浮現,讓她作嘔不斷。

楚清感覺自己的身子在抖,不,準確的說是他也在抖。軟暖的雙手輕微顫抖地扶起她,嘴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碰觸著,似是他人的嘴唇,他溫柔地撬開她的貝齒,一股藥味隨之而來,在她分心時順勢滑入喉道,可偏偏不覺得噁心,反而是一股淡淡清新的藥香味,令人舒服。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味,但迷迷糊糊的楚清一瞬間想不起究竟是誰……

她想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如此大膽,竟然用以嘴喂藥的方法輕薄她,可惜痠痛的眼睛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卻發現被白布遮攔,手抬起想撤掉白布,卻被人用手緊緊拽住,動彈不得。

她條件反射般地牙齒向下一咬,只聽一聲悶哼聲,淡淡的血腥味滑入嘴中,苦澀不已。她不由有些驚慌。

她鬆開了嘴,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臉頰發燙,可是身體卻絲毫無法動彈,原本就恍惚的神志越發恍惚。於是當她察覺到噁心的藥湯已經喝下去一口時,他輕輕地吮吸著,舌尖輕挑她的唇齒後再次探入,像個害羞的小孩般,每次只把湯藥送入嘴中後便默默退散,偶爾一次,不小心與她的舌尖碰觸到,送藥的動作明顯一滯。

左如墨紅著

44、淺吻

臉,擦了擦嘴角的殘留著的湯藥,沉默地把楚清身上扎的針拔去,然後閉著眼,準備為楚清穿上衣服,整理好一切。

手指劃過楚清細嫩的肌膚時,他的手越發輕微顫抖。

啊……又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裸體,又不是沒碰過……怎麼自己的手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呢!

可是當手指劃過楚清胸口時,他的動作微微一頓。似是不確定般地來回撫摸著。粗糙的觸感,長長的結疤。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楚清的胸口赫然有著駭人的狹長傷疤。

這個傷疤最起碼有兩年之久,看胸口最深的位置,當時應該被一擊穿心,然後被劃至腹部。似乎是被野獸所傷,而且是瀕臨死亡的重傷!

她堂堂一介王爺,為何會被野獸所傷!

看著她駭人的傷疤,左如墨不免有些心憐,他掏出懷裡的藥膏,仔細專注地撫平著這個傷口,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動作的意義究竟是何在?兩年的傷疤,現在再塗上藥,又有何用?

傷疤什麼的留著只會讓人心疼,為何還留著……

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眼角,嘴角微微一涼,緩緩流淌著殷紅的鮮血。左如墨深知自己第一次嘗錯藥草後,毒已加重一分,雖然後面解了,但為楚清用銀針逼毒,還動用真氣催毒,導致傷上加傷,幾日未曾休息的他早已體力不支,頭暈目眩。

最終他還是支撐不住,暈倒在楚清床邊。

楚清腦中的記憶一掠而過,最後定格在一個場景。

當初去偷藥的時候,就看見封秦跪在大堂裡,似乎是被他師父懲罰著。倔強的身子筆挺地跪著,然後察覺細微的聲響回頭,他驚訝地看見她懷中抱著禁藥,想大聲嚷嚷,被她突襲,用衣服堵住了嘴。他倒好,給她下了一身的瘙癢粉。為此,才被師父察覺的。

她愣了一愣,怪不得封秦的臉會有熟悉感,她和封秦有過兩面之緣。

當初無香,並不是因為左如墨所解,只不過是彼此約定好的虛晃一招,用症狀與無香相似的藥假裝中毒,引誘他人動手的,可誰知沒中無香,卻吞了解藥,他們誰也沒想到左如墨會有解藥,也不會猜到他會去救楚清,所以導致楚清變相的失憶了。

當日落入洪水,也是封秦特意放她一馬,讓她假死逃生。

而那次封秦接了楚清幾招時,明顯察覺楚清的招式混亂,猜測她確實是失憶,原本出來追殺她,也是做做樣子的,畢竟楚清的武功他知曉,對付紫綽綽有餘。可偏偏楚清失憶了了,她忘了武功招式,無奈身邊還有紫,他不能出手,一出手相救就前功盡棄。所以他才步步緊逼,把楚清引到了山坡處。讓她順勢落入洪水中逃生。

誰知赤懷疑他的用意才再次折

44、淺吻

返,不過赤為何不殺楚清還不是很清楚。在赤的面前,封秦只能裝作全力一擊,以惡毒師兄的身份對付左如墨。早知道楚清是把師弟收入府中的話,他當初就不應該把師弟受傷的地點告訴她,讓她英雄救美啊……封秦現在心中早已懊惱不已,懊惱楚清這個妖女竟然連他和師弟也算計了!

雖然,她當年揹著封秦把左如墨塞入府中,也是為了制衡封秦以後有機會為她出力,再說,她的清王府也挺安全的呀……但,那已經是很久的事了,她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封秦的用意,楚清明白。那年,重傷左如墨,讓他死遁,是為了防止那個人斬草除根,更為了防止左如墨以卵擊石。

蒼天啊!失憶的她都幹什麼了!

當初,不踏入如墨居也是約定好不讓左如墨卷入糾紛,只讓他三年內安心養傷,等三年之間他們的計劃成功後才一併告知,現在卻是自己硬把他拽入糾紛,而且幾經危難。

楚清睜開了眼,撤下遮蓋著眼睛的白布,她的心思複雜到了極致。

她的身子微微一動,便吵醒了淺睡在她身邊的左如墨。一身白色衣衫,朱潤水唇,墨髮散亂,臉色蒼白卻帶著異樣的緋紅,宛如初見那般,身負重傷脆弱不堪的摸樣。他不是已經痊癒了?為何又……

左如墨看見楚清醒來,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驚喜,他低聲咳嗽,八月的風雖不冷,但此時脆弱的他卻感覺絲絲寒意。他輕笑著,整個人看上去比楚清更像是大病一場病怏怏的摸樣,但輕笑的時候,眉宇間倒是輕鬆自在,似是完全放下了心來。

他不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溫軟綿柔,他小心翼翼地問:“王爺,身子還難受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越是靠近,楚清依稀聞著他身上殘留的淡淡藥草香。她心中默默呢喃了一邊左如墨的名字,說不清楚心中的滋味。為何要對她這麼好?她自認楚清不是個好人。為了她自己的私慾,她可以利用任何人。

記憶已經恢復,計劃也全在她的腦中,之後的秋狩危險重重,斷不能再讓他深陷其中。

“沒事,你出去吧,讓本王靜一靜。”

活了兩世,她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那些溫柔待她的人。可不能再一錯再錯了。不想傷害他,必須要讓她離自己遠一點。

她眼中的疏離令他從心底生出寒意來,他想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可是卻不能。

他們之間差的不只是身份之間,更重要的是坦誠。

左如墨白皙微粉紅的臉龐染上了別樣的黯然,欲要反駁,卻無言說出口,最終只能沉默,轉身,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