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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chapter68 終成眷屬(結局篇)

之前提過胤祄過繼到密嬪下的事我和玄燁都心有靈犀的不再提一句,好似生怕觸碰到什麼似的,但不提,不等於我忘了,這事始終在心裡是個疙瘩呀,可時機不對,只得再見機行事才罷。

除夕之夜我仍是呆在養心殿裡和雲裳小小地過了一個年,雖人少但卻很溫馨,而康熙的不請自來則更是給這個除夕之夜圓滿的劃上了一個句號,而後幾天雖然他要去各宮走走,但我仍能看出他陪在我身邊的時間更多了,每晚抱著我入睡時總是會驚醒,直至看到我仍在,才又安然睡去,每每這般,我都心酸不已。

康熙以為多增置了人員神不知鬼不覺,這些其實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去說,他這樣做的用心我明白,’懂他即可。我現在唯表一個念想,便是趁著這些日子幸福地陪著他,就算日後我真的走了,也能留給他一段美好難忘的記憶,於我亦然。

我還特意跟阿瑪碰了次面,談了談額孃的事,阿瑪對額孃的事記憶猶新,但對這個隨時暈倒沉睡的病症卻是無力的,甚至有種無種下手的感覺。我以現代的目光看來,感覺有點像嗜睡症,但又不全然,亦無力。

也許是潛意識的不想這麼早地離開玄燁和胤祄,又加之病症未發作,所以我並沒有想過要離開,就在我要忘記這病症以為要風平浪靜的時候,我卻又是突如其來的睡了五天,嚇得一干人等提心吊膽著,康熙更是夜夜相守著,憔悴不堪。

因為太多的不捨忍心,我給自己找了一千個藉口,讓自己留下來。可每每看到我所關心的,愛的人對我投之憂心之眼時,我的藉口就全然都不成立了。我想,我這到底算什麼呢,在幹什麼呢?這折磨的不僅是我愛的人,也更是我自己啊。

可這要走的心思剛發芽,我又睡了十天。待醒來之時,面對的則是滿堂的跪得發抖的太醫,還有如一隻發怒的獅子的康熙。在發覺我醒後,怕嚇住我似的,喝退了所有人,讓阿瑪在外等著。

在阿瑪心中,他是皇帝,所以他完全有可能把我的病情告訴康熙,可我卻不想他告訴他,我怕一旦知曉,他整日就•比臼我的事,因此,我特意叫住了阿瑪,康熙見此便把空間留給了我們父女。

“阿瑪,不要告訴他。”我輕聲請求著。

阿瑪顯然的不解,道:“孩子,都這個時候了,他雖身為皇帝,但同時也是你的夫,你不覺得應該把這事如實地告訴他嗎?你都不知道,聖上這幾天在朝上是如何的天怒。”

“阿瑪,正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才不告訴他,你答應我好不好。”告訴他了只會徒增他的煩惱,又何必呢?再者我也不想讓他日日見到那樣的我,我也是個平凡的女人,也只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他,所以我必須這樣選擇。

況且我離開也是遲早的事,既然註定了的,就由我來當這個罪人好了。也許他會難過一段時間,但歷史上他在位六十一年,所以就算我走了,他也還是那個康熙。阿瑪對此也深感無力,無奈地長叮了一口氣。

對於這個我相處不到一年時間的阿瑪,我很慚愧。我想如若不是我的附身,他或許還會有很好的日子過,也或許不會面臨著這樣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場面,所以我內疚萬分,道:“阿瑪,對不起,女兒不能在你身邊盡孝了,你老可一定得保重身體啊。

“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會有事的。相信阿瑪好嗎?”阿瑪老眼淚花,安慰我也在安慰著自己,道。

我眼眶漸溼,泣聲點著頭。

對於這個世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如此留戀,甚至比現世還留戀,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留在這兒,陪著我愛的人一直到老,可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我始終都要面臨著離開的場面,有句話說得對,重逢意味著分離,分離意味著再次相逢,所以我相信,下次我們再相逢一定會相守百年。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

燈火燎亮的養心殿,己年老的李德全正伺候著康熙奮筆疾書,待落筆之後,康熙吩咐其退下,隨而不知對著誰道:“找到她了嗎?還是一點兒音訊也沒有嗎?”

一個黑影眨眼的功夫便現身,跪下道:“稟皇上,沒有。”

康熙是想發脾氣來著,底下的人也做好了被懲罰的打算,但康熙卻無力再生氣,這麼些年的期望和失望,似乎早己麻木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旦想到心底的那個人,滿滿的思念便會宣洩而出。底下的人見康熙沒發語,只怔著候著,康熙從思緒中回過神,淡然如水地道:“下去吧,繼續找。”明知道再找下去也投結果,但他卻仍執意地還是想找。

餘後半月餘,程勇康病重,康熙命太醫院全力搶救,卻始終不見好轉。直到病危,奴傳見天顏,康熙才再得見到了那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程勇康。康熙一現身,程康勇就要起身行禮,卻被康熙制止了。

“聖上,老臣要走了,臨走想票明聖上一件事。”程康勇有些微嘆地請求道。

康熙只道:“你說。

“四十二年,小顏無故暈倒,老臣是知曉原因的,只礙於小顏的請求,才沒如實票明,聖上休要怪罪啊。”程康勇直到此時此刻,也不明白當初的不告知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康熙的心被吊得老高,上下上下著,聽此事實,有些怒然地道:“程勇康,你好大的膽,竟瞞了朕這麼多年。”

也許是人之將死,所以程康勇的情緒沒有因此受到起伏,接著道:“小顏……是我親眼送走的,我也曾勸過她,可她執意不告訴你,雖然老臣身為臣子,理應如實票報,但老臣也是一個阿瑪,請聖上體諒一個做阿瑪的心吧。”

康熙的心仿然在一刻停止了般,端然不動著,直到李德全被喚聲叫喊引進來輕聲叫喊他,他才醒過了神,穩然起身,推拒了下人的扶從,朝程康勇道:“愛卿好生歇著吧,朕改日再來探你。”

康熙就這樣穩如山地出了程府,剛欲上轎,一口鮮血口嘖而出,染紅了康熙手中的明黃手絹,嚇得一甘人等馬不停蹄地趕緊地扶之往宮趕,片刻不敢耽誤。

康熙十一月二日晚。

兩個不同尋常人正在養心殿被康熙召見著,康熙在見著他們時無不激動,起身便要親自去扶起,但因年邁,多有不便,還是靠著奴輔助才得蛇芍濘至到他們面前。再看那兩人,一人俊俏面孔,如麵人般兒很是惹人注目,而另一個則是年約四十的婦人,雖滿臉掩不住歲月的痕跡,但卻依可看出那是……雲裳。

"胤祄,快快起來,讓阿瑪好好看看你。”這麼年不見,那個與她的愛情結晶已然這麼大了,真是快啊,康熙在心中感慨著道。

胤祄也沒講究,起身接過一邊旁人兒的活扶著康熙坐下,道:“阿瑪,你坐,這些年兒子未能探望阿瑪一面,兒子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