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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一想到昨日種種,心就忍不住地抽痛著,可痛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唯有接受。他是皇帝,就算沒有華濃也會有其他女人,我也從沒想過他能為我到只有我一個女人的地步,雖然內心小小的希冀著,但那只是個空想,太不符實際了。

而我,原以為我可以接受得了,但真正地發生在眼前,卻是叫人難以接受了,除了痛就是疼。是他不知不覺進駐心裡太深了吧,不然我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了,呼,我不能,不能再任由情感戰勝理智,我必須讓自己學會面對這所有的一切。於是我告誡著自己,你既然重生在了這個異世,那你必須依著這個異世的規律而活,不然痛苦的日子還長著呢。

都說女人終生是為感情而活,這句話倒也不假,但也不絕對,我的感情已經失敗過一次,不能再失敗第二次,如若一方有情一方無情那也罷,但明明我們彼此都有感覺,難道就要因為他後宮的女人我就要放棄他嗎?好像這於他於我都不甚公平,那些女人都不是他想要的,但卻又不得不要,我在心底為自己也為他找著理由。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讓這事發生在了養心殿,而且還被我撞了個聽了個正著,想到這點兒我本舒展開來的眉便再次皺了起來。推門聲的響起讓我暫停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抬頭看去,是他。

“顏顏。”康熙有些彆扭著。

我沒有答他,只是看著他,他慢步踱過來,半蹲下,與我平視,道:“對不起,讓你受傷了,這事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不是她們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那麼簡單。”

看著他愈發陰沉的臉色,我心裡已有一番想法,怕是這事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吧,只是這裡面究竟如何,我卻不想去理就,儘管我有些小好奇。

其實內心裡在他這麼解釋時我的氣就已消了大半,只是還不想理他而已。

“顏顏,你別生氣了,好嗎?我就怕你一個生氣又想逃離開我,我們說過要攜手一生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大人嗎?這語氣無論怎麼聽就怎麼委屈,敢情他比我還委屈似的。

眼前這張為我傷神的臉,怎能忍心再怪他呢,嘆息著道:“玄燁,我不怪你,真的,這是早晚的事兒,遲早都得面對的不是。”他的溫柔全全只給我一人,我必須懂得知足才是,誰叫這是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呢,更何況就算是到了三百年後,也還是有一小部分不能終生只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

“你能體諒我就好,終究是我沒看錯人。”康熙明顯地鬆了口氣,欣慰不已。

我只能這麼做啊,沒得選擇,難道大吵大鬧嗎?那從不是我的作風,且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如果是在三百年後,哪怕我對你的感情再深,我也會果斷地斬掉我們之間的感情,因為我的感情裡容不得一點點沙子,但這是三百年前,是那個封建的社會,而俯瞰整個清朝,又有幾個能真正地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就連納蘭性德也未曾做到,更別說其他人。

“你答應我件事,好嗎?”我可以無視他的那些妃子,但卻只是單方面的,要她們無視我恐怕只有讓我消失,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斃。

康熙想都沒多想,也不怕我提出過分的要求,便應承了下來。

他能如此地相信我,我亦可以同樣的相信他,道:“我不想回皇宮了,如果你想見我,就讓人帶信給我,我去看你便是,可行。”

“只要你不離開我,什麼都行。”康熙眼露不捨,但還是答應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但前提是你心裡必須只有我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住進了其他人,我必然離開,因為我明白你有你的責任,也很理解你的那些苦衷,所以後宮那些妃嬪,你隨意享受吧。”我也不怕把話放明開來,但到底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啊。

康熙握著我讓我順勢倚進他懷裡,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永遠不會。”

我很高興他能如此說,雖然我不知道這句話裡面摻雜的水分有多少,但這刻我選擇相信他,相信他的心裡永遠只會只有我一個。

“玄燁,我可不可以時而出去逛逛?”長時間呆在暢春園也不是個事,他又不在身邊,外面的天空還廣得很,不知他可曾放心讓我出去呢?

這話一出,他抱著我的手就有些僵住了,見他如此,我只得道:“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他是在害怕我離開還是什麼,追究到底還是不肯百分百相信我啊,難免有些失望。

“你怎麼想出去逛呢?一個女兒家拋頭露面像什麼話?”

大男人主義,用在他身上一點兒也不假,他心裡的想法不用想都知道,女人嘛只適合在家相夫教子,我想了想,道:“女兒家也是人啊,為何就不能拋頭露面,難不成大街上都全是男人?”

“你一個女兒家沒個人在身邊保護,萬一遇到個什麼事不是叫我擔心嗎?”

這理由根本不成立,也虧他說得出來,罷了,他不許就算了,況且沒他的允許我一樣能出得去,康熙卻輕捏了一下我的鼻頭,道:“好啦,我許你就是,不過得說好,你出去之時一定得帶上雲裳,別讓我擔心好嗎?”

“好。”

說時康熙就給了我一令牌,說憑這令牌可隨意進出皇宮,我接過它,拿到手頭打量它,繼而看向康熙,康熙只是笑臉著看著我,滿眼的柔水,似要溢了出來似的,剎時填滿了我似乾涸的心枯。

這日,我和雲裳剛從外面回來,正要進小院,就聽院裡的幾個宮女在談論著一些八卦訊息,比如八阿哥和靜婷格格的婚事,又比如宮裡哪個貴人娘娘得寵什麼,總之應有盡有。雲裳看著我的面色,正要走出去訓她們,我卻及時地拉住了她,然後毅然地走了出去,那群聚在一起嚼舌頭的宮女一見我,立馬誠惶誠恐地跪下,不知所言。

我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只是淡淡地樣子,在她們面前頓了幾秒的功夫,邊走邊道:“都起來吧,各做各的去,嚼舌頭雖不傷大雅,但為免禍從口出,你們最好還是管住自己的嘴為好。”

宮女們忙不迭地應著是便退下,雲裳在我一進屋便不解地問道:“主子,你這是為何呢,你難道都不生氣嗎?”

其實她是想問我傷不傷心的問題,她的心思我都明白,對此,我搖頭道:“舌頭長在別人嘴上,我們管不著,管住自己就行了。”

那宮女們口中得寵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貴人,而非惜貴人,至於惜貴人,照她們的說法,是被康熙給罰了,本是要罰到冷宮去的,無奈卻被皇太后給保釋了下來,所以仍是安安穩穩地做著她的貴人,但康熙卻不怎麼待見她。

這場得益者自然是德妃娘娘,畢竟和貴人是在她的照料下而得寵的,自然怎麼也得算上她的一分苦勞,而此身份也隨之而漲,這也算是德妃的高明之處吧,不然康熙也不會封她一個德字號了,人如其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