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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傾顏

“還不下去,還愣著幹什麼。”李德全看著陰晴不定的康熙,喝道。

錦棠慌忙地退下,康熙滿是愧疚,坐在床沿上,用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還把我掉過來在臉上的髮絲別到了耳際,憐惜道:“夕晨,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輕饒了他,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你是朕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只是朕的。”

他在屋裡並沒有呆多久,就帶著擔憂之色回去了。

可惜這事好像並沒有達到讓他忽視我的結果,反而是越發疼惜,要不是李德全阻攔,他早就把我安置到他的安寢之處了。後來幾天,他每每都會來看我幾次,每來一次,臉上的神色都會比之暗沉,有時他會細言細語地說著話,有時則是看著我久久不語。

正文 chapter21 康熙-番外(一)

朕,愛新覺羅玄燁,乃清軍入關的第二位皇帝,是天下所有人的主宰者。

而在朕的印象裡,朕並不是皇阿瑪最討喜的孩子,可稱是微不足道的,小時常常盼望著能見到皇阿瑪,希冀著皇阿瑪也能抱抱朕,說上幾句關心之語,但無疑都是奢望,誰叫朕的額娘不得寵呢?

那段時間宮裡無疑是烏煙瘴氣,因為有一個董鄂妃在,皇阿瑪獨寵她一人,置後宮而於不顧,甚至幾番違背皇祖母的懿旨,而朕的皇額娘總是會在人後悄悄落淚,人前她雖受皇祖母的疼愛,但失去了丈夫的她,怎麼也不堪忍受這份寂寞與心酸,但那時朕不懂,朕只知道不想讓額娘傷心,至此而勤奮學習,功課絲毫不落,想謀得額娘展顏一笑。

幾年的專寵讓董鄂妃是出盡了風頭,朕想,那時怕是除了皇阿瑪再也無一人真心待她吧,要知道後宮哪一個女人不想置她於死地呢,連皇祖母都曾動過殺意,只不過皇阿瑪堅持己見,而大清根基又暫不穩,只得由了他去。

似乎她的專寵老天都看不過去,她終是年紀輕輕地便走了,走在了這如花的歲月裡,給世人留下了驚豔的面孔。接連失去最愛的皇子和愛妃,皇阿瑪不堪忍受,整日沉痛悼念其,在他心中,只有四弟和董鄂妃是他的親人,其餘的都不是,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人,甚至他連自己的額娘也納於心之外。皇祖母傷心痛心糾心,但她卻想著也許過一段時間,皇阿瑪就恢復如初了,卻沒想到在董鄂妃走的第二年,皇阿瑪就出家為僧了。

皇祖母阻止過,但成效不大,而皇阿瑪也是下定了決心不再當這個皇帝,皇祖母只由任其去了,儘管之,但思念之餘還是很痛心的。

朕並不是親點的繼位之人,只因朕生過痘,從而便將這個天降大任於了朕身,皇祖母時常告誡朕,女人,只可寵,無需愛,朕謹記於此。她還說大清已經出了兩個痴情皇帝,再也禁不住第三個這樣的皇帝,朕在心裡就暗下決心,朕決不會做像皇阿瑪那樣不負責任的人,決不會拋棄妻兒於不顧的。

朕的第一任皇后是個赫舍里氏,是個端莊之人,但並不討朕喜,只因為了平衡勢力,朕才不得已娶了她的,但既然娶了她,朕就應該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所以朕與她相處也算是相敬如賓,她也確有母儀風犯之度。

朕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動心,但卻還是遇到了第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孩子,那是在朕年少時身邊侍候的人兒,她容貌並不是很出眾,但卻因為那份坦然與笑容讓朕忍不住動心了,還未等得及朕有所行動時,皇祖母就一道懿旨把她遠嫁了蒙古,這份愛戀就於此扼殺於搖籃中,朕只覺對不起她,如果朕不起意,也許她就不會嫁那兒遠了。

朕也許真的不適合做專情之人,一個接一個動心,也一個接一個眼看著嫁予他人或者死於非命,朕能說什麼呢,皇祖母是對的,朕是大清的皇帝,不能走皇阿瑪的後路啊。

但良如畫的出現是始料未及的,與她相識於御花園,相知於御花園,也相愛於御花園,她是個十分美麗也十分柔弱的女子,初眼之際,似就激起了朕的保護欲,這樣一個女子朕捨不得看她受苦啊。

那段時間,朕自認為很幸福,但同時也很忐忑。因為朕怕,怕皇祖母下手讓朕失去了這樣一個柔弱的人兒,於是先斬後奏,再負荊請罪。

皇祖母並沒惱,很平靜地看著朕,道:“玄燁啊,你只要明白你是大清的皇帝就可以了,如若你真過不了這個檻,也是我大清之災啊。”朕聽即便意識到朕的責任之重大。

朕自認為是喜歡衛如畫的,所以才讓此為朕生下了八阿哥胤禩,但因她出身,不得已而過繼給了惠妃,如畫傷心之餘一如既往地愛朕,甚至更是善解人意,以至於後來朕問她:“如畫,你告訴朕,權力真就那麼好,以至於讓你不擇手斷,甚至不惜以命拼之。”

衛如畫淡淡地笑,道:“權力也許並不是那麼好,但誰教臣妾愛上的是皇帝呢,這就註定了臣妾平凡不得,皇上,你難道不懂嗎?”

皇帝怎麼了,皇帝不能愛嗎?朕心裡納悶著,隨即,衛如畫看著朕,問道:“皇上,你真愛過臣妾嗎?”

“衛如畫,你別恃寵而嬌,朕可是限度的。”她毒害皇子,置人命於不顧,朕失望之餘,有些感嘆,這就是朕愛的女子啊。

衛如畫挽留朕留下,認錯,甚而不停地說以後再也不會了,但經過了種種朕不敢相信她,朕得想想該把她如何是好?

朕決定試探她,晾了她幾個月,剛開始她也倒安分,但終究這份安分並未維持多久,爭寵之心顯露,朕不是個戀舊的人,故而放下,將她放到了與後宮女人同等的位置,但每每去她處時,難免感懷。

轉眼已是朕繼位的三十七個年頭了,在繼衛如畫後,不是沒見過別的女子,甚至各色各樣的都有,但都未曾讓朕再動心過,朕想是不是對衛如畫感情太深,所以死心了呢,但已經不重要了。朕也不再奢望些什麼,只求天下安定。卻不曾想在那一年,遇見了那樣一個人兒。

初見夕晨時,她以狼狽之相亮於眾人之眼,就是那雙平淡如水的眼眸深深的吸引住了朕,也從而悄然地把她記在了心裡。

她給人冷漠之相,可與朕的老四媲美。朕想再複雜的環境也比不過皇宮,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培養出了這樣一個無慾之心的人呢?朕甚是想知道。

她的所有言行舉止都向世人透露出莫近之意,朕的小十三上前拾話卻未得片語,老二一向眼高於界,似乎也對之產生了興趣,儘管是敵意,但就算是這麼想,朕也十分地不舒服,心也隨之而糾起來。

十三病了,病得不輕,讓朕急不可奈,老二說一定是夕晨一行動的手腳,朕問他如何處理,他的說法雖不得朕心,但卻讓朕十分動心,這才幾個時辰而已,朕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了啊。

最後證實是中毒,夕晨的性子朕不明白,但就是潛意識的相信不會是她乾的,隨後的調查證明是老二所幹的,他殘害手足,朕痛徹心扉啊,但畢竟是朕的太子,只要他以後不再這般,朕也就當作沒有此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