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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主金安+番外

李恪嘆了一口氣,楚楚道:“老夫不知當講不當講,洞房花燭夜不該如此激烈。”

可憐了沈公子,好好的洞房花燭夜,一生最美的回憶竟成了這般下場。

“我……”宋曉多想解釋這一切跟她無關,沈君逸身上的鞭傷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抽的,她不是宋大小姐,她對一切一無所知,她只是個從現代莫名其妙穿越而來的宋曉,與宋大小姐同名同姓的宋曉。

但是,她在看到李恪的憐憫悲憤的眼神時,她一切的解釋都收了回來。她再怎麼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或許是以為宋大小姐又要玩什麼把戲來推脫自己的責任了……

她和刁蠻任性的宋大小姐此時此刻可能已經畫上了等號。

宋曉望了望床上的沈君逸,一時間心亂如麻,神情頹廢地低下頭:“是,我不會再讓他受傷了。”

李恪也當宋曉只是隨意說說,畢竟宋大小姐說過類似的保證已經不下數次了。她嘆了一口氣,道:“大小姐將少君的侍者冬兒叫來吧,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給冬兒吧。”

宋曉根本不知道誰是冬兒。她一出門便見有名白衣少年顫顫巍巍站在門口偷聽,見到她的一霎那立刻惶恐地請安著。她心裡不是滋味,怎麼誰見到她都嚇成這樣。以前的宋曉有那麼恐怖嗎?

她扯了一個看似友愛的笑容,可對方明顯更害怕了。

大小姐在笑!心裡肯定打著什麼鬼主意。

少年低著頭,惶恐地盤算著。

“咳咳。”宋曉輕咳一聲,喚回了少年的神遊,她道:“叫冬兒過來。”

少年抬起頭,疑惑道:“奴就是冬兒。”

宋曉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遮掩自己的心虛:“你隨我一同進去吧。”

今早,冬兒見外面吵吵的,便找人詢問了下,才知道自家公子出了事。他們都說昨晚大小姐對公子施行了鞭刑,公子渾身浴血,昏迷在房內。他急急忙忙趕來時,大夥都已經散去了,而他忐忑地站在緊閉的門前,擔心著公子的傷勢。卻又懼於大小姐的淫威,不敢推門檢視。

聽說公子暈厥了過去,聽說公子渾身是血,聽說公子身上全是傷痕……

然而他縱然心裡有過千百種準備,但在看到沈君逸的那一刻,如同身在冰窖,身體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眼淚啪啦啪啦地掉了下來。

“公子。”他嘴裡呢喃著,流著眼淚的為沈君逸擦拭著傷勢,塗抹著傷藥膏,並接過大夫手上的紗布準備為他包紮。一種內疚的心情頓時由心而生。他一定要好好地守護著公子,不能再讓大小姐隨意欺辱公子了,哪怕他被大小姐重罰!

但這是冬兒第一次包紮,在屏風後李恪的指揮下,手忙腳亂了一番卻還是無果,甚至因為動作生硬,拉扯到了沈君逸腿上的傷口,那剛止住的鮮血又嘩啦啦地流了下來。他見了後,又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好不悽慘。似乎此時瘋狂流著血的是自己……

李恪在屏風後不停地搖頭,今日應該帶個藥童過來的。而宋曉在屏風後聽得心煩意亂,終於忍不住地衝到了裡面。

她在冬兒的震驚下奪過了紗布,在看到沈君逸傷口崩裂時,臉色白了白,眼中劃過一絲疼惜。她從床邊拿過藥膏,溫暖的手指沾了一些白色的藥膏輕觸著塗抹著傷口,惹得昏迷中的沈君逸陣陣皺眉。

“你……”冬兒嚇得顫著唇道,“你想幹什麼?”難道還要折磨公子?

“閉嘴。”宋曉呵斥道,“你笨手笨腳的,我來。”

冬兒被嚇得說不出說來了,眼見著宋曉熟練地為沈君逸包紮好了腿上的傷口。她的動作麻利,沒有帶著一絲輕薄的意味。冬兒原本以為宋曉是想趁著公子昏厥佔便宜的,然而,此時的大小姐,眼神淡淡的,唯有溫柔的憐惜。這真的是大小姐嗎?大小姐會流露出那麼溫柔的表情?

“你去煎藥,我來照顧他。”宋曉囑咐著。

這一刻,冬兒也不知道被什麼蠱惑了,竟然一口應了下來。剛進來的時候,他可是下定決心的不再讓大小姐碰觸公子,可此時此刻,他竟然放任大小姐照顧公子……他瘋了嗎?萬一這又是大小姐新想出來折磨公子的遊戲,那該怎麼辦?

“李大夫,我有事要與你談談。”宋鑫也不知何時醒來了,她揉了揉眼眉,疲憊道。

李恪點了點頭,嘆道:“老夫也有話說,宋夫人不該如此操勞了,對身體不好。”

“可是……”宋鑫看了一眼忙碌不斷的宋曉,憂心道,“我放不下曉兒。”

“可你的身子……”

宋鑫止住了她未完的話,輕輕道:“我們出去再談吧。”有些話,不能在曉兒面前明說……

不知什麼時候,房內只有宋曉和昏迷的沈君逸了。她又沾了一些白色的藥膏塗抹在沈君逸身上的鞭傷處。她的手指拂過那些血肉模糊的傷痕,那些傷痕在漂亮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扎眼,她心中又氣又無奈。沈君逸為了不讓她碰自己,寧願用鞭子狠狠地抽自己,這個笨蛋,若是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碰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不知道是不是要氣得再度暈厥了過去。

“大小姐,藥來了!”冬兒滿身是汗地跑了回來,可見他有多擔心自家公子落入大小姐的魔爪,再度被凌虐,所以儘快煎好藥,拼命地趕了回來。

宋曉不由輕笑著。她想接過藥碗,冬兒卻後退了一步。他低著頭,悶悶道:“由奴來服侍公子吧。”明明此時此刻不該忤逆大小姐,明明此時此刻應該喊公子為少君了,可冬兒就是叫不出口,他覺得公子這麼好一個人,配給大小姐,真是白白的糟蹋了。

當然,不知他一個人這麼想,全府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宋曉怎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她無所謂地退讓了一步,道:“好。”

冬兒連忙走進,先是上下檢視了一下沈君逸,確定大小姐沒有對公子動什麼手腳後,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宋曉在旁看得鬱悶死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冬兒扶起沈君逸,將一個枕頭墊在他的身後。他對著一勺子的藥湯吹了幾口氣後,將藥勺放在沈君逸的嘴邊,可沈君逸卻怎麼也不鬆口。冬兒在一旁急得團團轉,眼見著藥汁順著沈君逸嘴角往下流淌著,瞬間浪費了一大半。

他的眼裡又轉起了水花,可憐兮兮地求助著站在他旁邊的宋曉。

宋曉納悶了,這女尊國的男子果真如水做的一般,動不動就哭,她略微有些受不了。

她嘆了一口氣道:“我來。”

這一次冬兒到沒有反對,反而順從地將藥湯遞給了宋曉。宋曉接過,如法炮製地餵了沈君逸幾口,藥湯都見底了,沈君逸卻沒有喝下幾口,幾乎都浪費了。

她皺著眉道:“再去煎一碗。”

這一次,當冬兒再將藥遞給她時,宋曉便自己先大喝了一口。

“大小姐,你這是……”

她在冬兒的目瞪口呆下,俯身貼近了沈君逸的唇瓣,撬開他的唇舌將苦澀的湯藥灌入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