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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這段路他們來的時候也都走過,不過估計誰也沒太在意。畢竟出門在外的,路好路壞是常有的事兒,顛簸過去就算了,只要能通行的就算是好路。陛下年輕體健,禁得住顛簸,恐怕他自己都沒在意,倒還是莫提督想得周到,提前過來讓人修整一下,陛下的車隊透過時就能舒服許多。

過洛石口再走十餘日就能回到京城了,這十餘日中不停有急奏送來給陛下批示。

京中最近有兩件大事。

一是朝廷在西北邊關與赤納國的漫長戰事終於告一段落,雙方是個沒輸沒贏的結果,赤納國一方率先講和,派出太子與燕落公主帶了大批禮物出使大擎,如今人已經到京城了。

還有就是僻處慶山郡與靈武郡的珉王,蜀王終於按捺不住,起兵造反,已經打到了丹東!朝廷按照陛下在路上派快馬傳回去的旨意,調集了隴州路與駐防京畿的振威營兩路人馬由穆將軍統領,開赴丹東平叛。

兩王反叛是早在苻祁意料之中的,因此也早有準備,並不慌亂,只傳旨給留守京中的元辰與宋正言,命他們依照之前商定好的計劃行事。

赤納國太子與公主來訪,卻是個突發事件,此時朝廷內要平叛,外要防著南疆夷王有什麼異動,能與赤納國停戰講和自然是最好。況且對方帶了大批禮物前來,有些示好朝賀之意,那當然要順勢給他們個面子,將其安撫住。因此宋正言接連給苻祁送來奏章商議此事,想要在陛下一到京城的時候就舉辦一個隆重些的儀式,接見外邦來使。

朝中一片忙亂,思歸也沒閒著,她武毅營就是要在這種人多混雜的時候四處糾察緝亂,防患於未然。因此接連派順平與王副將快馬返京,將人手密集安排在了京城各處乃至丹東往京城的一路上。

剛到京城的第二晚就有趙覃派人送請帖來,讓無論如何當晚都要去赴宴,思歸估計他是在擔心著葛俊卿之事,因此硬抽出時間來去了一趟趙小侯爺府上。

到地方一看,果然柳餘涵和褚少東均在坐。

誰知趙覃卻先不問葛俊卿,反而滿臉喜色恭喜她,“恭喜,恭喜,兄弟你終於可以逃出生天了。”

思歸莫名,“小侯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趙覃道,“我是說皇上終於可以放開你,你不必再繼續隱忍侍奉了,這難道還不該恭喜。說實話,我都替你鬆了一口氣。”十分憐惜地拍拍她,“這種事兒過去就算了,忘了就是,也別多去理外人的風言風語,那一位畢竟是皇上,你就當——你就當——唉,反正別再去多想,忘了就是!”

思歸挑起一根細細的眉毛,“你為什麼如此確定陛下會不要我了?”

趙覃奇道,“咦,這還用問麼?陛下對莫提督已然沒了興趣,情淡愛馳之事昨日你們一回京就四處傳遍了!都說陛下現在對你不假辭色,除了正事話都不多說。況且現在還另外有了一重保險。”

思歸問,“什麼保險?”

趙覃一臉雀躍,“就是和赤納國太子一起來的燕落公主!私下裡都傳聞她是赤納國主最寵愛的女兒,美麗非凡,早年曾隨國師喬裝來我朝遊歷,意外見了那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一面,回去後日思夜想,念念不忘,一成年就稟明赤納國主非咱們皇上不嫁,所以赤納國太子這次帶了她來是想將她嫁給皇上的,那公主我前幾日遠遠見到過,乖乖,生得當真漂亮!明豔動人!沒男人見了能不動心的,現在又是要拉攏他們的時候,皇上肯定得娶了她啊!以前皇上能跟你胡鬧,是因為他那後宮裡實在沒什麼能穩得住陣腳,留得住他的人物,如今娶了這位公主,那至少也得封個賢妃吧,公主又如此美貌多情,性格肯定也潑辣,總能牽絆住他一段時間。皇上私下和你好,總不是個正經事情,過了那段興致高的時候,丟開自然也就算了,你不是能脫身出來了?”

思歸揉著額角坐下,“小侯爺,你可真能說!好傢伙,這一大段話,都不帶打個磕絆的。你個包打聽,各處的辛密事你知道得還不少嘛!什麼那公主對陛下一見鍾情,念念不忘的,說得跟真的一樣,”瞪他一眼,“你難道是自己看見的?”

趙覃一時興奮,沒聽出思歸話裡的不快,還在沾沾自喜,“人各有所長,本侯爺除了威武英俊,才幹過人外,還有一項本事,那就是訊息靈通,什麼都知道。這本事可比包打聽厲害多了,嘖嘖,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不可同日而語!”

思歸悶悶往那裡一靠,“你就使勁往自己臉上抹粉吧。”

柳餘涵覺得思歸的情緒不大對頭,插口問道,“兄弟可是一路上辛苦了,怎麼看著懨懨的樣子?”

思歸道,“還好,兄弟我經常在外面跑的,已經習慣了。”

柳餘涵奇道,“那小侯爺恭喜你你怎麼看著不太高興?”他雖沒趙覃那般表現張揚,但對此事的想法差不多,都是在替思歸慶幸,覺得她終於可以逃出生天了。

思歸鬱悶看他幾人一眼,“有你們這樣當朋友的嗎!我的人馬上就要紅杏出牆,被勾搭走了,你們不說幫忙想想辦法怎麼教管才好,還恭喜我?”

趙覃幾人一起暈倒,“什麼啊!你趕緊閉嘴!這種話也敢亂說!不要腦袋啦!?”

☆、

趙覃萬分震驚,問思歸,“你說陛下是你的人?!難不成不是他把你給那什麼了……,而是你把他給那什麼了……?”

思歸悻悻,“那倒沒有。”她現在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本事阿。

趙覃聽後總算能稍許鎮定些,作勢擦擦汗,“那就好,我也覺得沒可能呢。”又不滿埋怨道,“那你亂說什麼話!嚇死我了。”

思歸道,“我沒有亂說話,只因我和世人的看法有稍許不同,所以才這麼說。兄弟一向認為,兩個人若是互相喜歡在一起了,那就是互相所有,我是他的人,他也是我的人,沒有誰尊誰卑的主次之分。”

趙覃和柳餘涵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詫異。

趙覃舔舔嘴唇,“思遠兄弟啊,咱們姑且先不談你這尊卑的論調對與不對。你先和哥哥我說說,這兩人互相喜歡在一起了是個什麼意思?我一直以為你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卻難道是我會錯了意,瞎操了心?你本就是喜歡男人的?陛下他找了你正合你的心意?”

思歸難得有點窘迫,“也不能這麼說,我和陛下的事開始時是出於誤會,後來他雖然任由外界傳言了不少流言,但其實除此之外並沒有做什麼仗勢欺人之事,一直對我都很不錯,我也就願意同他在一起了。”

不是很耐煩對人多說這些,勉強解釋了兩句就擺擺手道,“反正大致就是這麼回事,若說我是喜歡了男人也不算錯。你們現在快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管住了他,別讓他藉機紅杏出牆。”

趙覃和柳餘涵又再對望一眼,然後一起搖頭,“沒辦法,管不了,這誰敢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