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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思歸十分詫異,第一反應是陛下那方面不行,不過這猜測立刻就被推翻,苻祁行不行她當然知道得很清楚。

既然身體沒問題,卻還能做到這麼克己,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苻祁是真的喜歡她,真正心有摯愛的人就會自然而然做到這點;二是這位有點強迫症,事事追求完美,包括上床的物件,不是特別鐘意他就寧可不要,其原理大概就和特別挑食的人一樣,沒有愛吃的就寧可餓著。

若是第一個可能,思歸還是會在感動之餘有點壓力;若是第二個原因,她就很有翻白眼的衝動了,這得是多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才會幹的事情,必將遭到廣大尚在依靠五指山自力更生的男同胞們一致的唾棄!

搖搖頭,把一堆發散過火的思維搖散開去,然後對苻祁道,“陛下先休息吧,我去守夜,後半夜你來換我。”

苻祁愕然,“朕還得守夜?”

思歸理所當然,“若是陛下和臣只論君臣不講其它,那您就不用守,我伺候著您。但若是還要談情意,那就一人守半晚,誰也不能仗勢欺人。”

苻祁張口結舌了半天,他倒也沒想著要自己睡覺派思歸守夜,但思歸理直氣壯的實在氣人,最後指著思歸忿然道,“你就矜貴成這樣?!朕不就是與你相好嗎?怎麼著,就欠了你的啦?你連臣子都不能做了?”

思歸耐心道,“不是,日後肯定還是您是陛下我是武毅營提督,您是君我是臣,只不過在小事情和態度上要注意一下。總不成在床上的時候你好我好,下了床我還得朝你磕頭跪拜,恭敬順從。那就不是兩情相悅了,而是我在用身體伺候人,我早就說過,這種以色侍君的事情打死也不能幹。”

苻祁覺得她這謬論真是一套接一套的,據理力爭道,“就算朕立了皇后,她也得對朕持君臣之禮,事事恭順不得忤逆!照你這種說法,難道連皇后也是在以色侍君了?!”

思歸老實點頭,“是,所以我覺得當皇后也沒什麼好的。兩口子竟然還搞得一個天一個地,憋悶死了!”

苻祁終於忍耐不住,用那張美到無敵的臉孔做出個實在受不了的表情道,“怪不你非得當宦官自己過一輩子呢,就你這樣不通禮法的,想嫁也得有人要啊!”

思歸十分誠懇,“就是這麼回事,陛下說的一點沒錯,所以您不妨再仔細考慮考慮,為我這麼個脾氣古怪沒人樂意要的女子做出偌大犧牲十分的不值當,要不還是繼續做君臣好了。臣今後一定對您恭恭敬敬,恪守臣子本分。”

苻祁面無表情看她半晌,最後道,“你休想!這是上次在行宮時你自己親口承諾過的!現在朕已經如此忍讓,你若是還敢推諉抵賴,朕就不客氣了!”

說完轉身出去,站在屋外擊了幾下手掌,思歸跟出去,“陛下幹嘛?”

話音剛落,就從屋邊的老樹上並四周圍的大石,矮木後面閃出了幾道矯健人影,一起來到苻祁面前拜倒,“陛下!”

苻祁問,“你們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當前一人答道,“一個時辰之前。”

苻祁,“廖統領那邊怎麼樣了?”

那人答道,“廖統領那邊沒什麼事,我們在山下的人手上了山後百夷人便敗退逃走,左將軍率了一部人馬去追拿,餘下的人與廖統領明早便能趕過來。”

苻祁點點頭,“你們晚上守在外面時驚醒著些,莫提督膽子小,容易受驚嚇。”

“是。”

苻祁轉身回去,思歸只好跟回去,心道這些便是陛下身邊的暗衛了,臉生得很,果然看著個個精幹,這麼快便找了過來。

苻祁看看她,“這下能放心睡覺,不必朕半夜起來輪守了吧。”

思歸也不囉嗦,上前板住他的脖子壓低點,湊過去輕輕貼下臉,然後當先脫掉鞋子上床,因為竹床上除了兩條破舊毯子什麼都沒有,所以合衣而眠,“睡吧,這裡條件太差,日間又辛苦,就別幹別的了。”

苻祁摸摸自己臉頰,露出點笑意,“這是幹什麼?”思歸只這麼個小動作,他就心動不已,不得不收回了剛才的話——誰說蜜桃沒人要?!他自己就肯定得要!

思歸不吭聲,只在心中回答:晚安吻。

既然答應了要和苻祁在一起,那就要做出個認真在一起的樣子來。

就算在思歸心裡看來這還只是試一試,並不敢保證最後自己就真的能接受,但總要努力去嘗試,努力過之後對人對己才能問心無愧。

廖勇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侍衛隊伍趕了過來,一通護衛不周的請罪是必然的,然後說起鑫赫大王子已經帶著百夷武士繞山上的小路敗走了,與他同行的還有兵部侍郎葛俊卿。

苻祁神色不變,只點點頭,“派人去追,不能讓他們跑得太輕鬆了。再派快馬回京,將此事告訴給宋中丞,讓他看著處置。”

思歸心中一凜,知道這看著處置的意思就是要查辦葛俊卿的家眷,心裡總覺得不對勁,一來是很難相信葛俊卿無緣無故會叛國投敵,二來葛俊卿在山上塞給她解藥時眼神複雜,要是思歸多愁善感,文藝一點,就能將他那眼神詮釋出無奈,託扶,信任,苦衷等眾多一言難盡的深刻內涵。

沉思一會兒,悄悄找來順平,命他派個可靠人手也快馬趕回京城一趟,把此事告訴給趙小侯爺與柳餘涵,請他們務必盡全力關照葛俊卿的家眷。

順平也是葛府出來的,對葛俊卿一直敬畏,憂心忡忡問思歸,“大人,怎麼會出這種事兒!鑫赫王子到底給了葛大少爺什麼好處,他就這樣跟著百夷人走了,他身後可還有那麼一大家子人呢,不會都處斬吧!”

思歸搖頭,“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葛俊卿素來穩重謹慎,會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緣故,不應該僅僅是被利誘叛國這麼簡單,不過我現在也想不明白,等回去問問柳兄。”

陛下說是惦念陸茗山的無邊風光,才出京來項郡,但見到思歸後就不肯多在陸茗山停留了,下令即刻啟程回京。

隊伍到了項郡最大的市鎮陵豐後才停了下來,住進陵豐城外一處雕樑畫棟,富貴闊大的莊子,準備休整兩日再繼續走。

到了晚間,思歸悄悄去找陛下身邊的大總管李固,先塞了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過去,“李總管一路辛苦了。”

李固莫名其妙,因知道莫提督在陛下眼中的份量,所以不打算收她東西,只道,“莫提督有什麼事儘管說好了,不必這般客氣。”

思歸硬把玉佩塞在他手裡,“這個不算特別貴重,但雕工不錯,圖案就是七賢的典故,李總管來項郡一趟,便當帶件有點項郡當地特色的小掛件回去,想起來還能玩賞一番。”

李固聽她這麼說便不客氣收了下來,知道思歸定然還有其它事,便靜待下文。

思歸一反往日的灑脫作風,略有點侷促,問道,“李總管,你這趟給陛下帶了多少衣服來,能不能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