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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瑾蓮被思歸派出去後自然沒有去找周太醫,而是急急忙忙想要先去向陛下稟報,不想半路上就遇到已經知情的苻祁,便跟著一起回來,看大家砰砰撞門,她就先人一步地想到要先準備好晚上要用到的一應物事,起碼得有熱水和替換衣裳,否則陛下那邊喚人伺候沐浴,他們這邊還沒顧上取水,那可是大大的失職。

於是先離開一會兒,命人將熱水抬來,順便還把思歸吩咐下去,才熬好的綠豆湯也帶了來。只是迴轉來之後,發現李固帶著陛下的侍從們並順平一起,還是站在門外,只陛下不見了蹤影。

忙上前問,“李總管,陛下呢?”

李固朝門裡努努嘴。

瑾蓮著急,“那你們怎麼站在這裡!陛下要是在內室喚人伺候只怕聽不見!”

李固望天,“那也沒辦法。”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苻祁在裡面的時候去撞門。

瑾蓮不明所以,走上前一推,才發現門又是從裡面栓上的,推不開,大著膽子扒在門上聽聽裡面動靜,只聽裡面隱隱傳來陛下的聲音,“你在上面壓著朕幹什麼!下來!——”然後是莫提督那有點含混的聲音,“我要在上面!——別亂動——”然後又是陛下的聲音,帶著點哄勸之意,“朕不動怎麼行!——你別這麼大勁——下來!”莫提督貌似是有點怒了,“不——!!!你再鬧就換人!”陛下的聲音瞬間高了不少,“換人!你想換誰!!”莫提督有點茫然,“————還沒想好——”

瑾蓮擦冷汗退開,老實與李總管一夥站在了一起,“唉——還是別打擾陛下,就在這裡等著吧。”

一般人在酣暢淋漓的運動過後,都會有渾身酸爽舒暢之感,思歸便是在這種渾身酸爽舒暢的感覺中十分愜意的醒過來的。

只不過,醒來之後就沒法再愜意了。微張開嘴,看著又出現在她枕邊的陛下幾乎沒當場崩潰!

苻祁的一條胳膊還枕在思歸的脖子下面,那張完美無缺的俊顏在眼前放大後依然完美無缺,閉著眼睛時臉頰線條顯得頗溫柔,呼吸沉沉,還沒醒過來。

思歸傻傻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想起是怎麼回事,這次她並沒有醉倒,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兒都還記得,連證人都不需要,就知道又是她主動把陛下揪進房給撲倒了!!!!

痛苦一捂額頭,心道這可怎麼辦啊?!

她一有動作,苻祁就醒過來,迷迷濛濛睜開眼,順手將思歸往懷裡攬攬,含糊中帶著幾分親密道,“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再睡會兒,朕昨晚都快被你累死了。”

思歸僵硬,半天才輕輕掙開,抓過件衣服披上,靠在床頭髮愣,忽然很想來一支事後煙。張口喚道,“順平!順平!”

喚了沒幾聲,就把瑾蓮叫了進來。

瑾蓮進房,先小心看看,發現陛下還在睡著,莫提督就不管不顧地出聲叫人,輕聲問道,“您有什麼事?”

思歸道,“麻煩你幫我去找杆煙槍來。”

瑾蓮滿臉詫異的出去,不一會兒還真的給她找來了一杆紫竹煙槍,細長的煙桿上還有絞絲雕花。

苻祁是被陣陣煙氣燻醒的,睜開眼便看到思歸面無表情的靠在床頭,手裡託著長長一根菸杆,微眯著眼睛正噙著白玉菸嘴深深吸了一口進去,清秀的小臉與這副老煙鬼的造型搭配起來十分詭異,不由瞪大眼睛,“你幹什麼?!”

思歸仰起臉,悵然往空中吐出一道筆直的煙線,也不看苻祁,隻眼望著挑床帳的銅鉤,漫不經心告訴他,“提提神。”順便思考下人生。

苻祁莫名其妙,不過知道思歸做事總是有些出人意表,便懶得多管。陛下現在的感覺和思歸剛醒時差不多,雖然累了點,但卻有著酣暢淋漓,心滿意足之後別樣的神清氣爽。

略一回味便微笑道,“想不到你在床上也是這般勇武,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大不一樣,連朕都敢揉搓。不過這般也好,有趣味得多。”

思歸面無表情靠在一旁,繼續吞雲吐霧,昨晚她是處於一種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之間,被藥物影響著,看苻祁真是跟個糖塊一樣誘人,恨不得整個吞下去,或是反過來被糖塊吞下去也行。偏偏糖塊總很不配合的老想半路停下來質問她些事情。思歸著急不過,自然而然地就出手引/誘/挑/逗,她當然很清楚怎麼動手,摸什麼地方,甚至用多大力道才合適,所以今早陛下有這個讚歎不已的反應是意料中事,苻祁若是不滿意那反倒是奇了怪了。

陛下意猶未盡地誇了幾句,發現思歸沒反應,再看她那一臉吃壞了東西的表情,不由疑惑起來,“你怎麼了,昨晚的藥性還沒過,身體有其他不適?”

思歸搖頭,身體沒有不適,是心裡十分不適!

苻祁警惕起來,坐起身瞪著她,“莫思遠!你這次要是又想混賴,敢跟朕說忘了就好的話,朕絕饒不了你!!!”

思歸終於肯把眼神轉到他身上了,“臣能不能先問問,是怎麼個饒不了法兒?”

苻祁一愣,“你什麼意思?”隨即明白過來,她還真是又想賴賬,方才胸中那股柔情蜜意瞬間蕩然無存,氣得臉都白了,瞪了思歸半天,實在忍不住,怒問,“朕到底哪兒不如你意了?!”你要一而再的推三阻四!

思歸無語嘆氣,心想除了臉其它地方全部不如意。

如果陛下那饒不了的確切含義並非立刻拉出去砍頭的話,她還真想婉轉告之:這次雖非酒後無狀,但卻是受到藥物所惑,也做不得數,咱們還像上次一般就當沒發生過,乾脆忘了算了。

只是看著苻祁那氣惱中還帶著點抑鬱的臉色,這話實在說不出口,倒不是懼怕陛下要治她罪,而是莫名有些對人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的心虛感。

這幸虧苻祁是個大男人,若是換個嬌弱女子這麼含怒帶怨的一質問,哪怕不喜歡呢,只怕思歸也得立刻咬牙認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嬌弱女子也不會出這種麻煩事!

其實要思歸說良心話,陛下年輕英俊,從臉蛋到身材無一處不完美,與他在一起,忘/情迷/亂時也確實銷/魂,只不過她始終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身邊躺著個男人終究是便扭。

思歸不是個很講究規矩禮法的人,行事往往會有些粗豪不羈,但自有原則,比如朋友義氣,比如重諾守信,又比如責任擔待,敢作敢當……這些都是做人的底線,輕易不願去碰觸,現在忽然違背原則,很想要做一件做了不敢當之事,實在是矛盾困擾之極。

滿心煩亂之下忽然把細長的煙桿往旁邊一扔,翻身下床,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就要走。

苻祁在她身後怒道,“你幹什麼去?”

思歸頭也不回,恨恨道,“我找毓王那個陰險東西算賬去!!”

毓王從前來行宮都會住在靠陛下所住睿明殿最近的一處宮室,這次卻沒有了這個待遇,被安置得十分偏遠,思歸在行宮中七拐八繞,好不容易找到的時候,毓王正穿戴整齊了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