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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就因為他這句話,思歸無端對他印象好了幾分。

有些怪癖不要緊,但要是因自己的怪癖去傷人就不好了。憑毓王的身份,悄悄打死打殘幾個小太監那真是芝麻點大的小事情,其實就算是他光明正大打死幾個估計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而毓王如此權勢又好這口兒,還能控制著自己不要傷人太重,可見是真不喜歡太過暴虐。

思歸拍拍他手臂,信心和氣勢都很足,“放心,不會的,包王爺喜歡就是。”心道主要是擺造型,營造氛圍,我也不愛看鮮血淋漓的。

毓王看他有意思,難道碰到一個這麼有特色,膽子大又長得漂亮的小人兒,看著年紀不大倒挺有氣勢,到了這個時候竟也不害怕,很像也是個此道中人,便要看看他有什麼手段,依言讓人準備起來。思歸想了想,發現還少了個能把人吊起來的橫樑,缺這玩意兒,她佈置出來場景的刺激性就要大打折扣,靈機一動,“王爺的床架結實嗎?”

毓王,“結實阿——”

於是轉戰毓王爺奢華精美的臥房,只讓吳懷義一人進來做助手,其餘伺候的都去門外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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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剛泛起魚肚白,京城中就有一輛馬車疾馳在空曠的大街上,車子中明顯坐了個尊貴人物,因為馬車後還有一大隊衣鮮甲亮的侍衛隨行。

馬車駛到毓王府的大門前嘎然停下,領隊的侍衛跳下馬來到馬車前輕聲請示,“主子?”

太子坐在車中揉揉眉心,沉吟一會兒後才下定決心一般沉聲道,“送本宮的帖子進去,就說本宮有些事情找七王爺面談!”

領隊的侍衛躬身應了,正要退開,就見太子眼神一緊,抬眼朝遠處看去,忙也轉頭去看,只見王府高大圍牆的轉角處跑出來一個人,細看是個身穿一件嬌嫩顏色衣袍的小個子,正在疾步飛奔,太子已經看清了,吃驚道,“莫思遠!”

思歸一從角門跑出來就遙遙看到這邊停了一隊人,近前點發現竟是太子的車駕,大喜過望,幾步衝上來,“殿下!”心道大上司一大早難道是來救我的?這可太讓人感動了。

太子當機立斷,招手讓思歸,“上來。”再傳命,“掉頭,回府。”

思歸一夜沒睡,但是精神亢奮,特殊情況,便也沒太顧忌自己與太子同坐有些冒犯,坐在車上喘順了氣兒就開口謝道,“殿下怎麼剛到就走,難道專是來找我的?屬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太子看他,“昨天你忽然不見,本宮查了許久才知道你被七弟帶回了府中,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如何自己跑出來的?”

這個思歸解釋起來有點汗顏,簡單道,“毓王爺他喜歡清俊的小太監,昨天正好遇見我一個人在玉曄池邊,誤會我是哪裡的小雜役,二話不說就讓人把我抓回來了。”

太子眉毛豎起來,語氣中混合著怒氣與擔憂,“本宮以前隱約聽說過他有這個喜好,只不過遮掩得極好,這個混賬東西!那你沒被他——”

思歸連忙澄清,“沒有,沒有,我就是耐下性子來,陪毓王玩了一晚上,玩了一晚上那個比較古怪的東西,他玩得太高興沒戒備,被我灌醉了,我就打暈一個他身邊的侍從,拿了腰牌跑出來。”

太子疑惑不信,“這麼簡單?七弟又不是三歲孩子,你陪他玩什麼了?”

思歸舔舔嘴唇,這可不好解釋,她其實沒吃什麼虧,反而是跟著玩了次刺激的,什麼捆繩,滴蠟,調教的,以前只能想想絕不會付諸實踐的玩法,託毓王殿下的福,終於有機會能夠沒有心理負擔地實踐了一把,看毓王那樣子,幾乎都要把她引為了知己。

太子再上下看看思歸,神色慢慢變得古怪,“你——”

思歸攏攏身上那件顏色鮮嫩,還繡了桃紅紋理的衣服乾笑,“毓王府的人眼光差極,竟會給人準備這種醜怪衣服,屬下回去立刻換掉它!”

思歸這身體十七八歲年紀,正是最鮮妍嬌嫩的時候。

她底子不錯,平時天天鍛鍊,身段勻稱優美,加之從不會有一般小姐家那些個想要嬌弱,文雅,甚至保持身段苗條,以便能有弱柳扶風效果的小心思,堅決不會在吃上委屈自己,向來都是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多少吃多少,所以氣色極好,面板細滑緊繃,由內向外泛著股營養充足時就會有的健康光澤。即便一夜沒睡也沒受什麼影響,反倒是因這一夜過得頗為緊張刺激,所以更加的神采奕奕。

平時還能從穿著打扮方面遮掩著點,今日卻是沒轍了,昨晚被迫在毓王府中洗了個澡還換了身衣裳。這身鵝黃柳綠邊角上還有桃紅絲線繡花的鮮亮衣裳配上思歸那張白皙潤澤,眉淡口小的粉嘟嘟臉蛋,襯得整個人真是水嫩得好似一隻熟透的水蜜桃,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太子看著眼前這隻蜜桃,心神無端晃了晃,感覺又有些怪異起來,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了毓王那個倒黴弟弟的心思,要是小太監裡能挑出這樣一看就可口的貨色,那他也不介意——

思歸也覺出太子的眼神有點不對,自己醒悟現在這個模樣大概是有點招人猜疑,挺直腰,不著痕跡地往後挪挪,坐得離他遠一點,側開臉,把懷中揣著的,原想自己先回去過一遍目再上交的幾封信件提前掏出來,用以分散太子的注意力,“這是屬下順手從毓王房中拿出來的,不知有沒有用處。”

太子收斂起怪異心思,接過來,一一開啟,前面幾份似是無關緊要,太子看過就順手放在一旁,只捏了最後一份凝目看思歸,“這是七弟與他外祖樓永毅樓右丞年前收受南方各地官員孝敬的一份清單,怎能被你隨便就拿到了?”

思歸心裡一喜,看來自己百忙中順手拿出來的東西有用處,這番是不是能夠將功抵過,不必再追究自己昨日擅自離開,惹出這場麻煩的過失?

遂小心道,“這東西是放在毓王臥房中的,他本沒打算帶我們去他臥房,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太子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何種表情對著思歸,把一雙狹長的美目都快睜圓了,“他本不想,是你自己要求去七弟臥房裡的!!!”

思歸忙解釋,殿下請別誤會,事情是這樣,這樣,這樣的。

於是將太子殿下的七弟在某些方面熱情有餘而技術不足,她為了自保(還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挺身說法,親自教導操作了一番,並因此博得了毓王青睞的經過說了一遍。

因太子是個大男人,思歸說起來沒太多忌諱,許多細枝末節還要儘量說仔細些,以便讓這有些奇詭的事情聽起來更加可信。

待到她說完,太子府也到了,太子信是信了她,不過那臉色實在是差得可以。

毓王這弟弟太不做臉,讓他覺著十分丟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對自己因莫思遠這小子無故失蹤就憂心焦急了一晚上,大早得了訊息便急急忙忙趕來救人之舉十分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