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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人一籮筐

太子將信將疑,斜斜看她,臉色玉白,眉睫濃秀,微微挑起的眼角帶著絲不經意的魅惑之色。

思歸只看一眼便低下頭去,努力做誠實正直狀,心裡卻在想太子大概長得像他母親,男人長成這樣真是浪費,不過這皇帝的女人果然是絕色,生個兒子都這樣,要是生女兒恐怕就是真正的國色天香了,跟著太子好好幹,日後肯定要去京城,到時候說不定就有機會見識見識。

太子那一邊卻不知思歸正在覬覦自己妹子,只是心裡納罕,怎麼聽怎麼覺得思歸這是在隨口瞎說,但又覺得就算再借給思歸一個膽子他也不可能敢幹這種事,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正巧在此時,太子隨行的一位謀士捧著份剛撰寫好的書信來給太子過目,太子接過來看了一遍,點頭道,“封起來吧。”又問,“京城那邊如何?”

謀士道,“只要確保能在十日內把這封送到盧尚書手上,他提前有個準備就不妨事。”

太子思索了一下,對思歸道,“你去一趟,讓元辰替你安排一下今日就出發。”

思歸心頭一喜,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差事派給自己了,看來這個平時和老闆多溝通,經常陪玩陪吃飯的思路在哪兒都很有用,躬身應道,“是,殿下。”

太子臉上凝重起來,囑咐道,“此事事關重大,中途不能有任何閃失,這封信你十日內必須送到京城,親手交給兵部盧尚書。我原打算讓趙世子派兩個平陽候府的人去送這封信,不過嘛——”看趙覃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抬手阻住他,先對思歸道,“你要一路謹慎,”口氣威嚴起來,“任何閃失都不能出!!!”

思歸應道,“屬下一定盡心竭力將信送到!”

太子揮揮手,“你這就去吧,先去找元辰,等下本宮讓人把信封好直接送到元辰那裡。”

思歸知道時間緊迫,答應一聲,轉身就走,聽見背後太子在對趙覃說,“最近金陵往京城一路很不太平,平陽侯府的人派出去只怕也會招來有心之人的窺探,萬一被半路攔下來就不好了,還是讓他去最合適,此人十分機警變通,最重要是沒人識得……”

火速去找了元辰,說明太子的吩咐,元辰也不廢話,立刻就讓人給思歸準備馬匹行裝,只道,“你這是第一次替殿下辦事,千萬小心。雖說只是送封信,但事關重要,太子能派給你做,那說明他對你十分賞識看重,辦好了回來後自然有你的好處,你可莫要讓殿下失望。”拿出一個小小的暗色香囊,猶豫一下又收了回去,自語道,“算了,此物你用不上。”

思歸算了算,從金陵去京城,正常走且路上順利的話需要半個月左右,要是十日內必須趕到,那就要一路快馬加鞭才行。因此毫不耽擱,去揪出正在平陽侯府下人房中感受侯府的奢華氣派的順平,“給你半個時辰準備,半個時辰後跟我出發去京城,時間很緊,十日內就要趕到,路上肯定辛苦,你想好要帶點什麼!”

順平驚呼,“咦?啊?這個,少爺——”

思歸沉聲強調,“半個時辰!”說完掉頭就走了。

順平連跳腳都來不及,衝回自己才住了一日正萬分喜歡的房中開始收拾起來。捲了一包衣物銀子,火摺子,青鹽,還有幾件路上必然用得上的東西一溜小跑到侯府的西角門處,思歸已經拿好一個小包袱牽著兩匹馬在等著了,將一匹的韁繩扔給順平,“走吧。”

身後有個著急的聲音傳來,“莫兄,稍等片刻!”

思歸一愣回頭,見是柳餘涵快步出來,一挑眉,“柳公子還有何事要賜教?我時間不多。”

柳餘涵一把拉了她走開幾步,一臉不見外,因思歸個矮,還微低下頭道,“我來送送你。”

思歸拖長聲音,“送我——?我還不知與柳公子有這個交情。”

柳餘涵嘆氣,“就知你還在生氣,我幫世子把你抓回來不也是被逼無奈嘛,你設身處地替我想想,要是你替朋友推薦了個人,那人卻幹了壞事,你能不擔責任?!那晚上我可是緊跟在你後面就來侯府想幫著說情來著,誰知殿下插手,那就用不上我了。”

思歸現在對他極不信任,因此只冷哼一聲。

柳餘涵壓低點聲音道,“我是沒想到你小子運氣還挺好,怎麼就入了殿下的眼,不過福兮禍兮,太運氣的事情更得慎重,所以緊趕慢趕地過來提醒你兩句。”

思歸聽他說得鄭重,不由問道,“提醒什麼?”

柳餘涵道,“能為殿下效勞那是三生有幸之事,不過殿下派出來的差事自然也都不是普通事情,你要小心,”再左右看看,才低聲道,“元辰元大人有沒有給你一個深色的荷包?”

思歸皺眉,心裡有點明白他要說什麼,答道,“元大人他拿出來過,不過說我用不著又收回去了。”

柳餘涵道,“你知那是什麼,那裡面是一顆藥,凡是被派出去做這些私密事情的人手中都有一顆。”

思歸一凜,難道是傳說中用來自盡的劇毒丸藥,問道,“是怕被抓之後洩漏了內情——?”

柳餘涵點點頭,“你既是心裡明白我就不多廢話了,元大人說你用不著是最好,不過你也能明白這其中的艱險不易了吧,況且現在金陵一帶不是很安穩,自己多多當心!”

思歸點頭,“我知道現在金陵一帶不是很安穩。”

柳餘涵奇道,“你怎麼知道?”

思歸不答,心想太子都能半路遇襲,狼狽成那樣,我總不至於傻乎乎地以為他真遇見山賊了。不過太子從沒當著趙覃他們的面提過自己受傷,思歸謹慎起見也就不能多說。

思忖著看了柳餘涵半晌,忽然上前,掄起胳膊,一個橫批斬在他腰上,柳餘涵是個書生,沒練過武的,頓時疼得一縮身,倒抽口冷氣,“喂,我好心來提醒,你這是幹嘛。”

思歸轉身往馬旁走去,朗聲道,“就是看在你好心的面上才給你這一下,否則就不止一下這麼簡單了,本想回來後再找你算賬的。不過現在就當算過了,咱們之前的恩怨就此揭過,等我回來在一起喝酒!”瀟灑上馬,帶著順平絕塵而去。

柳餘涵看著他的背影慶幸,“虧得我機靈,跑出來一趟。”又捂住腰吸氣,“這小子光看著秀氣,說話做事可一點不秀氣!”

思歸是個做事十分認真之人,加上這趟去京城送信是她投身太子府後的第一個差事,所以更要漂漂亮亮地完成。

帶著順平不惜力氣,一路縱馬揚鞭地疾行,終於在八日之後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京城。比太子給的最後期限還早了兩天。

到了京城,馬不停蹄,當即就打聽了路徑直奔盧尚書府,出示了元辰給的印信,便被盧尚書的管家請了進去,見到盧尚書本人之後才拿出藏在懷裡的密函交給他,立等著盧尚書神色凝重看完信後道,“我這就要趕回去向太子覆命,盧大人回覆殿下的書信請交我一併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