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作品:《荼蘼的救賒

於是放寬要求,“那你只敷衍敷衍陶貴妃就好,皇后素來懂事,應該不會這般沒眼色,閒得無聊跑到你這裡來生事。”

周寅天生喜歡男人,並且能夠從現代科學的角度理解這一生理現象,所以從來不認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丟人不堪的,更不會像以前的範榕一樣,對此羞憤欲死,所以陛下不讓走,非得讓他繼續住在宮裡他也不是很介意,讓留下就留下吧,反正盧太醫醫術高超,給配的藥確實有效,留在宮裡到底方便些。

淡然一笑,對陛下讓他只需敷衍陶貴妃一人的話不置可否,只用肩膀頂一下昊禹,“陛下坐端正些,你這樣歪著身子我靠起來不舒服。”

昊禹果然挺挺腰,把周寅攬在懷裡,讓他端正靠在自己胸前,低頭在那精緻到巧奪天工的側臉耳畔輕輕吸口氣,嗅到周寅身上有剛沐浴過的水汽摻雜著皂角清香的味道,不由一陣陣的心猿意馬,可惜盧太醫說慰思侯的身體未好徹底,還禁不起床笫間的那番折騰,只得使勁忍著。

周寅這兩日練御息功練到了緊要關頭,每天要盤膝坐上七八個時辰,除了睡覺的那點時間外,也就是晚上昊禹來的時候還能再休息一下,等陛下襬好姿勢他便放鬆身體往“肉墊”上一靠,感覺溫度軟硬都適宜,忍不住十分愜意地嘆口氣。

他本來不是個在這方面隨便的人,不會在沒感情的時候和人有這麼親密的舉動,但是這次有些不同——初來乍到時因一時沒搞清楚情況被對方沾了個大便宜去。

大便宜已經被沾走,好似覆水難收,想收也收不回來了,但總不能全是昊禹沾光,周寅於是盡力“彌補”,儘量讓兩人之間“公平”些。

如果說周寅在陛下心目中算是大美人,那昊禹的這個長相在周寅的心中就算是小美人級別的。

周寅每日練功辛苦,晚上能有個小美人來陪伴解悶也是不錯,橫豎現在有身體不好做擋箭牌,兩人也不能真刀真槍的幹什麼。

昊禹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已經淪落為陪伴解悶的小美人,且因為他之前沾了範榕太多光,所以這陪伴還帶有還債的意味。

陛下就是覺得範榕終於開了竅,伴君時不再似從前那樣苦大仇深,恨不得在臉上結出一層寒冰,而是變得知情識趣起來。

範榕日日冷著臉的時候,昊禹尚且能對他痴迷眷戀,現在知情識趣了,自然更加的神魂顛倒,甘願為他放下自己那天下第一至尊的身段,在沒人看見的內室給噹噹靠墊枕頭什麼的。

於是大小美人各懷心思倒也相處融洽。

周寅懶懶散散地在昊禹身前靠了會兒,感覺了一會兒他那均稱又有彈性的胸肌之後換個姿勢做起來,順手在昊禹臉上拍了拍,“陛下醒醒,怎麼眼睛都閉起來了!”

昊禹打個哈欠,費力睜開眼,“這兩日南疆不安穩,朕日日召韓子期他們幾個進宮議事,每次都要議到半夜,實在是累。”

周寅,“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昊禹起身,活動活動肩膀脖子,拉著周寅一起坐到琴前面,“朕再待一會兒,你給朕彈首曲子吧,彈完朕就回寢殿休息。”

周寅不忙尊旨彈琴,先拉起陛下的手看了看,發現這一雙手也是男子中小美人水準的,雖還算不上修長優雅,但也長得規規矩矩,面板細緻潤澤,被宮女精心修過的指甲十分整潔,看著就舒服。

看過後直接把陛下的手擺到了琴絃上。

昊禹笑,“怎麼,愛卿偷懶,想讓朕代勞?”

周寅朝他微微一揚下巴,眼中滿是似笑非笑的神氣兒,昊禹心中一蕩,果然就隨手劃拉了幾個音符出來,竟也湊成了一段簡單曲調。

周寅搖頭,“陛下倦了,曲子裡一股濃濃睡意。”

昊禹換了段曲調,表面溫潤恬然,但又藏著點渴求的意味。

周寅招手命宮人給端了盞溫熱的蜜水過來,“陛下想喝點溫溫熱熱的東西了。”

昊禹起了興致,“這你也能聽出來?那再聽聽這個。”

說罷曲風一轉,先是鏗鏘有力,帶著些金戈鐵馬的氣勢,隨後九曲十八彎的溫柔下來,溫柔卻又溫柔得不真實,彷彿蒙了層面紗,最後曲調又再鏗鏘,錚錚的帶上了殺意。

周寅細細聽了一會兒,最後嘆口氣,“陛下可是想到忠義定邊王和陶貴妃兄妹兩個了?”

昊禹猛然轉頭,目光深深地盯著他,“愛卿是怎麼聽出來的?”

高山流水(五)

陛下想到陶貴妃兄妹時的心境頗覆雜,是倚重,猜忌,安撫,打壓,連根拔除等等心思的混合,反應到琴曲中便是鏗鏘之後的婉轉,婉轉之後的殺意。

範榕對音律領悟極深,周寅則見多識廣,又恰巧知道一段類似的劇情,因此一猜就猜中,淡笑道,“沒什麼,我隨便猜的。”

昊禹目光灼灼,“隨便一猜就能猜到?”

周寅以調戲小美人的心態逗他,“這說明我和陛下心有靈犀。”

昊禹看他的目光更熱切了,美人再美也只是個聲色享受,但若是能心意相通,那意義便不同了!

心有所感地凝望周寅片刻,隨後又想到此事絕密,不可隨意拿來說,皺眉嘆口氣,“沒事別去亂猜這些有的沒的,最近煩惱事諸多,朕累得慌,愛卿還是抓緊時間給朕彈首曲子吧,朕聽過後便該回去歇息。”

周寅無謂聳肩,“陛下連我都信不過麼?那我就不多說了。”

昊禹哄道,“不是信不過,而是——”

周寅阻住他,“陛下不用和我多解釋,,我本來也沒擅自揣測聖意的意思。我只不過是想勸陛下放開胸懷,朝中良臣驍將眾多,能為陛下分憂之人數不勝數,大可不必如此煩心。”

昊禹不以為然,“愛卿說得輕鬆,你倒給朕找兩個能為朕分憂的人出來。”

他只是隨口一說,不意周寅竟然有問有答地答了出來,“韓將軍和我。”

昊禹莫名,眨眨眼,“愛卿和韓將軍?”

周寅答道,“南疆局勢不穩,外敵頻頻犯境,我觀陛下的意思應該是馬上就要派韓將軍帶兵出征,我去給韓將軍當個先鋒官,和他二人雙強聯手,必然能驅除韃虜,收復邊關失地。順勢振興南軍,威懾北邊的忠義定邊王。”

昊禹只當他在開玩笑,輕笑一聲,“雙強聯手?愛卿自視甚高嘛,都和韓將軍一般強了!”拍拍他道,“朕可不指望你上疆場,傷著了朕要心疼,你安穩在宮中待著就好。”

周寅知道他沒有多理會自己的意思,聳聳肩也不再多說。

過了沒幾日,昊禹口中那位素來懂事有眼色的皇后也在連著好多日沒有見到陛下的情況下坐不住了,找了個探望病人的理由親自來了暢思閣。

周寅待在這個世界,別的還好說,遇到個身份比他高的,動輒就要行跪拜禮這一點他卻委實是吃不消。

之前昊禹每次來,他都藉口生病倚在床上不下來,昊禹忙著看美人,對他無比寬容,自然不會勉強美人帶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