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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荼蘼的救賒

馬修順口回答,“很棒的樂曲,你的父母一定會為你而驕傲!”

周寅淡淡回答,“他們沒有聽到,我寫好這首歌的第二天他們就出了車禍。”

馬修一愣,“我很抱歉!”

周寅靈活十指下的曲調拐了個彎,開始變得悠揚曼妙起來,“這是我之後十幾年一直在延續的作曲風格,一成不變的愛情,唯美,甜蜜,還有憂傷!”

馬修不再答話,只是感覺自己真的從琴聲中聽出了美麗的愛情,甜蜜中隱藏著患得患失的憂鬱。

周寅彈奏的曲調在慢慢變換,還是同一風格,只是處理得愈發成熟完美,旁白一樣的解說也還在繼續,“這種婉轉的曲子我一寫就是十幾年,開始的時候感覺還好,後來就覺出了不足和侷限,於是我想要拓寬自己的思路和曲風。也許你不能理解,對於一個小有名氣,風格已經定型的音樂人來說,這麼做的壓力有多大。”

馬修看著他低頭彈奏的側影,忽然插話,“不,我理解,就像我要拍另外一種風格的電影一樣。會有很大壓力。因為成功是應該的,失敗則會成為笑柄!”

周寅抽空看他一眼,“是,但我不想因為有所顧忌就止步不前,藝術的探索是沒有止境的!”

手下的曲子忽然變得有些怪怪的,“這是我的第一次嘗試,想要激昂,其實卻是笨拙的莽撞,很失敗!”

古怪的曲調很快變得節奏感分明,曲風依然細膩婉轉,但是不再纏綿,而充滿了勵志向上的精神。馬修聽出來這就是吳天瑜最近發行的那首單曲《峭壁上的體操》。

很明顯,創作這首歌時他已經在摸索嘗試中找準了轉型的方向。

周寅彈奏的曲調再一轉,以一個爆發力極強的重音開頭,之後跌宕起伏,力度十足,奔放激昂到讓聽者有血液沸騰之感,已經完全跳出了吳天瑜之前的曲風,激昂的樂曲像一個無形的巨大漩渦,周圍的人被身不由己地捲入後就不能自拔,只能跟著一起跌宕起伏!

能夠震撼心靈的樂曲持續了大約五分鐘,最後令人意外的用一段輕靈到不可思議的尾音作為結束,像誘惑的手,在聽者剛受過震撼的心上輕撫了一把,最後消失不見。

馬修輕輕撥出口氣,心裡已經隱約有些明白。

周寅站起身,來到他面前,低頭直視了馬修的眼睛,“這是我最新的一首樂曲,也是迄今為止我最滿意的作品,是我用心去體會音樂十幾年才領會到的境界!對我個人來說,它是一個里程碑,證明我的風格突破成功了!它會是一個月之後,我的個人演唱會上最重要的一個曲目,我要用最鄭重的方式把它呈現到我的觀眾面前!”說完閉上嘴沉默一會兒,然後才冷冷說道,“現在,你讓這個計劃夭折了!”

馬修木著臉,“在你粗暴地回應了我的熱情之後,沒有資格這樣指責我!”

周寅挑眉,“你只是在怪我粗暴?”

馬修生氣,“無論如何,打架是野蠻粗暴的行為!”

周寅無語,“那我該怎麼辦?像個女人一樣大聲喊救命?把所有人都叫上來?”

馬修臭著一張臉強辯,“總有其他文明一點的解決方法!”

周寅搖搖頭,放棄這個明顯說不清的話題,“我不想說自己是個多麼正派的人,但我的生命裡有兩樣東西會受到永遠的尊重,不會為任何理由而妥協!一是我的音樂,二是我的愛情!所以我會為了音樂付出一切,也會堅決抵制一切沒有愛情的性行為!”

靈魂歌者(十二)

泰美大廈二十六樓,老總陳書傑不知什麼原因在生氣,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嚇得他那個豪華秘書團隊人人埋頭,有事沒事的都要裝作忙碌無比。

王特助沒有埋頭躲在秘書室裡不出來的資格,苦著臉在陳書傑的辦公室挨訓。

陳書傑啪一聲,把一摞資料重重扔在桌上,怒氣十足,“你竟然不經過我就自己做主停了吳天瑜演唱會的一切籌備!你膽子大了!”要不是看在王特助是跟隨他多年的自己人份兒上,這堆東西一定砸在王特助身上了。

王特助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是陳書傑的高階助理,在對方不在時臨時行使權力,執行早就做好的決定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陳書傑貌似是對此火氣很大,所以雖然沒覺得自己不對,王特助還是小心翼翼解釋,“吳天瑜不知幹了什麼把馬修得罪狠了,馬修那天大晚上親自打電話給我‘投訴’,我聽著好像是吳天瑜和他動了手,他才會這麼生氣!那我們就一定要有所表示,所以我才按照您之前的意思處理了。”

陳書傑氣得一敲桌子,“你也知道是‘之前’的意思!怎麼做之前不打電話問問我!”

王特助小聲,“您去那邊不是被幾個難纏家屬給纏住了,肯定正煩著,我想著這事兒肯定得這麼處理,就不用打擾您……”說得越來越輕,最後被陳書傑瞪得沒了聲音。

陳書傑捏捏眉心,最近真是麻煩不斷,剛把在雪山出事故的攝製組擺平了,回來還沒喘口氣呢,便發現因為臨走時少囑咐了一句話,王特助就又給他惹出這麼一檔子事兒!

他難得這麼正兒八經看上誰,結果被王特助這麼一攪合,吳天瑜要恨死他了!

看看王特助一副落花流水的倒黴樣,無奈坐下,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王特助很操心,雖然被訓得灰頭土臉,出去前也還記得要問問,“吳天瑜那邊您準備怎麼辦?我現在就通知下面幾個協助他籌備演唱會的部門復工?”

陳書傑想想,“馬修明天就走了,那就乾脆等他走了之後再讓吳天瑜那邊復工。還有,你幫我和吳天瑜約一次晚飯。”

“嗯?”王特助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心想我就是問您要不要恢復他的演唱會籌備工作,約吃晚飯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要示好?安撫?深覺不可理解,心想就算真要拉攏安撫,那憑吳天瑜才入歌手這一行不到三個月的身價,怎麼著也用不著您親自出面啊!”

陳書傑,“找一家環境清淨,氣氛好一點的餐廳。”頓一頓後自己做了決定,“我上次和琳達去過的那間。”

王特助立刻醍醐灌頂了,“好的!”

他這人實在是愛操心,不過大概也是因為身具這一特質,陳書傑才會一直用他做助手。因此雖然此刻對老闆原來竟是個‘雙兒’,並且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看上了吳天瑜這一事實十分震驚,但走到門口時還是很盡職盡責地想起來提醒,“吳天瑜那人看來比較傲氣,他連馬修都敢打,您……”想說您也得小心點!但又覺得這話不方便說出來,就嚥了回去,“我這就去通知下面恢復他的演唱會籌備事宜,再去找他解釋一下?”

陳書傑這時候卻已經有了別的想法,“算了,你做都做了,也不差這兩天,乾脆等到馬修走以後吧。”

為了表示對合作專案的重視,第二天陳書傑親自到機場送馬修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