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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荼蘼的救賒

靈魂歌者(十一)

周寅向後仰身,想離遠些,卻已經被馬修一把緊緊箍住,帶著酒味的熾熱氣息撲面而來,“吳……!”

周寅覺得他這狀態不對,奮力想要掙開,低喝,“你幹什麼!”

馬修已經按捺不住了,壓著周寅,開始沿著他的額頭,臉頰,脖子一路強吻下來,一邊吻一邊呢喃,“你今晚太迷人了!”

周寅火了,“你他媽才迷人呢!快給我放開!”

馬修不放,用力將他撲倒在地,“我知道你喜歡麥承悅,但他那麼小有什麼意思,我保證技術比他好十倍!”

周寅猛一個翻身,想把馬修從身上掀下去,咬牙低聲怒罵,“我管你呢,你技術好就去找願意鑑賞你技術的人,少來拿我消遣!”

兩人開始在天台上上演全武行,翻翻滾滾打起來,總算還都知道被下面那群傢伙發現會很丟人,所以十分有默契,像演默片一樣,只有動作,不出聲。

不一會兒,馬修憑藉人高馬大的體格優勢把周寅壓在了下面,大手蠻橫地探進周寅的褲子。

周寅急了,猛一抬膝蓋,去頂馬修的小腹。馬修中招,悶哼一聲,滾落一旁,捂著肚子,頓時沒了戰鬥力。

周寅也筋疲力盡,躺了半天才氣喘吁吁爬起來,看見馬修也緩緩坐起來,用母語發出一連串又輕又急的低聲咒罵,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但聽語氣是氣憤極了。

周寅瞪著他,“馬修,你個下半身指揮大腦的混賬東西!我對你很失望!”說完轉身就走,馬修氣得一敲地,在後面叫,“你該死的才!¥……&!”

周寅也不和泳池旁玩得正high的人們打招呼了,自己悶頭出來後就沿著公路往回走,走一會兒覺得不對勁——這還不得走到天亮才能走到家!給小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一趟。

他心裡煩躁,不想呆在原地傻等,打過電話後繼續往前走,想起麥承悅臨走時說馬修不是好人,要提防!周寅當然也看得出馬修不是好人,但他知道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不能黑白分明的把人簡單分為好壞兩類,一來人總有兩面性,好人有時也會辦壞事,壞人偶爾也能產生積極作用;二來你也不可能只和自己認為好的人來往,而和所有壞人絕交。所以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只是耐心敷衍好馬修,直到他回國。

誰知道功虧一簣,硬是在最後一次聚會上鬧翻了。早知道會這麼黴運周寅一定裝病賴在家裡,堅決不來!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馬修身為國際知名導演,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角色,竟然會在求愛時被打,這口氣無論如何不可能嚥下去。

第二天,周寅的舞蹈訓練,樂隊排練就都被停了!隔天舞臺佈景設計,廣告,售票安排,等等一系列工作也都全線告停!

兩天後。

“還是不行!”鮑姐擦著汗進門,“我在李部長辦公室外面蹲守了兩天才堵到他,可惜他說他也沒辦法,這是二十六樓直接下的通知,他只有照做的份兒。”

二十六樓就是泰美公司大廈的頂層,陳書傑的辦公室所在地,所以泰美內部的人一般都會用二十六樓的指示來代指公司最高層做出的決定。

周寅深深坐在沙發裡,像陷進去一樣,臉上沒有表情,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覺得除了去找陳書傑還有什麼其他辦法沒有?”

鮑姐在外面跑了一天,又熱又累,先去給自己倒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後才客觀說道,“沒什麼好辦法了,就算你想去找陳書傑,最近這幾天也沒可能,聽說泰美的攝製組在xxx雪山發生的事故挺嚴重,有好幾個傷員至今還在當地醫院的重症病房躺著,有家屬去鬧事,陳書傑親自趕過去處理了。”

周寅仰起臉,皺眉看著她,“難道說我努力了好幾個月都到這個時候了卻不得不放棄?”

鮑姐嘆氣,“你已經和泰美把關係搞成這樣,繼續合作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原地踱步兩圈,忽然一拍手,神情興奮起來,“不如換一家公司合作!新星,環娛,亞龍……這幾家雖然都不如泰美規模大,但根基深厚,經驗豐富。咱們不見得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你這次和泰美籤的條款也不是最理想,收益分配方面很吃虧,不如干脆放棄掉它,到時損失最多的其實還是泰美!你換個東家,憑你的實力,最多遲個半年一年的,演唱會照樣辦!”

周寅卻沒她那麼樂觀,“泰美公司有的貓膩和黑幕其他公司自然也會有,換地方不一定是個好辦法,況且泰美在媒體宣傳方面很有影響力,要是使個壞封殺我一段時間,或者幫我造幾條負面新聞,我的人氣肯定會大跌,近期再想找合作方支援我開個唱就難了。”仰頭往沙發後背上一靠,嘆息一聲,“最主要我等不起!”

鮑姐沒能理解周寅所謂等不起的真正含義,坐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怕過段時間會沒有了現在的好狀態?別擔心,你有這個實力,絕對不會因為多等了半年一年就找不到感覺了!”

周寅不答,面無表情地沉默一會兒後忽然站起來往外走去,“我出去一趟。”

鮑姐在後面叫,“唉……喂……,你幹嘛去?我話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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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去了馬修的住處。

馬修黑沉著臉擋在門口,雙手抱胸,有著一圈捲翹長睫毛修飾的淺色眼睛不再含情脈脈的浪漫,而是有些陰沉,“你現在來找我已經沒有用了!”

周寅渾身上下也冷氣十足,挑釁地與他對視。

馬修大概是很偏好他這種風格,第一次見面就被吸引,這時雖然氣得要命,也忍不住認為他這個樣子很有冷美人的氣質。

當‘冷美人’這個形容剛從他的腦子裡冒出來時,周寅忽然毫無預兆地上前兩步,攬住他的脖子,抬頭重重吻了上去,一吻之後又再退開,看著馬修,“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馬修輕撫一下幾乎被撞痛的唇角,斜睨他,“你現在主動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話雖這麼說,卻還是側身讓開。

周寅進屋,卻沒有像馬修想的那樣是來服軟妥協直奔臥室的。他進了大廳,在落地窗旁的鋼琴前坐下來,開啟琴試了試音,隨後輕快靈動的琴聲就流水般從他修長的十指下淌瀉而出。

琴聲裡有春天的小溪,青草,陽光,蟲鳴。

馬修感到自己這幾天一直有些暴躁惱火的心情得到了舒緩,雖然不明白周寅要幹什麼,但也不出聲打擾,靜靜的在一旁沙發上坐下來。

周寅不看他,自顧自旁白一樣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音樂對我來說是不同的,我的所有心情和感觸都能用音樂來表達,我也深愛這種表達方式。但是我的父母一直希望我做一個醫生,所以我十六歲之後就開始拼命地悄悄創作,寫了無數樂稿,也撕了無數的樂稿,直到寫出這首曲子後我才滿意,相信我的父母聽到之後一定會改變初衷,支援我做一個音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