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宣南王酒後真言 賈子安妙語解危

作品:《紅樓士

清幽居。

在賈敬歸府後,賈崢同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初次只是打了個照面,便於賈敬頷下,為李承所邀來了此地。

此間之所,毗鄰忠王府,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更有香茗絲竹,人者寥寥,亦少喧鬧,不負“清幽”二字。

於包廂內,僕從們放好菜食後,6續離去,轉眼只剩賈崢,李承,馮紫英,李聖恩等六人。

兩個時辰前,在李承等人被邀入寧府小坐時,賈崢就將馮紫英諸人對上了號。而不出他預料,那位有過接觸的錦衣少年,正是宣南王,也是賈家眾人說的皇子。

而有了個半時辰相處,加上李承八面玲瓏,賈崢本人也是情商高之輩,馮紫英,包括少年李聖恩各為直爽之人,遂幾人很快熟絡起來,並稱呼起了賈崢表字。

但關於賈府之事,幾位都是聰明人,並沒有問詢。

隨之,先是聽賈崢說起從江南北上見聞,還有來年春試備考。

李承作為東主,正居於主位,他端起酒杯,面向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賈崢身上,笑道“子安初來京師,能再相逢,實以幸哉!今日本欲接風洗塵,奈何有些匆匆,我等且以此杯飲勝!”

“飲勝!”

賈崢等人,亦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只三杯下肚,除了賈崢,人者莫不臉色紅潤起來。

這一幕,看得居於賈崢一旁的馮紫英,摸著下巴蓄起的鬍鬚,稱奇道“子安不僅文韜武略,便是連酒量也如此之好,實令人敬佩!”

“馮兄過譽了!我飲酒只是不顯臉而已,但憑此間美酒,再喝上兩杯,怕是出不了此地了!”

賈崢臉上也帶著笑意,搖了搖頭,只這一會兒交識,其即覺然馮紫英之性情,極符合他口味,膽量與狹義之態,也不虛傳。

旁邊的宣南王李聖恩,時下目中已有猩紅,他看向賈崢道“俗話說,酒後吐真言,方飲了酒,便是世子兄有囑託,但我今日有些話,也不得不說一些,還想請教子安……”

“聖恩!”李承輕呼了一聲。

餘人俱看向李聖恩那年輕又方正的臉。

賈崢腦海裡,同時回憶起北上途中,來升為他所問後,說的一些皇家秘事。

當今天子,為太子時,膝下原本有五子,其中,嫡長子,也是這李聖恩的兄長,六歲夭折。

宣南王李聖恩即成為諸皇子中,年紀中最大的一位,原本於新帝登基後,為一些臣子所諫,當立為皇太子,奈何這些年來,天子一直未有頷同意,儲君之位自是空著。

隨著諸皇子不斷長大,是以今日,帝后多年未有龍種產下,關於儲位的明爭暗鬥,也已開始於朝堂上演。念及李承同李聖恩關係如此之好,明眼人看去,忠王一系該是李聖恩的支持者……

奈何,這位皇子不負神京人送“武痴”之名,不好儒學,是故很多朝臣憂之,將來若為儲君,該如何治理天下?

須臾,賈崢即顯謙遜道“殿下性情正直,有何所言,在下洗耳恭聽!”

李聖恩竟是端起酒杯,獨自喝了口,紅著臉道“旁人只道習武無他用,不如《論語》、《中庸》,我少自不喜這些,只愛武藝,為此可沒少被訓斥。但我昨日同你交手,知你雖有取巧,但到底武功尚可。聽忠王世子兄說,你還是那甚麼鄉試第三,卻不知,你認為文和武到底哪個重要,這世間可真能兼顧而成?此外,可願再同我比劃比劃?”

李聖恩此言,難以判斷是不是真的酒話,但平常人聽去,裡面涉及皇家事,只會感到棘手。

誰敢說分得了文武之重,儘管朝中文官隱隱壓過武將,可難保不會同武人打交道……

賈崢只是微一思慮,又望了眼李承,再無視左右視線,終看向李聖恩,淡淡一笑“殿下既然問之,在下便道言個人之感觀,我習文,為明智。我習武,更為強身健體,二者並不矛盾!是否兼顧,實在於時間合理分配……至於殿下所言之比試,昨日的我,已是強弩之末,武藝方面,誠不如殿下穩固,故願認輸!”

李聖恩於賈崢答案,明顯不滿意,還欲再說些什麼,李承即打岔道“善!子安之言,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昔年寧國公可是追隨太祖皇帝馬革裹屍,建功立業,子安即為寧府後人,我且先言,將來子安之成就,必也矚目!”

賈崢聞言,搖了搖頭,神情有些難言的味道,隨之沉吟道“先祖榮光,早有過去,至於將來事,承世子所言,我會竭力進取,不過,於來年春試前,我意於寧府之外,尋一住處溫習功課,屆時再行告之!”

賈崢之言,沒有道明,但暗地裡已將自身同寧府分割開來,李承、馮紫英等人聽去,眸光皆是一動。

……

數個時辰前,賈敬歸府後,於來升三言兩語道述後,明白了經過,一邊親將子孫訓話,一邊讓管家來升尋了賈崢所處之地,以等之歸寧府。

來升好不容易尋來,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賈崢的影子,便是連那小僕二寶也沒見到,熟不知,二寶為賈崢所安排,先一步去了昨日就看好的院子。

正有些焦急中,忽聞幾道聲音從清幽居之大門處傳來,他緊接著一望,就看到了賈崢的身影。

忙跑過去,來升同李承等人也做見禮,其後再向賈崢一禮道“太爺讓小僕在此守候,但以崢二爺出來了,好一道回往府上吃晚食……”

這一聲“崢二爺”,也是一種表態。

觀察到忠王世子等人也望來,來升忙補充道“太爺還說了,殿下,世子,還有馮公子,陳公子,長孫公子,即是同崢二爺相識,也請一同與宴,往府上坐坐!”

李承心有所思,當先笑道“多謝貴府太爺好意了!但吾今日還有事,且等有空,再親自上門拜訪!”

馮紫英幾人所言,也大差不差。

且等著李承他們坐上轎子離開後,賈崢並未拒絕,也坐上了寧府的轎子。望著後退的街景,他的心情早同那日初來京師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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