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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妝容聖手

孔恩霈險些沒氣抽過去,只見她見春杏走後直接翻身下床,指著聶定遠道:“你要不立刻走,要不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咱誰也別讓誰好過就對了!”

聶定遠見孔恩霈是動了真火,也趕緊下了床來,沒有方才那般毛手毛腳了。

“我真是有話對你說,不說我憋不住。”

孔恩霈如今是秀才遇到兵,跟聶定遠完全是溝通不良,索性也不說話,只是悶不吭聲地光腳立在地上。

聶定遠低聲道:“你這守夜的丫頭婆子太多,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先帶你出去,保準在被人發現前將你毫髮無傷地送回來。”

孔恩霈哪裡會相信他的鬼話,剛想開聲拒絕,誰知下一刻就有被聶定遠捂住了嘴抱在懷裡,蹦躂兩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翻上屋頂出了府去。

孔恩霈這種自小被養在深閨大宅裡的女兒家那裡見過這等利落的身法?當下就驚呆了,竟連反抗都忘了,只瞪大了雙眼看著周圍不斷快速變換的景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下夜已深沉,街上早就宵禁了,除了偶爾會路過一兩個打更的更夫,根本就一個人影都沒有。

聶定遠有備而來,穿的又是一身黑衣,再用黑袍籠住孔恩霈,很快就消隱在夜色之中了。

待孔恩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抬眼一看,便知此地是臥房,只不過擺設十分簡單,角落裡還放著玄鐵所致的鎧甲和一把閃著寒光的戮天戟。

“這是……”

看孔恩霈看著屋角的鎧甲和兵器出神,聶定遠撓了撓後腦勺道:“這是我的臥房,擺設是有點上不了檯面。”

“不過你別怕,這鎧甲和兵器都是跟著我上戰場的,就跟我兄弟一般。我平日裡喜歡看看它們,但你若是不喜,日後我這邊全部可以按你的意思重新擺設一番,這鎧甲和兵器也全都移到書房去……”

孔恩霈既然已經被擄了來,如今又在聶定遠的地盤上,也死了求救的心,只管聽聽這男人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

不過在看到這鎧甲和兵器的時候,也還是被其上所散出的寒光所折服,忍不住湊前幾步細細端詳了一番,臉上哪裡有半分懼怕的樣子。

聶定遠跟在孔恩霈身後,心下原想著世間女子多懼怕這種見過血光的兇器,但孔恩霈卻著實是個例外,不僅不怕,竟然還敢伸手撫摸。

這女子果然是能與他比肩的,聶定遠想。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看著鎧甲上留下的痕跡,每一道都可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之下的見證。孔恩霈身為女子,平日裡只能在詩書中幻想塞外黃沙遍天、戰場上戰鼓擂擂的雄壯場面,可終其一生,她卻也只能呆在深閨中不見天日,這大千世界的奇幻和美妙,多要與她無緣了。

如今雖未到戰場,卻陰差陽錯地見到了那飲過敵人鮮血的鎧甲和兵器,心中難免有些澎湃,也顧不上聶定遠的失禮,只想細細地端詳一番,好解了心中的夙願。

聶定遠見她看得出神,便在旁邊道:“你若喜歡,待你過了門,我帶你就九城兵馬司的兵器庫裡看個夠,你看如何?”

聶定遠的話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孔恩霈這才將那破事給想起來,繼而轉回身口是心非道:“誰要看!你要說什麼話便趕緊說,說完便送我回去!”

聶定遠如今落了下風,在孔恩霈面前也沒了之前的神氣,只得習慣性地撓著後腦勺道:“今日項嫂子說了我一通,可我有些地方還是想不明白,但又怕你選了那姓楊的,便只得先下手為強將你弄了過來。”

孔恩霈見聶定遠提了徐曼青,倒是被勾起了一點好奇。

這徐曼青雖然出身不高,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絕對是個妙人,而且見識絕對不亞於她之下,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少有能讓她佩服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