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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妝容聖手

聶定遠聽了徐曼青的一番話只覺得新奇非常,這樣的論調更是聞所未聞。聶定遠雖然平日裡雖然囂張跋扈,但本性是個好的,只要是自己心悅誠服的物件說出來的話,都十分受教。

被徐曼青這一通說,那榆木疙瘩一般的腦袋總算是開了些竅。但在問到更多的執行細節時,徐曼青卻不願多說了。

“我這是點到為止。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若是事無鉅細地都給你安排好了,那又怎能體現出你的真心?再說,要娶阿孔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現在這樣幫你已是給你開了後門了,若是再幫,那你便也不是你了。”

以徐曼青對女人的瞭解,若誠心要幫聶定遠,十個孔恩霈都能給他撈進門來,可徐曼青不願這樣。

若經她這般點撥,孔恩霈還是瞧不上聶定遠,那還真不如順水推舟地嫁了楊文甫。反正以聶定遠的門第,以後也不愁沒有良配。

聶定遠聽了,自知徐曼青只願幫到此處,便若有所思,恍恍惚惚地走了。

項望山看著聶定遠的背影難免有些憂心忡忡,他這哥們在戰場上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可在這情場上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朝。

也不知徐曼青點撥他的話他到底聽明白了幾分,可萬萬不要再曲解出什麼歪招來才好。

於是在入夜之後,苦思了一整天的聶定遠便貓在了孔府的假山後。

兵書有云直搗黃龍,這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娶了孔恩霈,就跟徐曼青說的那樣——重要的是要先將她的心拽在自己手裡。

聶定遠把徐曼青的話反覆琢磨,可還是似懂非懂,最後悟出來個半桶水的調調,便按捺不住又潛進孔府裡來了。

看夜深之後孔恩霈的房裡滅了燈,守門的丫環都在耳房歇下了,聶定遠這才摸進了孔恩霈的閨房裡,就著夜色立在了孔恩霈的床邊。

127章

孔恩霈半夢半醒的,只覺得似有一巨大的黑影籠在自己身上,莫名地帶來陌生的壓迫感。

微睜開眼皮子隨意看了一下,透過薄紗床簾,果見一揹著月光的人影正立在自己床前。

孔恩霈心下一個咯噔,下意識地就想要尖叫,可那人手腳更快,在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之前就已經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莫叫喚,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孔恩霈雖說驚魂未定,但卻認出來人正是那痞子無賴一般的聶定遠,而非其他別有用心的強人,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身子也比方才放軟了一些。

見懷裡的人不再那麼僵硬了,聶定遠這才把捂著她的手給鬆開。

孔恩霈雖被這不速之客氣得不行,但因涉及自己的閨譽不宜聲張,也只得壓低聲音道:“你個作死的,三更半夜闖到我房裡來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又想到聶定遠這廝此番前來定是為了聶孔兩家婚事有變的緣故。孔恩霈心下凜然,又覺著著聶定遠跟那狀元郎楊文甫不一樣,不僅身懷絕技不說,最要命的還是個沒臉沒皮的。若是他壞了她的閨譽,她就算想選楊文甫也選不成了。

就著月光,聶定遠見孔恩霈果然一副戒心滿滿地看著自己,顯然對他是不信任到了極點。

聶定遠心裡被刺了那麼一下,只覺得疼得厲害,但猜到孔恩霈定是又將他與那些宵小的行徑聯想到了一起,倒也氣悶。

想他這些年也算是縱橫江湖,在鹹安城裡幾乎可以橫著走,西南之戰中那些蠻子聽了他的名號不也都得嚇個屁滾尿流,又何嘗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在這種嬌滴滴的女子手上陰溝翻船?

這一想來還真是英雄氣短,他聶定遠為了眼前這小妮子,頭腦一熱都給徐曼青跪下了,可這事兒又不甚光彩,總不好意思拿在孔恩霈面前說道,現下又被她當成賊一般來防,也只得啞巴吃黃連了。

“你莫怕,我有話想同你說。”

孔恩霈一聽,更是氣得瞪大了眼:“你夜闖女子閨房,竟然就是為了要跟我說話?”

聶定遠挑眉道:“那你覺得我想做什麼?把生米煮成熟飯熟飯然後逼你爹孃將你嫁與我?”

孔恩霈被那聶定遠一針見血地挑穿了心思,臉上頓時燒得厲害,一時間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聶定遠看她眼神閃爍面泛羞赧,竟覺得眼前這小女子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心下對孔恩霈的歡喜莫名地又多了一些。

孔恩霈咬了咬下唇,退而求其次道:“若你真有什麼話想說,那明日便寫封帖子過來,我保證會認真看,現下你速速離去罷!”

聶定遠剛想回話,便聽耳房那邊傳來了響動,想必是守夜的丫頭聽到孔恩霈閨房裡有動靜,起身點了蠟燭進來檢視了。

孔恩霈登時急得不行,若讓丫環看到這樣一個大男人深夜在自己閨房裡待著那還了得?可她房裡沒有別的暗門,就連櫃子都是精巧可愛型的,哪能塞得聶定遠這樣一個牛高馬大的人進去?

聶定遠看孔恩霈急得額上冷汗直冒,狡黠地笑了一下,便掀開簾子翻身上床,刺溜一下就躲到最裡面去了。

孔恩霈見自己又被佔了便宜,心裡不禁大罵,但奈何丫環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也只得趕緊將簾子籠好,儘量擋在外側。

“小姐?”

守夜的丫頭春杏明明聽到方才小姐閨房裡似有響動,還以為是孔恩霈起夜,便想拿了燈燭進來伺候。誰想剛進了門,便聽到孔恩霈將她叫住了。

“我沒事,你莫要進來。”

“小姐?”

春杏覺著奇怪,小姐明明是醒著的,但竟然不讓她進去伺候。

孔恩霈趕緊道:“我今夜有些睡不著,響動大了點,你莫要點燈過來,不然晃得我更沒睡意了。”

春杏一聽,才趕緊把手中的燭火給滅了。

孔恩霈正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子應對下人,誰知聶定遠的手竟然毫不客氣地就搭在了她的腰上。

這古代的床榻尺寸本來就小,更何況孔恩霈是未出閣的姑娘,床上向來只容一個人睡,如今多擠了一個大男人進來,兩人身體只得貼在一起不說,連手腳都快要沒處擺了。

那聶定遠是吃定了自己不敢喊人,便堂而皇之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可好死不死的,孔恩霈的腰極為敏感,被聶定遠帶著粗繭的大手一搭,就算隔著件春衫,但料子畢竟輕薄,孔恩霈只覺得腰上又熱又癢的,差點沒驚叫出聲來。

咬緊牙關打發了春杏,孔恩霈在聶定遠的手背上狠狠地擰了幾把。

誰知那皮粗肉厚的聶定遠竟然當她在給自己撓癢癢,半點不帶喊疼的,反而把鼻端湊過她的脖頸處狠狠嗅了幾下。

“好香,你是用什麼東西沐浴的,氣味竟這般好聞?”

鼻前香氣氤氳,掌下所觸之處一片柔軟,想到難怪大哥項望山在得了媳婦之後整日只惦記著回家,他原本還覺得不可思議,可現下想來,若得嬌妻如此,他也難免會在溫柔鄉里折了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