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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妝容聖手

一直沒說話廖國手只是笑,但看著方才徐曼青就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的,怎不見別人被這陣仗嚇住?

張妙手一聽氣得臉都白了。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東家早就是向著徐曼青那小賤蹄子的,可恨的是她之前並不清楚,否則也不會傻乎乎地跑去擺架子捏東家的虎鬚。

現下可好,她竟然被東家當成了扶徐曼青上位的踏腳石,這場比試的三位國手都是尉遲恭請來的,一進門就給她來了這麼個下馬威,明顯就是在幫徐曼青的。

這場比試,還沒開始她就已經輸了一大半了。

徐曼青當做沒見著張妙手生氣似的,開門見山地就跟尉遲恭說要抽題。

比試的內容被放在兩個紅信封中,分別是珍顏閣接到的兩個案子。既然是妝師,那便看誰完成的案子更好一些,妝容更出彩一些,誰便獲勝。

尉遲恭對張妙手道:“你先抽。”

張妙手眼神閃爍地看了尉遲恭一眼,咬了咬下唇,隨後拿了托盤上面的一個信封,依舊是滿臉不服氣的樣子。

徐曼青順勢拿了另一個信封。

原本抽完了題就應該當著眾位評審的面把試題亮出來的,可誰知在拆信封前,徐曼青忽然開聲了。

“張妙手,信封還沒拆,不如咱倆換換試題如何?”

65章

徐曼青此話一出,很成功地看到了張妙手臉上露出的風中凌亂的表情。

故意忽略掉尉遲恭立刻陰沉下來的臉色,徐曼青只是笑著問道:“如何?張妙手不願意?”

張妙手冷哼一聲,反問道:“好端端的我為何要和你交換試題?”

雖然不知徐曼青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既然是自己的死對頭,那徐曼青想做的她就應該反對到底。

徐曼青故意激將道:“我雖接了張妙手的戰帖,但也是今個兒才知道這試題是珍顏閣的東家出的,就連請來的評審都是以前從閣裡出去的前輩。但張妙手您也是閣裡的人,我怎麼就覺得你信封裡的試題會比我的容易呢?”

徐曼青此話一出,張妙手立刻就炸了——這明明就是做賊的在喊捉賊,她還沒抱怨東家一碗水端不平呢,怎麼反倒是這徐曼青先嗆起聲來了?

“換就換,我還怕你不成!”

將徐曼青手中的信封搶了過來,徐曼青則順勢接過張妙手扔過來的。

雖說這麼做也不過是能讓這個不公平的比賽變得公平一些罷了,其他也無甚效果。

按照徐曼青所想,若是張妙手在如此不公平的比賽裡輸了,心裡一個不服氣,到時候心緒難平四處抱怨,這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眾人一定會猜測為何這珍顏閣的東家不幫自己家的妝師出頭反而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喜娘走後門?這一來二去的若是將話題的苗頭引到“這全是因為尉遲恭看上了那小蹄子”之類的由頭上那可就糟糕了。

尉遲恭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壓力,畢竟男人風流是本性,而且公主的孝期也已經過了,尉遲恭家財萬貫的到現在都沒有納妾就已經很對得起死去的妻子了。

如此一來,這種輿論壓力就都會灌注到她身上,特別是在她贏了一個如此沒底氣的比試然後又順勢入閣佔了人家張妙手的位置,這種勝利根本就不會為她帶來任何利益,反而會讓輿論同情張妙手那樣無端被黑的“弱者”。

故而,尉遲恭的“好意”她徐曼青真是心領了,她真心對珍顏閣的“妙手”位置興趣缺缺,說穿了,其實就是對招惹尉遲恭這樣的男人沒有興趣。

尉遲恭這麼多年來在各色權貴中間摸爬打滾,這徐曼青的話一說出口,雖然沒有直截了當地講明白,但其中的意思他怎能不清楚?

徐曼青這般作為,又是在跟自己劃清界限呢!

當然,他這次如此出了面地要幫徐曼青確實更多的是想讓她入主珍顏閣,至於日後會有什麼流言蜚語的那都是後話。若他想,自然能讓他想聽到的流言傳出來,讓不想聽到的流言消下去。

不過徐曼青這小女子也真夠傲氣,大概是已經先行猜出他在試題上動了手腳,竟然在抽籤之後就用激將的方法跟張妙手換了試題,無形中相當於狠狠地抽了有非分之想的他一巴掌。

看著故意不將視線放在自己臉上的徐曼青,尉遲恭氣歸氣,可心下卻對這樣的女人更感興趣了。

徐曼青確實跟她的姐姐一樣,頗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清高之氣。

原本他對這小女人的心思還不太確定,可如今她鬧了這麼一出,反而讓他更看清自己的心意了。

若徐曼青當下有讀心術能知道尉遲恭此刻心中所想知道自己“弄巧成拙”的話,定會找塊豆腐活活撞死吧?

不過俗話說得好,人心難測。此刻的徐曼青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尉遲恭黑得可以跟鍋底媲美的臉色,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了,還在暗自高興。

她這次如此“不識抬舉”,看來尉遲恭對她這種扶不上牆的爛泥也不會抱太大希望了吧?

可惜她卻忘了在男人的心裡總有個名叫“征服欲”的東西在作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徐青的姐姐鸞兒如此,而徐曼青現下也是如此。

三位國手見比試的雙方都已經抽好了試題,便由最有資歷的彭國手主持道:“既然如此,那便開題吧!”

徐曼青和張妙手當著眾人的面兒拆開了信封,將寫著比試內容的紙取了出來。

可惜徐曼青至今都要維持一種鄉野村婦目不識丁的模樣,明明是能看懂紙上的字的,卻要苦逼地遞給一旁的大管事幫忙宣讀。而在珍顏閣做了多年的張妙手卻是識得字的,一見徐曼青還要人代讀,立刻那鼻子就不知道翹到哪邊天去了。

徐曼青哪裡會理會張妙手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只是認真聽起題來。

原來,珍顏閣近期接了兩個案子,分別是兩位官家小姐委託的。

按照慣例,在金秋時節,鹹安城裡都會舉行一年一度的賞菊宴,一邊看著各色菊花一邊品著香甜的肥蟹美酒,曲水流觴高談闊論,是件何其風雅的事!

這賞菊宴也有多種型別,比如最高規格的自然就是宮中的宮宴,其次就是由一個大官家牽頭辦的官宴。當然,除此之外民間的賞菊宴也有不少,比如讀書人辦的學子宴和各種商會辦的商宴,不一而足。

這次的案子,自然來源於官宴。

話說這官宴也大致分為三種,一種是官老爺們為了聯絡感情擴大交際而辦的;一種是官老爺的夫人們為了拉些家長裡短特別是相看未來的兒媳和女婿,以聯姻為目的而辦的;最後一種,是為官家的少爺和小姐們能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兒為目的辦的。

大齊雖說被傳統的封建禮教統轄,但還不至於像歷史上的程朱理學確立之後的“存天理滅人慾”那樣迂腐得厲害。這兒女的婚事自然是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錯,但為了防止婚後合不來鬧矛盾,這官家也會找各種合理的名頭鑽個小空子,好讓屬意的雙方打個照面,在確保門戶相當的情況下又給予年輕人一定的自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