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些，掉下去就是萬劫不復，到時候你的小渾家找來，我可賠不起。”

只是，公孫大娘的身材實在嬌小，李長庚半曲左臂，就已經將她整個的摟進了懷裡。

“下面是野狼嗎？”

陰陰綽綽的身影，伴隨著一雙雙幽綠的亮光，真的很像狼的眼睛，還有那時不時的狼嚎。

“不是，那些都是我的心魔，你掉下去，我的心魔就會糾纏上你，吞心食骨。”

“有人掉去過嗎？”

“你是第一個走進我的心魔裡的男人。”

李長庚閉上嘴巴不說話了，似乎，公孫大娘不像傳說中的那般仙風道骨，反而更像個鄰家傻姐姐。也不知道她是在多大年紀入魔的，但是看她現在的面相，也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吧，身上的處子體香，沁人心脾，讓李長庚有些想入非非了。

輕輕地咬破舌尖，一絲鮮血融進嘴裡，瞬間就讓李長庚清醒過來。這清麗佳人的心魔著實可怕，自己這才是剛剛進入，就差點著道了。

也就在此刻，懷裡的香軟佳人，突然抬頭前望，一臉嚴肅，眼神清澈，神情端莊。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用來形容此刻的她，再合適不過了。

“幸虧你守住了自己的慾望，不然你倒是可以現在就得到我，但也會帶著我一起，永遠再也走不出這幅畫裡了。”

懷裡的佳人冷冰冰地抬頭看著他，讓他心裡毛，冷汗直冒，敢情自己想些什麼，人家全都知道。

“你不會反抗嗎？”

“為什麼要反抗？既然選擇你陪我一起入我的心魔，你無論對我做什麼，我都只能接受。這裡是我的心魔，我唯獨反抗不了你的。只是，那樣的話，你我會就此沉淪在此間。”

看樣子，恰好幽兒沒來，不然的話，估計公孫大娘也不會帶他來這裡。

“你真的沒帶別人來過？”

“沒有。”

“那為什麼會帶我來？因為我也是三清弟子嗎？”

“知道了，你還問。”

“如果你遇不到道家之人呢？”

“那就自己一個人多去幾次。”

“為什麼必須是道家子弟？”

“因為我不確定跟我來這裡的男人，是什麼品性，這裡很奇怪的。你是三清道士，品性應該不壞，你若是想欺負我，就算失身給三清了。我一生從道，那樣也不覺得吃虧。”

公孫大娘始終堅持自己是道家弟子，一直不認為自己入了魔道。但她自己也清楚，她有心魔，而這心魔又使得她難以繼續靜修。當初渾天魔君請她來這裡，也就是因為在這裡可以看見自己的心魔。公孫大娘自己進入自己的心魔很多次，可惜每次都被阻擋在了心魔之中的那離亂第一城。她心裡很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被阻擋在離亂城外。

帶上李長庚風險挺大的，要麼在他的帶領下完全走進自己的心魔，破開心魔之繭，讓自己得以脫；要麼被心魔反噬，魔力作用在隨她一起來的李長庚身上，她最終的命運如何，也全由得李長庚了。在李長庚走進她的小院之前，她從未這麼想過，因為她見過李長庚的渾家。可是，當李長庚剛才獨自走進她的小院內時，也不知怎麼了，公孫大娘心裡突然就產生了這個想法，而且不受自己思維的約束。

這大概就是入魔的後果吧，心有所想，行就有所動，再不受世俗的限制。她一定要破開自己的心魔，讓自己得以脫，這個想法越來越迫切，而李長庚又偏偏在此時來到了她的小院內。

“離亂城很遠嗎？是不是需要很久？”

李長庚現在想著自己的渾家，答應過她去曹柔先生家裡吃晚飯的。現在的每頓飯，都是晚飯，沒辦法，這裡真的是長夜漫漫。

“別忘了，這裡是我的心魔之地，時間與外界不同，這裡一天，外界不過一個時辰。還有，妾閨名公孫悅妍，你可以叫我悅妍。”

這名字還挺好聽的，還有，應該也不會耽誤了自己吃晚飯。從進入畫中開始，好像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兩人現在仍舊在茫茫夜霧中飛行。兩人的腳下水汽瀰漫，蘆葦叢叢，時不時還是能聽見聲聲狼嚎，現在應該是在一大片沼澤地的上方吧。再看遠處的天空，更是悽悽慘慘的，好像霧開始變淡了，但是前方仍舊完全地看不清楚。

李長庚已經不需要公孫悅妍帶著他飛了，在這裡，公孫悅妍的心魔裡，李長庚竟然也脫了自己，他乾脆就將公孫悅妍摟抱在自己懷裡，甩開右臂，在雲霧之間縱情遨遊起來。恰好，身材嬌小的公孫悅妍似乎也飛累了，索性自己就蜷縮在了李長庚的懷抱中，頭也深深埋了進去。平生頭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頭一次聽到一個健壯的青年男子強勁的心跳聲，一項處事淡然，清心寡慾的她，心裡慌亂的很，她知道自己的心魔開始動了。

感受到懷裡佳人有些急促的呼吸，李長庚低頭看了眼公孫悅妍，心裡略感詫異，她這是怎麼了？

前方的霧隨著黎明的到來，完全散去，兩人停在了那座挺拔的山峰腳下。到了這裡，已經不能再飛了，公孫悅妍告訴李長庚，離亂山需要兩人一步一步走上去，不然就見不到離亂城，她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這是考驗誠心的嗎？

“悅妍姐，這山上可以你的心魔產生的怪物？”

“有，很多，每次來都能遇到，所以我要帶上這把劍。我上次來的時候，就遇到了一頭妖怪，好惡心......”

兩人並排走在上山的石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道為啥，現在的公孫悅妍已經似乎心情開朗了許多。李長庚隨口一句話，都能讓她小嘴吧唧吧唧不停地說上半天。有時候看見路邊好看的野花，她也會去摘下一朵欣賞半天，偶爾還會對著李長庚，或者手裡的野花展顏一笑。

行至半山坡，兩人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下來休息，附近有條小溪，溪水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