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目山涼,戰馬奔騰疑雲從

作品:《裂陽殘血

夜涼如水,客棧房間裡,李問道摟著林月瞳好一陣安撫,這都哭了好大一會了。分開六天了,他的月瞳妹妹明顯瘦了一圈,李問道心裡好不憐惜。

“乖,別哭了,你看,明天我就要走馬上任了,正七品,很高的職務了。”

“哥哥,我是不是很不懂事?”林月瞳淚眼朦朧地說著,“來之前,我就想好了,見到你不能哭,要高高興興的,不能讓你有壓力,可是一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這樣是不是讓你有壓力呢?”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有壓力,就是玄清師姑領你去我那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麻煩大了。”

“我就知道,一開始你就不喜歡我,一眼看到我,你就皺著眉頭。”

這丫頭記性真好啊,六年前自己的一個小動作,她都記這麼清楚?我當時皺眉頭了嗎?

好在林月瞳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哥哥,我一會就得回去了,你現在就要了我吧。”

作為血族,林月瞳的身體自帶淡雅溫馨,就連腳趾都散著淡淡清香。

林月瞳很快就離開了,臨走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城南有一處宅院,是工部一位告老還鄉的官員留下的,林月瞳白天去看過了,前廳後院、亭臺樓謝、小橋流水,後院居然還有一個不小的人工湖,宅子不算大,自然比不得王府規模,但是月瞳還是很喜歡那裡。四百貫銅錢,這價格不算低了。長安居大不易,杭城作為吳越國都,物價實在不低,以李問道正七品每月六貫錢外加半石粟米的俸祿,怕是這輩子都買不起了。好在月瞳留下了五百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一貫錢,剩下的一百兩,月瞳也是有交代的,具體該怎麼做,她都寫在了紙上。好吧,還沒掙到錢養她呢,自己先吃上她的軟飯了。

黎明到來,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杭城城牆上的時候,李問道就醒來了。梳洗之後,穿上官服,剛出客棧門,兩名羽林衛軍士就迎了上來。這是馬祁給他的安排好的,怕他找不到地方。官員上任得自己拿出文書證件,自己去任職的地方。

左衛羽林軍城內、城外各駐紮一半兵丁,大將軍行轅在城外,但是城內也有常駐辦公的地方。兩名軍士領著他來到城內辦公的地方,馬祁高坐行轅,正等著他。左衛羽林軍參贊軍事受兵部左侍郎與左衛大將軍的雙重領導,又是兵部派駐的文官,地位然於羽林衛中的普通武將。那時,以文治武的雛形已經出來了,後來的趙宋不過是進一步加強而已。一番恭喜、客套自不必說。

午後,李問道抽空溜了出來,他的渾家今天可是交代了任務的,必須的完成。好在兩地都在城南,很近,李問道溜達著就到了。前期的事情,晌午他就安排手下軍士提前做好了,等他到來,牙人、賣家留下的主事人都已等候著他。即然渾家都看過了,他也懶得再看一遍了。一起去地方有司換文聘,末了,在有司監控下,因交易額巨大,准以銀錢交易,然後畫押,一切辦妥。安排軍士將行李從客棧搬來。宅子不算小,現在就他一人住,他也不需要下人。好吧,這就算是有個自己的住處了,還不能算是家,主母還沒進門。怎麼又想她了!不想了,回軍營吧。

剛走出大門,看見門口站著一對中年男女,一副很乾練的樣子。“參見阿郎!”看見李問道,二人慌忙行禮。李問道一愣,認錯人了嗎?其中的男子上前一步又向著李問道一輯:“見過阿郎,小人錢忠與渾家乃餘杭縣君的私人,依郡主之命,特來服侍阿郎。”

這丫頭,心還挺細的。

依唐制,吳越王乃郡王,其女為郡主,所以林月瞳其實正式的稱號為餘杭郡主,公主只是民間的尊稱。餘杭是她的封地,當然,不可能整個餘杭都是她的,她在餘杭縣也就只有封地五百畝,後來吳越王又私下將自己的私人田地三千畝送將與她。林月瞳在餘杭的封地裡有三千五百畝良田和一處宅子。私人,就是她在封地裡的下人,是完全屬於她個人的財產,生死都由她。所以,安排她的私人奴僕來這,還是挺安全的,挺放心的。

人還沒進門,管家就先派將過來了。

“大人,前方就是天目山了,探馬回報無恙。”一位夥長裝扮的軍官向李問道稟報。

“傳令,全軍就地宿營,明日翻越此山。”李問道吩咐下去。

軍士們忙著紮營樹寨,安放拒馬樁,營地外圍哨馬來回巡視,營內炊煙裊裊。天色昏暗,李問道站在帳篷前,眼望莽莽天目山,心裡想著後天趕到地方,辦完差事,趕緊回去,過幾天就是月底了,三十也是月圓日,又剛搬進了新宅子,月瞳一定會去找他的。

曠野無人,夜色深沉如水。李問道正在看著行軍地圖。右衛羽林軍就駐紮在前方的山裡,明日一早出,後中午便可到達。交接完差事,就趕回去。這趟差事本不需要他來做,但是李問道想體會下帶兵行軍的感覺,於是便找到馬祁主動要求前往,馬祁自是滿口答應,反正也沒啥危險,不過押送部分軍資是跑一趟,交待了幾句,便請出兵符按兵部文書支出一夥人馬交於他。命他明日一早出,不得有誤。一夥五十人,設夥長一人,什長五人。

半夜裡突然外面響起喊殺聲,李問道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敵襲?這怎麼可能?這裡雖地處吳越與南唐交界處,但仍在吳越境內,右衛羽林軍管轄範圍,且吳越國自錢澍接任王位,二十多年來,從無戰事。

李問道忙穿上外袍,跑出營帳,就看到營地亂成一團,夥長站在那裡大聲疾呼,胡亂指揮著。看到李問道出來,那夥長慌忙向李問道跑過來,“大人快回營帳,是敵襲。”

軍隊二十多年沒打仗,此刻睡夢中遇襲,立刻亂成一團,什長們在大聲呼喊,兵丁們象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不少人衣服都還沒穿好。眼看營外馬蹄聲聲、戰馬嘶昂,從從黑影由遠及近,眼看就要闖到營地門口,李問道突然大聲感到,“慌什麼,夥長何在?”那夥長一愣,忙著答道:“小人在。”

“命令各伍長集合本部人馬按各自營帳所在為防區,在營內據守,不得有誤!擅離職守者斬!”

“得令!”夥長忙著傳令下去,很快各營地內傳來各伍集結的聲音,外面的戰馬已經衝到了營外。由於營外沿著柵欄遍佈拒馬樁,敵人戰馬衝到跟前便主動停了下來。很有經驗,居然知道有拒馬樁,主動停下來,不是普通毛賊。李問道不敢大意,飛身彎腰立在轅門之上向外一看。一彪人馬,不下三百人,各個高騎戰馬、黑衣蒙面。當先三人高坐戰馬之上,正指揮著身後人馬快向營地四周奔去,顯然是想將整個營地圍起來。

三百騎兵來劫五百付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