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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我笑眯眯地朝他招手,“二哥!你多少年沒離開過蒼梧丘,如今竟然出山了?”

“還不是你們這些小崽子,一個兩個的不省心,”清述微掀衣袍,坐在了清折的對面,“想過幾日安穩日子,生被你們給攪得不安生。”

“呵呵,二哥真是辛苦了,可我此次遭難,並沒勞煩哥哥們啊!”我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很不以為然,想當初,二哥可沒少讓阿爹阿孃還有大哥操心呢!

“還不是小六,”清折還是笑,“勞得我與二哥還得下界一趟。不過多少年沒去凡界了,現下游上一遊也不錯。”

依照以往的規矩,我就是一個小病小痛,六哥也少不得要上山來與我念叨一番,如今我遭此大難,他倒沒個蹤影,反倒是遠在外地的二哥和五哥來看我,真是神奇。

清折與我講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月前我那懷胎兩年的大嫂終於得了個長子,因著是我清家下一輩兒的第一個孩子,幾位哥哥都到了帝宮準備慶祝一番,不曾想,我那侄兒方出生靈力便有些先天不足,大夫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只需要在一定期限內,用我九尾白狐族的童男幾滴心頭血作為藥引,便可治癒。我家裡頭雄狐狸雖多,可是一個個都是成了婚

的,我的後一輩雄狐狸還都沒降生,數來數去,便只有六哥一個人了。

聞得此言,我差點沒咬著舌頭,驚異道:“六……六哥……他是童……童男麼?”

“年紀上看自己不是,可實質上是不是就不曉得了。”五哥挑著眉毛,一臉的意味深長,爾後又道,“我看以那小子的脾性,青樓都不知逛過多少回了吧?多半早不是了。”清折大咧咧道,“現今眼見著期限就到了,姑且試試唄!大哥愁得日日轉悠個不停,大嫂又離不開他,便只得喊了我倆去抓小六了。”

我思索一會兒道:“六哥若……若果真能幫那小侄兒,必然是樂意的。只是六哥怕是拉不下這面子……”

“壞就壞在這裡!”清折皺著眉頭一臉抱怨,“那小子平日裡沒事兒老在跟前瞎晃盪,如今有事兒了卻人影也見不著一星半點兒!前幾日司命星君到瑤清境與我們說,咱們帝宮有一位殿下在凡界鬧騰,差點壞了一位仙者早就寫好的命格。我們一聽,當即下界去抓人,誰料那小子一聽說要驗他是不是童男,立刻跑得沒影兒!不曾想又聽到你這兒出了事兒,所以才來看看你,打算看了你過後,再下界去繼續找人。”

我撲哧笑出聲來,其實這也怪不得六哥,若是不說清楚其中利害,只說要驗他是不是童男,依六哥的性子,不跑才怪呢!

“對了,你方才說差點壞了一位仙者早就寫好的命格,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對命格這個東西一向很感興趣,所以對司命星君這個職業也一直很是嚮往。

“這個就更讓你哥我鬱悶了!當年我雖然教你們要及時行樂,剛附身時就附身,可也沒叫你們不管誰的身都敢附啊!紫薇帝君和紫薇帝妃雙雙下界,本是想體味一番人間夫妻的滋味,他倒好,跑去攪渾水,附上了紫薇帝君投胎的那個凡人身上。你也知道,姑姑和姑父最是要好的,若是迴歸了正位,姑姑見與自己在凡間做夫妻的不是姑父,而是她侄兒,你說這個滋味能好受麼?”

姑姑和姑父竟然雙雙下界了?

我有些詫異,想去試試凡間夫妻的滋味,這行為倒也符合姑姑的性子,虧得姑父竟還能陪著姑姑折騰。

我點點頭道,“到時候,即便姑姑不生氣,姑父也要刮他皮的!只是,六哥為什麼要去攪這渾水啊?”

抬眼,二人眼中都表示不知內情,我心中一跳,張嘴道:“不會是,不會是,六哥看上姑姑了吧??”

“噗——”

“噗——”

這次不僅是清折,就連坐在那裡一直不動聲色的清述也嗆著了!

清折邊拍著胸膛

順氣兒,邊大笑道:“小風兒,你這一什麼腦子啊!想象力忒豐富了!近來看多了話本子吧你?”

我臉微微一紅,發現自己的確想多了,六哥不還有個夢中情人麼!“那他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誰知道呢!找到他不就知道了!”清述開口道,“小風兒若是身子好了,便也回去帝宮一趟吧,與你三哥四哥都聚聚,順便看看你那侄兒。”

“對對對對,”清折笑著說,“四哥說留了好些話本子要給你看呢!”

“話本子怎麼了?話本子好看得很!”我白他一眼。

“是好得很,只要你別再發揮想象力語出驚人就是了!呵呵!”

我們三個說了半日,他們見我活蹦亂跳的很是健康,便匆匆下山找六哥去了。我隨後又見了孟章和元穎,都不過寒暄一番。元穎認不得我就是當初紫薇境的那名男子,更認不得我是當年的泡泡了。倒是他與我說了一番夜桑君家裡近來屢屢的新聞,讓我覺得很有趣味,說是夜桑君又看上個小水魚,鬧得辭幽大為火光,雲紈還下藥想殺掉這個比自己還小的長輩,總之是一團亂糟糟。最後,又見了黎霄一面,黎霄見我身子尚好,又有聆月在一旁用冷硬的目光逐客,便也與我告了別,回了他魔族。

於是,我繼續歪在榻上,思緒又回到六哥身上,琢磨著六哥此番到底是要作甚。琢磨得投入了,連聆月君又坐到我身邊來了都不知道。

“六哥的事你不用擔心,你養好了自己的傷才是正經。”聆月伸手來把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又摸摸我的額頭。

我詫異道:“我又沒發燒,你摸額頭做什麼?”

他動作一頓,彷彿忽然醒悟過來,解釋道:“凡界都說受了傷容易發燒,我便想幫你看看。”

“哦,”我隨意應了,又問,“說起來,你不也有六位哥哥麼?怎麼都沒見過?”

“你過去日日在八荒遊蕩,卻不去九重天上;如今更是窩在委羽山不動彈,怎麼可能見過他們?”他端起一碗蓮子銀耳粥,舀了一大勺子,吹了幾下,又試了試溫度,然後放到我唇邊。

真是一副喂慣了飯的模樣。他一個太子,如今是天君,也不曉得是怎麼學得這樣一手伺候人的活兒的……我心裡這樣想著,下意識便張嘴吃了下去。

“那你的哥哥是什麼樣的?都與你這般好看麼?”我吃著粥,邊隨口一問。

他臉色莫名地沉了幾分,道:“除了不甚熟悉的六皇兄,其他人我都沒見過。不過據說是沒有人超過我的,你便不用起什麼心思了。”

嘎?我起什麼心思了?

不明白。

我吃著粥,偶爾與他閒聊幾句,吃完後,正欲拿了巾子來擦嘴,卻被那廝抱了一口親了下來,饒是我打打拍拍的,也是被他盡了興才放開。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我,笑道:“你先前說化作人形後便還我的,難不成忘了?”

“我……自是沒忘,可我說,你不覺得這兩日我們親得太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