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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小風兒,算你

有點良心,沒忘了我們!”

一聲輕笑從視窗中傳了過來,接著是“啪嗒”一聲雙足落地的聲音,我往視窗一看,那人已經從視窗翻了進來,伸手整平了略褶皺的袖子,正閒閒對我笑著。

“五哥?!”我詫異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莫不是不想我來看你?”清折一身青衫,數萬年不見,竟絲毫沒失了少時的風流倜儻,如今正優哉遊哉地走過來,抱胸立在一旁。

我連連討好般地笑,“沒,沒,我原以為會是六哥呢嘛!你也知道,六哥最愛爬窗戶了!”

清折哼哼幾聲,“那也是在我這兒學的好吧?我會爬窗子那會兒,那小子還沒出世呢!”

得了,幸而此刻六哥不在,不然倆人又要槓上了!我有諸多兄長,其中最皮的是六哥,排在倒數第二的便是五哥了。說起來,我一直覺得兩人有些像雙胞胎,因為他倆不僅長得最像,連性格也最為相似。記得小時候,每每二人鬥嘴,阿爹是十分震怒,而阿孃則是滿心歡喜,直道她之前的那些兒子都忒無趣了,就這兩個還看得過眼。我自是理解阿爹的心理,試想一下,若是六個兒子都像他倆這麼吵擾,那他這帝君就要早生華髮愁煞人了;可我更同意阿孃的話,先前的幾位哥哥,大哥清穆完全繼承了阿爹的嚴整肅穆,二哥清述雖然花名在外,可在家裡是裝得極乖巧聽話的;三哥清衍最聰明,日日鑽研他的八卦九宮之術;四哥清離最文靜,夜夜泡在凡界酸書酸詩裡頭不能自拔。一句話,都忒無趣了。後來我五哥出現後,便成為箇中異數,阿爹每每想教訓他時,又拗不過我孃的維護,如此便養的他越來越野。當然,六哥出現後,他的排名就退居其二了。待到我出生後,二人都得靠邊兒站,阿孃越發喜歡我,阿爹因著我是唯一的女兒更是疼我,故而,我便成了瑤清帝宮第一霸王。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當初我是跟著五哥六哥混得多了,難免才養得野了。我至今猶記得,小時候兩人大半夜拉我去梭羅仙子掌管的仙羅谷偷剛剛成熟的梭羅果,一個與我說偷來的梭羅果子最是美味,一個與我說偷竊這個東西簡單,可不漏一絲馬腳的偷竊就需要多加練習。他們哪個各說的哪句話我已經記不清了,貌似那時候我尚且不大能分清哪個是五哥,哪個是六哥,每次都是一通亂喊,然後總會有一個人應。那夜最後我邊啃著美味的梭羅果,邊深深體會到了兩位哥哥說的很有道理,這便掀開了我禍害八荒的序幕。

如今大家都是十萬歲上下的人了,自然是成熟許多。五哥和六哥雖則性格相似,可受月老優待的程度卻很是不同。五哥與五嫂恩愛了許多年了,可六哥還是一光棍兒,真是令人嗟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看到留言了,很開心哦,所以加更一次,,晚點會更第二次~

☆、正傳

“不對啊五哥,”我忽然醒悟過來,“你的封地距委羽山萬兒八千裡的遠,就是騰雲駕霧少說也要半個把月,我將將躺了不過五日,你怎麼就出現了?”

清折挑挑眉,咧了嘴笑,“我回帝宮那日,大哥與我說你近萬年來過得很是坎坷,不僅人變得蔫兒了,心變老了,就連腦子也不大好使了,如今叫只黑鼠精欺負了去,甚是可憐,叫我過來照拂照拂你,不想你這副腦瓜子還不至於太不好使麼!”

他伸手來揉揉我的腦袋,揉地我搖頭晃腦。

“哎呀,我頭暈得很,快停手!”我嘰裡呱啦亂叫,正欲推他,他已經退了回去。

只見他聞了聞指尖,上面掛了揉下來的幾星透明藥膏,然後笑道:“我還道你腦門上沾的什麼髒東西呢!竟是天族聖品淨露丹。人淨露丹便是吞進肚子裡的都捨不得,你倒好,揉碎了直接抹身上了,被子一蹭,沒了大半,嘖嘖,也不怕浪費!”

“許是我睡著時給抹上了,我哪裡曉得。”摸摸腦門,難怪那處被荒火灼過的傷口好得這樣快,原是被抹了淨露丹。

“你方才說回帝宮,原來你早就到了瑤清帝宮了?”我問他。

他繼續笑的風流倜儻,顯見得近幾萬年來過得很是不錯,臉上甚至比以前還滋潤了些。他一邊嘆了句,“此事說來話長,”一邊跑到桌子邊上倒了杯茶喝。

我見他喝茶喝得悠哉又緩慢,心裡難免著急,可五哥這人我最是曉得,你越是催他他越是讓你急,生生就是讓人生氣的料。我深深曉得這個道理,便只得耐心等著。

“這茶是怎麼回事兒?”他喝完一口皺眉道,那表情,倒像是喝進了一口毒藥。

“茶怎麼了?”方才聆月和陵光還喝得好好的啊。

他皺著眉又喝了一口,接著,又喝了一大口,直到把滿滿一杯都灌進了肚子裡,然後在我探究的目光中心滿意足地長嘆一口氣,才悠悠道:“入口清香爽滑,咽後回味無窮,真是不錯,真是不錯!陵光醃蘿蔔不錯,連做茶葉也做得好哇!”

我強行忍住想要罵孃的衝動,怒瞪著他。

他卻兀自邊喝茶邊對我笑得開心,絲毫不怕我瞪,這跟六哥還真是一個德性。轉眼間,已經五六杯子下肚,彷彿多少天沒喝過茶似的,忒寒磣了!

“哎,我初初曉得你在委羽山長住,本來還很是可憐你,這地方固然清靈毓秀,可清靜簡樸得緊,怕你這嬌貴公主住不慣。沒想到,你卻能喝到這麼好的茶!此番我定要向陵光討個幾包茶葉去!”

“這茶葉不是委羽山的!”我翻著白眼,“是天宮裡頭

送過來的。你若想喝,得上九重天上討去!”

他一聽,喝的茶竟噴了半口出來,咳了幾聲,道:“真……真是想不到,那時尚且辯不清雌雄的小風兒,如今得了這麼個孝順夫君,什麼都巴巴地從九重天上搬來給你!”

“五哥,”我哭喪著臉,“咱兄妹兩個多少萬年不見了,您能不能別老這麼擠兌我呀?不讓我噎死你就睡不著覺麼?”

他瞟了一眼,“倒不是我睡不著覺,我是怕你睡不著覺啊。你看看,五哥何時不是為你著想來著?”

“得了唄,您就別跟我賣關子岔開話頭兒了,”我語氣正經幾分,“你回帝宮來,到底是幹什麼呢?”

他繼續喝茶,這次倒沒讓我等太久,開口道:“你身子還沒好,自個兒多災多難的,還管其他事兒做什麼?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有你五哥我親自出馬,還用得著你這丫頭擔心麼?”

我蹙眉,正欲開口,卻聽見另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那人邊推開門,邊道:“小五你便還是告訴她吧,白白惹得她猜疑,愈發地擔心。”

入門而來這人,姿容豔媚迷人,盡得九尾白狐族的真傳,一身白衣穿的玉樹臨風,眉眼處盡是萬水千山的秀美。

說起來,我所見過的美男可是不計其數,可是除了聆月君,我倒真是再找不著比我這位二哥更好看的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