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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煙霞之下,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回到:“在這裡,大家都叫我大王。我既然是崑崙山的大王,那崑崙或者大王,都隨便你叫吧!”

然後他說:“那我叫你清清可好?”

我笑著回答:“好!”

陸吾對我的“閃婚”很不以為然,甚至一度發飆說要與聆月決鬥,被我攔下了,因為我一早探過聆月的妖力,發現他的妖力低得驚人,彷彿從未修行過妖術似的,若是對上與我能分庭抗禮的陸吾,不被打死才怪呢!我不能任由陸吾把我的新婚夫君給打死了。

當然,那時的我不知道,聆月的妖力是零,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妖。

說句實在話,聆月小妖的確是沒甚用的妖精,除了一副皮相好看地天妒人怨外,真真是沒有半點本事。他不會挖洞做洞府,也不會用他的利爪抓食物,就連給他一堆皮毛,讓他編織衣物,他也絲毫不會。我見他可憐,便一一交他,學了有數載,才算真正學會了如何在崑崙山生存。

唯有一件事,他是無師自通,而我,則是向他學習的。

>那便是我與他成親最初的目的——雲雨之事。說起來頗有些丟人,因本大王乃是崑崙之主,所以在外一直以冷硬肅殺之風著稱,可關上洞府與聆月單獨相處時,本大王徹底淪為跟班兒的,掌握大權的那個,明顯是看去溫柔無害的小白兔聆月。

新婚那夜我很是興致勃勃,一邊踩著拖曳及地的火紅衣裙入洞房,一邊急吼吼地吩咐未齊未央在我新房裡安置個大得離譜的木桶,並灌滿涼水。為了增加情調,我還特意讓人從崑崙山頂採了數朵罕見的紅豔豔的桃花,剝下花瓣,撒到木桶之中。

我急迫地驅走了一干閒雜人等,同是一身紅色的聆月看著我笑得開心又悠遠。

衣裙從裡到外一一滑下,我迫不及待地爬進了木桶之中,然後轉眼看他。卻見他一臉莫名的神色,身上的衣裳穩穩當當地沒動靜。

“你這是要做什麼?”他微皺著眉問,然後走過來試了試水溫,眉愈發皺得深,“如今這天很是陰涼,現下又是入夜,這水早涼了,要洗澡也須得用熱水才是,就不怕生病麼?”

生病?我笑道:“本大王堂堂紅狐狸精,怎會生病?”

他眸光微閃,然後微微嘆口氣,“倒是我記錯了,把現在的你還當成體弱的凡人了。”他伸手來幫我解開發髻,很是輕柔細緻。我享受了片刻,見他沒有脫衣服的意向,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還不進來水裡呢?莫不是後悔了?”

我用凌厲地眼光看他,表示如果他後悔了我就要他好看。他看看我,“你,是要我在這水裡與你行事?”

“當然,你以為我是要洗澡不成?”我冷眼瞟他,“咱們得快些行,行完了早些回床上睡覺。只是這魚水之歡準備起來也忒麻煩了,這大木桶可是我從隔壁山頭接過來的!以後咱們崑崙山可以自己做一個,也省的每次行都要去隔壁山頭借去。”

“你……”他看我半天,想笑又沒笑出來,“你的魚水之歡是什麼意思?”

我繼續鄙視地瞟他,“你不會不知道什麼是魚水之歡吧?”

“我自是知道的,”他的眼梢微微翹起,眉目間是一片柔光,薄唇含了迷人的笑意,“只是,不知你知道的與我知道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我霎時驚異起來,“魚水之歡,不就是跟魚兒似的光溜溜地在水裡撒歡麼?難道還有其他的意思??”

新房裡安靜了須臾,只聽得喜燭的嘶嘶聲,然後他笑出聲來,眼眸中的光彩愈發讓人沉迷。又伸出手來揉了揉我有些溼漉漉的腦袋,然後一把把我從木桶裡抱了出來。

“你呀,真不知道是怎

麼當上崑崙山大王的!”

他替我擦乾了身上的水漬,然後將我放到床上,“即便是妖,可如今是人形,也是會生病的,還是別泡涼水的好。魚水之歡並不是那個意思,還是我來教教你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吧……”

那一夜,崑崙山上的月色浮沉迷離,清風洞旁的山溪靜謐安然,偶爾拂過幾絲輕風,為了新婚夜而臨時搭的帷幔輕輕揚揚,真似一場浮沉美夢。

後半夜裡,我累得呼吸都嫌累,可不知為何,神智卻十分清醒,死活要纏著他說話。

“你怎麼知道是這樣的呢?莫不是以前做過許多次了?”我說這話,確然是有些酸酸的醋味。心想若是他果真說是我就一腳把他踹下床去。

他抱得我很緊,“以前沒做過。可是想象過許多次,”輕笑了一會兒,然後看著我道:“想象著與我所喜歡的姑娘,做過許多次。”

“那你喜歡的姑娘是誰?”他晶亮的眼睛對著我,我便有些受迷惑,問出的話都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他眸中的晶亮愈發熠熠,“自然是你,清清。”

我一下子就樂了,呵呵地也笑了幾聲,“這還差不多。幸好你告訴我了,若是陸吾知道我連魚水之歡也不曉得,定是要把我這沒見識的趕下臺的!這樣說來我白日裡夢到的,我與你行的就不是真正的雨水之歡,而只是在水邊玩耍了。我還記得是一個大海,還有許多魚兒呢!在崑崙山可見得少!天邊還有彩霞呢,這個倒是與崑崙山頂的很是相像……”

他聽到我興致勃勃地描述,眼中劃過一縷痛色,似嘆息,似回憶。然後傾□來親我,讓我再不能再描述下去。

崑崙山是個生存的好地方,我與崑崙山一眾小妖們本就過得不錯,自從來了聆月,便愈發不錯了起來,彷彿崑崙山的運道愈發好了,本大王堅信這是福星聆月帶給我們的。譬如崑崙山多樹而少花,故而有些需要靠花香修習的小妖精們進步很慢,我在聆月面前抱怨了幾次後,崑崙山南竟一夜之間長了許多不知名的花樹,落英繽紛的很是美麗,解決了本大王一個心頭病。又譬如有一年東荒西次數條山脈半年也沒下一滴雨,陸吾說是有一隻成精了許多年的法力雄厚的肥遺死在了東荒,肥遺體內火力釋放出來,將東荒的水都汲幹了,乾旱地一眾妖物哭爹喊娘,卻唯有我們崑崙山,不過幹了幾日,我同聆月談起此事後第二日,雨水便到了,卻只下到了我崑崙山一處。即便如此,世事也不是都順心的,最大的不順就是陸吾總是要找聆月的不痛快,真是讓我頭疼。過不久,陸吾一個人離開了崑崙山,說是回

老家看他老爹去了。

我與聆月情投意合,過得很好。等到聆月忽然與我說,有急事要離開崑崙一趟時,日子掐指一算,堪堪過去三年。

他走的時候猶豫不絕,徘徊良久。我自是對他的留戀感到高興,可見他老是對我不放心的神情,彷彿我是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般,我就板起一副大王面孔,甚威嚴道:“有事趕快去做就是,扭扭捏捏地不像個男人。”

他一怔,然後笑了,“清清說得對,不管如何,我也該早日完成我應該完成的,才能放心地永遠與你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