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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鎮子,你們快上那裡去解毒吧!”

我覺得這海葵真是個有趣兒的東西,方才還非要吃了我呢,現在又救我,立場實在是太不堅定了。我正想與他多聊兩句,卻被天天和少羲一人一邊地架著往前遊了。

臨走前,天天還對著那海葵罵道:“可惡,幻海里竟然有這麼殘忍的水族!”

聞言,我不以為然地回到:“海葵生來如此,若是不殘忍地對別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再說我倒覺得他比我們這些張口直接吞的魚類好多了。”

少羲冷哼道:“你還讚揚起他來了!真是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兒!”

………

我們仨急著往前趕路,當然也不知道,當我們離開那海葵後,他念了個咒,被砍得大半光禿禿的葉子慢慢盈起了一團白色的光芒,接著,堆在一旁的被砍斷的葉子自發自動的立了起來,各自找到了被砍之前的位置,重新安了上去,須臾之間,整個海葵又像之前一樣完整,生機蓬勃,之前發生的一切恍若夢幻泡影。

海葵旁邊的一株綠色的珊瑚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是個清脆的女聲,“老葵,你竟然放了那三個傢伙,出乎我的意料啊!那其中一個的真身可是貨真價實的白龍呢!雖然年紀尚小,吃了也可抵得上一兩萬年的修行呢!我是不吃魚的,要不然也不會放了他們。”

海葵粗著嗓子嘆道:“你也不想想,幻海里的龍族都是些什麼身份,若是得罪了,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好好的龍身,竟然變了個普通的雀鯛,真是有趣!”

珊瑚精細想,幻海的龍族只有龍王一支,那小姑娘若是龍王的後代,那還真是動不得。

“老葵考慮得周全。但是你不是還可以抓另外兩個嘛!怎麼也給放了?”

“到了嘴裡的肥肉都給跑了,你以為我想這樣啊?”海葵幽怨道,“我感測的到,這附近有天界之神降臨,那兩個跟在白龍身邊,也未必就是泛泛之輩,還是莫要惹是生非的好,沒的被那些個神仙抓了辮子,修行大業豈不毀於一旦?”

“呵呵,那倒是,只不過老葵你今日又得餓一天了。做你的鄰居一千年了,真是為你悲切得很。”

珊瑚精笑了幾聲,那海葵也跟著笑,想他成精多年,卻仍然總是餓肚子,真是不自嘲一下都不行了。

我被他倆半牽半抬著走了一會兒,果然看到前方一條寬大的海溝,裡面有許多活物棲息著,遊的、爬的、挪的抑或是靜止不動的;魚、蝦、蟹、蚌、螺等等,形形□的水族們熙來攘往,好不熱鬧。海溝的兩旁,則排了許多珊瑚礁,每一顆都是中空成了幾十

層的房子,窗戶上偶有探出的腦袋,奇形怪狀的什麼都有。樓房的下層則是兩列攤肆鋪子,上面擺了或精巧的吃食,或餐具石桌等用具,或五顏六色的珍珠貝殼,滿目繁雜,色彩繽紛,直晃得魚睜不開眼來。還有些變幻小法術的攤子,吸引了一大群幼齡水族們觀賞。吆喝聲,高談聲,叫好聲,交錯嘈雜,或粗啞,或纖細,或低沉,或清靈,真可謂水族萬千形態,俱聚於此了。

我簡直要看呆了,半晌沒動,但是很快,我們仨個都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小鎮明顯是根據小魚到大魚的身量標準建立的,所以所有的東西都比我們的身體適用的範圍大了一倍不止!那攤上擺的不知什麼捏成的包子是我三個身體那麼長,對我們而言,這簡直就是巨魚城!

我癟癟嘴,就看見少羲向一隻正在攤子上看東西的小小魚游去,那小小魚簡直就是躺在了攤子之上,竟然還看得不亦樂乎。

少羲跟他說了一會兒,隨後給他道了謝,走過來牽著我道:“他說前面一點就有醫館和客棧,我們趕快走吧。”

我身上的血漬就被海水洗乾淨了,只空餘了些橫七豎八的傷口,三魚沿著大街遊了一會兒,果然看見有“橫溝鎮醫館”的字樣。

大夫是隻肥墩墩的鯰魚,看了我的傷口笑呵呵道:“是被海葵纏了吧?我這裡像你這樣的病魚每天都有,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對那毒是有專門解藥的。”

真是個厚道的大夫,我心想。

順遂地處理了傷口,我們付過錢後直接到了隔壁的“橫溝鎮客棧”歇息。進去以後才發現,原來裡面的桌椅、房間都是有大小規格的,專門為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水族們服務,其中最小的一號恰是我們小小魚類的型號。

說起來,天天和少羲真是準備充分,連銀錢都帶了不少,所以吃喝住都不愁,我們在那橫溝鎮客棧狠狠地舒坦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們並沒有立即趕路,畢竟從來沒有到過這麼繁華的鎮子,天天不逛上一圈決計是不肯上路的。我則想在客棧裡睡一天,雖然客棧的被子只是普通的布料,但比起我的海藻小床可都要舒服上幾分呢!所以我倆以二對一戰勝了一心想趕路的少羲,順利的留了下來。

吃過早膳後,我們倆拉上極不情願的少羲,三魚鰭並鰭地上了大街。

甫一出門,天天就兩眼放光地衝向了兩邊的小攤,對著琳琅滿目的物什心花怒放,完全無視了少羲之前說趕路講究輕便不要買太多東西的忠告。

我對著如斯不淡定的雲天天搖頭嘆息,然後氣定神閒、慢慢悠悠的拉著少羲隨意

看著旁邊攤上擺著的各色扇貝。當然,我倆如此大的差別並不只是因為個性,還有是因為——雲天天大小姐帶了很多錢,而我,窮光蛋一個……

少羲看我淡定的模樣笑了笑,道:“你不是帶了綠扇貝想來換錢嗎?怎麼不用?”話說當他知道泡泡小小魚帶著他送她的東西而欣喜萬分時,被她一句“我是想去換錢睡客棧。雖然是你的東西,但是反正我倆是一起的,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噎的魚臉都青了半晌。

我的目光仍放在小攤上,回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決定以後要自己賺錢。”這頗為文鄒鄒的八個字,也是老鱸魚告訴我的。也許是因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吧,我對他的一些個箴言都記得特別清楚。

少羲又笑了幾聲,捏著我的手似乎很是開心,又道:“你若是不想用我的錢,就用天天的吧!她是不會介意的。”

“不!”我手一擺,煞有介事道:“君子不用他人之財。”

這時,前方天天終於從攤子上起了身,興奮得向我喊:“快來啊泡泡!這裡的珍珠好漂亮!”

我倆往前遊,待到天天身邊時,正欲說話,卻聽見上方傳來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

“你是雲珊嶺的雲天天嗎?”

我們三一驚,抬頭看時,只見一個半人形的大魚正低著頭看著我們三個,褐色的頭髮戴著一頂白色尖尖的帽子,上面端端正正寫了個“護衛隊”三字,一邊胳膊上還握了把銀槍。

幻海護衛隊?

不會是雲家大娘動用了雲翟老爺爺的人脈,想把天天抓回去吧?這魚這麼厲害,他身後還站了幾個裝束相同的人,我們三個明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