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作品:《喻鳶緣

“將軍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徐千里眉『毛』一豎,一臉的不高興,“俺們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那個什麼錢大人說將軍你謀反,俺老徐是千萬個不信的!文官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想來也是那個錢大人嫉妒將軍,特意捏造出來的。”

“老徐說得對。”魯忠點點頭接道,“我已經按照大人你的吩咐將信交給林軍師了,以林軍師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想出救大人你的法子。”

“就是,林軍師可不比俺們這些大老粗,腦子裡點子多著呢。”徐千里大聲贊同道。

司徒敬知道二人是在安慰自己,心下感動,她舉起面前的杯子對徐、魯二人道“我司徒敬能結交到你們這一群好朋友,也不枉此生了。”

“俺老徐這輩子最佩服像將軍你這樣有勇有謀的人,更何況……更何況將軍你還是女子,這更讓俺老徐佩服!俺是個大老粗,也不大會說話,將軍你別笑話俺。反正……反正俺覺得將軍你比一般男子還厲害得多,只不過卻是個女兒身,那真是浪費了,要是男子該多好啊。這都是俺老徐的心裡話,將軍你可別笑話!”徐千里紅著臉不好意思道。

“老徐你瞎說什麼呢,什麼浪費了,正所謂巾幗不讓鬚眉!懂不懂?”魯忠鄙夷的說道。

“對對對,巾幗不讓鬚眉,還是小忠哥有文化。俺老徐就是讀書少,不然也能整幾句文縐縐的話來!”徐千里不好意思的笑笑,抱著酒罈子給自己和魯忠面前的碗篩滿酒,“俺們今天干脆來個不醉不歸如何?”

“好啊,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過酒了!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喝!”司徒敬也取了一隻碗倒滿,三人相視一笑,仰頭喝乾了碗裡的酒。

但是三人想不醉不歸的想法卻被延平的突然到來給打破。

“你怎麼來了?”魯忠攙扶著已經半醉的徐千里走後,司徒敬問延平道。

“來看看你。”延平看著身穿囚服的司徒敬,一陣心酸,在她心裡司徒敬從沒有這麼落魄的時候,“這裡的生活還習慣嗎?”

“挺好的,每天有酒有肉,倒也逍遙自在。”司徒敬看了看滿桌的狼藉,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延平,她拿過凳子走到一邊,用袖子擦了擦凳子,對著延平招手,“過來坐。”

延平看著司徒敬因為飲酒而泛紅的臉,皺了皺眉,但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你倒還有心情飲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難得有這個空閒。”司徒敬笑了笑,拿過凳子坐在延平身邊,“你來這裡沒問題嗎?”

“我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延平傲然的說道。

“現在朝廷裡的那些大臣們一定都想我死吧?”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司徒敬看著延平傲然的神情,竟然覺得甚是可愛,她搖搖頭心想自己真是不行了,才喝了這麼點酒竟然有些醉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約好的,竟然都說得一樣。”提起那些大臣們,延平就覺得生氣,平日裡沒見他們如此團結,她頓了頓還是問道,“司徒敬你當時為什麼要承認?”

司徒敬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延平指的承認是指什麼,她撇撇嘴看著延平道“我想錢大人既然敢在滿朝文武面前說出這件事,那麼他一定是有確鑿證據才會那麼說,所以……不過現在看來,他並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早知道,我就不承認了。”

“你……!”延平聽了司徒敬的回答又好氣又好笑,她瞪了司徒敬一眼道,“真這麼簡單?”

“是啊。”司徒敬點點頭。

延平走到司徒敬面前,伸手按著她的肩,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司徒敬,我要聽真話。”

司徒敬看著近在咫尺的延平,聞著她身上的香味,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不知怎麼的卻想起那天自己一時衝動的那個吻,她吞了吞口,別過頭去道“公主,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延平一臉不解的看著司徒敬,似乎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看著延平無辜不解的眼神,司徒敬只覺得臉頰燙,她唰的站起身子,卻沒想到延平按著她肩的手,她突然起身延平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往後摔去,她連忙伸手勾住延平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比剛才又近了幾分。

延平嗔怪的瞪著一臉呆傻的司徒敬,道“還不快放開我。”

司徒敬一驚,連忙扶延平站好後鬆開手,轉過身去拍了拍臉,道“這地牢可真熱啊。”

“司徒敬,你別想轉移話題。”延平也轉過身去『摸』了『摸』自己燙的臉頰道,剛才的親密接觸讓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以前,還不知道司徒敬真實身份的時候,想到司徒敬的真實身份,她的心瞬間沉了下來,她轉頭對司徒敬道,“司徒敬,我要知道實情。”

司徒敬本不想這麼快告訴延平,但是她看著延平認真的眼神,在心裡嘆了口氣,道“你還記得錢大人在大殿上拿出的那塊玉佩嗎?”

“是不是這塊?”延平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今天下午在御花園見了錢吉安以後,晚上錢吉安又再次進宮來見她,並將這塊玉佩和一張畫像交給了她。

“恩。”司徒敬點頭,卻並不伸手拿那塊玉佩,“這是我們司徒家繼承人的信物,由每一代繼承人保管,在老繼承人退下來以後,新繼承人只有憑著這塊玉佩才能繼承祖先家業成為司徒家的當家,而這一代的繼承人是我大哥。”

“你是說這塊玉佩是你大哥的?”

“對,這塊玉佩我大哥從不離身,所以當錢吉安拿出這塊玉佩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大哥有可能出事了。”

“錢吉安抓了你大哥?”延平驚訝的問道。

“不是。”司徒敬搖搖頭,“我想他也並不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所以我猜想一定是他背後的那個人。”

“對了,這是錢吉安給我的畫像,說畫像上面的便是那個找他的神秘人,你看看認不認識。”延平取出畫像遞給司徒敬,回憶到,“他好像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不過他今晚來找我時,提到了天威軍寧家,我記得寧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全家處斬,罪名好像是意圖謀反,最後天威軍也編入了其他的軍隊,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提起天威軍的事情,要不要把畫像送到司徒家給你爹看看?”

“不必了,我想這也未必是他的真實面目。”司徒敬皺著眉看著畫像上的人,錢吉安說他是沐凱安擦在司徒家的眼線,但是她從小離家跟著師父練武,對家裡的人除了爹孃和大哥二姐以外並不熟悉,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天威軍寧家?”司徒敬喃喃道,“這個我小時候倒是聽我爹提起過,他對於寧家突然被滿門抄斬之事確實感到很意外。他說寧家是因為離權力中心太近所以才招致滅門之災,所以從那以後我爹便再也不關心朝廷中的事,就連先皇幾次要求他入宮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直到這次……。”說到這裡司徒敬突然覺得不寒而慄,她被自己心中的那個念頭嚇了一跳,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難道當真逃不過這個宿命?

“司徒敬你怎麼了?”延平看見司徒敬突然臉『色』慘白,擔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司徒敬搖搖頭,將畫像遞還給延平,“你可以讓錢大人按著這畫像上的人去找找看。”

“你不是說這未必是他的真面目嗎?而且為什麼要讓錢吉安去。”延平不滿道,“我以前還道他是個好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你還舉薦他接替玉丞相,哼,我看他並不適合。”

“他也不過是做他該做的事罷了,你也莫要怪他。”司徒敬不以為意的笑笑,“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張大人李大人。”

“哼,我可沒你這般大度。”延平冷哼,“而且為什麼要讓錢吉安去找,我下旨不是更好嗎?”

“因為那個神秘人找的是他啊,所以讓錢大人去找他,說不定更容易找到。”延平的『性』子司徒敬瞭解,她最是記仇,錢吉安雖說是揭穿的她司徒敬的身份,但殊不知也是讓延平成了天下人的笑話,嫁了個假鳳虛凰的駙馬爺。她到現在都有些不明白,如果當時揭她的那個人不是錢吉安,她到底會不會承認得那麼爽快?

“司徒敬,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的。”延平看著司徒敬一臉愁容,以為她是在擔心這件事,於是一臉認真的道。

“我知道。”司徒敬本想說如果是你父皇想要殺我呢?但她忍住了,她知道延平最是孝順,如果在自己和她父皇之間選擇的話,自己一定會輸的吧?而且自己又怎麼忍心讓她陷入那樣兩難的境地呢?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你早些歇著吧,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延平意味深長的看了司徒敬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司徒敬啊司徒敬,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呢?”司徒敬看著延平的身影消失在地牢門口,慢悠悠的走回牢房,往稻草堆上一躺,嘆著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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