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祝由之術(第2/3頁)

作品:《X檔案研究所3:大結局

門外的保安早就望風而逃,三人剛跑出保安室,忽然又是一震,震動幅度更大,白小舟沒站穩,摔倒在地。整座博物館充滿了紛亂的腳步聲和尖叫聲,朱翊凱跑過來扶她,卻被擁擠的人群擠散。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搖搖晃晃站起來,不遠處就是清溪觀展廳,廳內的地動儀黑氣漫天,其中兩條龍口中的珠子已經掉了下來,第三條正在震動,黑霧幾乎將龍頭團團罩住。

咣噹一聲輕響,第三顆珠子跌落,彷彿有一道氣波席捲而來,大地再次震動不安。白小舟摔得頭昏眼花,心中卻大悟,一把抓住好不容易跑過來的瞿思齊:“是那個地動儀,是它引發的地震!”

瞿思齊大驚,回過頭去,見第四條龍嘴裡的珠子正在震動,白小舟推了他一把:“快去封住它!”

研究所的庫裡儲藏著許多危險的寶物,自然有專門的符咒可以剋制,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黃符,跌跌撞撞地往展廳裡跑。

遊客已經跑得差不多了,白小舟扶著牆壁,對朱翊凱道:“別管我,你也快去幫忙!”地震一次比一次嚴重,等八顆珠子全都落下,說不定連C市都保不住了。

天花板有沙礫簌簌落下,瞿思齊躲過一塊拳頭大小的磚塊,抓起旁邊的休息椅,往展櫃玻璃狠狠一砸,撞擊聲震耳欲聾,玻璃卻只裂開了一道淺淺的裂痕。

“媽的,是鋼化玻璃!”瞿思齊怒道。朱翊凱將他一把推開,右手按在玻璃上,眸中有光華掠過,細細的裂痕從他的掌下蔓延而出,如同瘋長的葛藤,片刻之後將整塊玻璃包裹。他口中低喝一聲,一拳打去,玻璃碎碴兒飛濺開來,指關節鮮血淋漓:“思齊,還愣著幹什麼?”

瞿思齊口中念動咒語,黃符在空中圍成一道牆,將地動儀團團圍住。第四顆珠子已搖搖欲墜,他心念一動,驅使其中一枚靈符貼上龍頭,龍眼火光乍現。他見勢不妙,將其餘符紙齊齊催動,黃符所構成的牆壁一縮,盡數貼於地動儀上。青銅儀器發出一聲悲鳴,黑氣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往儀器內一收,龍頭眼中火光瞬息而滅。

世界一瞬間靜下來。

二人看了看四周,終於確定不會再地震,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但這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瞿思齊驚道:“小舟呢?”

原本小舟所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二人只覺得心頭髮寒,頭皮發麻。沉默了片刻,朱翊凱忽然道:“思齊,你看。”

瞿思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旁邊展位上的鋼化玻璃還完好無損,但裡面那兩件金光熠熠的道袍卻不見了。他頓時了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怎麼那麼笨,道袍上所綴的金片,很有可能就是被砸成碎塊的精魄之魂啊。

但現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情勢更加嚴峻,他們把白小舟給弄丟了。

白小舟覺得眼皮很重,外面明晃晃的,哪怕隔著一層眼瞼,還是晃得她頭暈。耳邊有滑輪骨碌碌的轉動聲,她應該是躺在一張輪滑床上,有人推著她,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在這裡?

記憶有些模糊,四肢疲軟,她依稀記得之前自己在博物館裡,發生了地震,難道她受了傷,被送進了醫院?

輪滑床抖了一下,她被推進了一間白生生明晃晃的屋子,有人來到她身旁,細細地打量她,她甚至能感覺到那人的鼻息。良久,那人拿起她的手,將一種涼絲絲的液體仔仔細細地塗遍她手上的肌膚。

這人是誰?醫生嗎?難道她的手受傷了?

另一個腳步聲響起,有人進來了,她聽見那人低聲問:“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

白小舟打了個寒戰,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在哪裡聽過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給她手塗藥的人說,“得等三天後的血月夜。”

那熟悉的聲音很是不滿:“怎麼當年就沒有等什麼血月夜,大白天在茅草房裡就把手術給做了。”

“這……我哪裡能跟衛先生比?”

衛先生?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幾乎把白小舟給炸蒙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裡絕不是普通的醫院。這倆是什麼人,外公當年做過什麼手術,他們要幹什麼?

等等,手術?手?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做過的那些血淋淋的夢,夢中她的父親抱著一個小女孩,女孩的雙手血肉模糊,白生生的骨頭戳出皮肉,一看便是不成形了。

九尾狐說過,當年車禍,她受了重傷,是外公救了她。

難道他們口中所說的手術,和她的雙手有關?

一種深入骨髓的懼意從心底深處漫出來,她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陰謀當中,而自己這雙擁有異能的雙手,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秘密,是血淋淋的。

她掙扎了一下,身體彷彿化為了石頭,絲毫也動彈不得。那二人聲音越來越低,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烤,度日如年。

良久,身下的輪滑床又動了起來,似乎將她推出了那個房間,她不由得鬆了口氣。或許是這撥出的一口氣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她手臂上一痛,捱了一針,倦意襲來,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小舟以為自己這一覺,會睡到天荒地老,她正在和模糊不清的夢境糾纏,鼻腔內忽然被灌入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嗆得她猛然坐起,劇烈咳嗽,差點兒把肺都咳出來。

“喝點兒水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接過來,剛想道謝,眼睛卻直了。那是一隻木頭做的手,每一個關節都做得十分精細,她順著手臂看上去,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最後關頭連忙用手將嘴巴捂住。

那是一個真人大小的木頭人,做工非常好,上了漆,在陰暗中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相貌極其英俊的真人。白小舟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想起前兩年遇到的一個大案,善於操縱木偶的靈能家族洛陽孫家開辦了個業務,讓有錢人操縱木偶殺人,體驗其中的樂趣,又不用擔心被抓。因為那些有錢人的背景太深厚,令他們大為頭痛,最後還是龍初夏請出孫家卸任多年的老當家,才得以解決。

“別害怕。”那木偶說,“我沒有惡意。”

白小舟瞪了他半天:“你是孫家的人?”

“我曾師承孫家。”木偶語氣無波,“我也不想用這副模樣見你,但我有我的苦衷。你還頭暈嗎?若是身體沒有不適,就跟我走吧。”

白小舟警惕地問:“去哪兒?”

“放你回家。”

白小舟愣住了,他們辛辛苦苦將自己抓來,說放就放了?

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木偶神情一窒,頓了頓說:“你不必在意,都過去了,我會信守承諾,讓你回去。”說罷,伸手過來扶她,“快走吧。”

白小舟想推開他,卻驀然看見了自己的雙手,那雙手泛著一種不正常的粉紅,手腕處有一根細細的紅線,繞了一圈,她驚懼莫名:“我的手怎麼了?你們做了什麼?”

“放心吧,只要過了血月夜,就會自動消除。”木偶似乎有些著急,催促她快走。她自然不信他,卻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得跟著他出來,伺機而動。

這裡像是一個地下實驗室,木偶提醒她不要四處張望,帶著她徑直走進一部電梯,出了電梯,竟是醫院的一處廢墟,廢墟外停著一輛普通的麵包車。

“你會開車嗎?”木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