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祝由之術(第1/3頁)

作品:《X檔案研究所3:大結局

朱翊凱和瞿思齊很快就醒了,司馬凡提一直昏迷,瞿思齊將他背到山下小鎮裡的醫院,醫生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從黑煤窯裡出來的,都不成人形了。養了一天,還是不醒,轉送到了省城的大醫院,一連養了好幾天,白小舟等人在家裡等得焦急,好不容易醫院來了電話,說人醒了。幾人大喜,連忙驅車趕過去,興沖沖地推開病房的門,卻只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鋪。

瞿思齊急了,拉過護士追問,護士也很慌張,明明剛剛還在的,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不用找了。”秦哲銘嘆了口氣,“他一定是走了。”

“什麼意思?”瞿思齊陰沉著臉,很不高興,“他當我們是什麼,想走就走,連句話都不留下。”

秦哲銘笑了笑,無奈地說:“看來這次給他的打擊不小啊。不找到那個什麼精魄之魂,我看他是不會回來的。”

死一般寂靜。

“走吧,遇到了這麼個認死理的人,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秦哲銘揹著雙手,“我還是去找我的紅顏知己吧,最近都是些煩心事,這個週末得找點兒樂子。”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白小舟知道他其實比所有人都難受。

離開醫院的時候,朱翊凱輕聲對她說:“如果被關在山裡的人是你,我也會和老大一樣。”

白小舟的心一下子揪緊,山洞裡發生的那些事,他所說的那些話,她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亦然,自從回來之後,他們倆便尷尬得很,每次見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今聽他再次提起,她心情尤為複雜,脖子上泛起一片紅潮。

後來她一直在想,也許,她是欣喜的吧。

自從司馬凡提走後,研究所的工作就處於停滯狀態,連秦哲銘都只顧著自己的學術研究,很少來了。白小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讓人心中堵得難受。這樣的日子久了,連白小舟的心都空蕩蕩的,彷彿什麼地方缺了一大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連瞿思齊也開始行蹤不定,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天。秋分日的午後,白小舟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興沖沖地說,找到了精魄之魂的線索,讓她趕快到研究所裡去一趟。她精神為之一振,放下手裡的期中論文,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就在路過研究所門前那片小樹林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腳步,猛地轉過頭去。

身後是靜謐安詳的樹木和泛著青色的石板路,風過處,樹葉沙沙,天地靜默。她皺了皺眉,怎麼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血淋淋的歷史教訓告訴她,當她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時候,十有八九不是幻覺。

她轉過身,從包裡掏出一面化妝鏡,只有手掌大小,造型十分古樸,是歐洲十八世紀的風格。她在鏡子上輕輕一點,鏡面泛起一層漣漪,漣漪過後,上面映出的竟是方圓半里的畫面。

這是追蹤鏡,據說是十八世紀法國一個浪蕩貴婦的寶物,她喜歡揹著丈夫偷情,為了應付丈夫找來的追蹤者,便求了一個魔法師,製作了這面鏡子。這是她清理庫房的時候找到的,覺得非常有用,在經過楚先生的同意之後,徵用為常用裝備了。

就這麼看了一圈,林子空空如也,連只鳥都沒有,她無奈地搖頭,看來她的確是多心了。

推開研究所的門,朱翊凱已經到了,瞿思齊興沖沖地揚了揚手中厚厚的古書:“小舟,快來看我的世紀大發現。”

白小舟仔細看了看,古書封面上寫了三個大字:地方誌。

“這是鹿景山地區的地方誌,你們來看這段故事。”瞿思齊翻開書,“六百年前,曾有一個道士來過龍山縣,這個道士道法高強,受僱於皇家,為皇帝煉製長生不老藥。當地縣令熱情接待,徵收重稅用以賄賂道士,弄得民不聊生。道士叫了幾個老山民來詢問鹿景山中珍寶的情況,山民們不肯說,他下令嚴刑拷打,打死了好幾個,或許是問到了秘密,在一個雨天,他一個人進山了。這一去就是半個月,縣令害怕他死在了山裡朝廷會怪罪,帶了很多人搜山。據說那天山中發生了異象,天空血紅,腳下的土地也變得猩紅,有山民說,這是大山發怒了,忽然大雨傾盆,就像天漏了一樣,山洪暴發,這些人沒來得及逃走,全都葬身山裡了。幾天後,人們在山腳下發現了氣息奄奄的道士,他懷裡死死抱著一個包袱,不許任何人碰。後來他回了京,鹿景山就開始陸續有人失蹤。”

“就是這個道士盜走了精魄之魂?”

瞿思齊點頭:“十之八九是他。”

“然後呢?”朱翊凱問。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二人滿頭黑線,朱翊凱扶著額頭說:“這道士無名無姓,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往何而去,你這也算大有發現?”

“誰說這個道士無名無姓?你們以為我這幾天是去旅遊了啊?”瞿思齊得意地笑了兩聲,“我檢視了龍山縣周圍幾個縣的縣誌,終於讓我發現這個道士的蹤跡。這是豐山縣的縣誌,這裡記載了這樣一段故事,縣內盜賊橫行,在官道旁有一座黑店,專門幹殺人越貨的營生。一天晚上,一個揹著包袱的落魄道士到店裡投宿,店家見他那包袱很重,以為裝滿了銀子,心中大喜,在他酒菜裡下了毒藥。估摸著藥性該發作了,店家帶著人衝進臥室,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第二天一早,這些賊人的屍體被掛在林子裡,已經死透了。當地百姓感念道士為他們除了一害,將他的大名刻進碑文裡,說要世代流傳。”他神秘地瞄了瞄二人,“我去看過那塊碑,道士道號普玄子。”

“普玄子?”朱翊凱一驚,臉上浮起喜色,“真的是他?”

白小舟不明所以地看著二人:“你們認識?”

“我們C市有個地名,叫清溪觀,據說當年是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觀,幾十年前毀於戰火。清溪觀的創始人,就是普玄子。”

白小舟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隨即又黯淡下來:“清溪觀不是已經毀了嗎?”

“毀是毀了,不過在道觀的遺址上建了博物館,清溪觀裡倖存的一些文物就放在博物館裡。”瞿思齊雙眸發亮,“我以前去過幾次,道觀遺物有一整個展廳,說不定那塊石頭就在裡面。”

C市的歷史文化並不悠久,博物館裡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遊客自然稀少,三人找到那座存放了道觀遺物的展廳。展廳中所展出的多以器物為主,還有兩件道服,上面密密麻麻繡滿了各種金色的花紋,即使歷經數百年也仍金光熠熠。

白小舟在一個玻璃展櫃前停下步子,奇道:“道觀里居然有地動儀。”

那是一隻青銅製成的儀器,做工古樸,圓徑八尺,形似酒樽,上有隆起的圓蓋,儀器的外表刻有篆文以及山、龜、鳥、獸等圖形。儀器的內部中央有一根銅質“都柱”,柱旁有八條通道,稱為八道,還有巧妙的機關。樽體外部周圍有八個龍頭,按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佈列。龍頭和內部通道中的發動機關相連,每個龍頭嘴裡都銜有一個銅球。對著龍頭,八個蟾蜍蹲在地上,個個昂頭張嘴,準備承接銅球。

當某個地方發生地震時,樽體隨之運動,觸動機關,使發生地震方向的龍頭張開嘴,吐出銅球,落到銅蟾蜍的嘴裡,發生很大的聲響。這樣人們就可以知道地震發生的方向。

“這是道觀廳的鎮廳之寶,據說是從東漢時期留下來的古董。”朱翊凱說,“據說前兩年S省地震的時候,位於東方的銅球落入了蟾蜍的嘴裡,當時震驚了整個C市。”

白小舟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動儀中有淡淡的黑氣溢位來,瀰漫著淺淺的血腥味,難不成這件古董有什麼貓膩?

但轉念一想,這些歷經千年的古物,背後必然會有許多故事,其中不乏血腥殘暴的過去,有點兒怪異也不足為奇。

三人將整座展廳仔仔細細捋了一遍,竟然連一塊金色的石頭都沒看到,不由得有些氣餒,難道精魄之魂並不在這裡?

“別垂頭喪氣的,等申請透過了,咱們用庫裡的羅盤來試試。”朱翊凱說,“六百年了,說不定它早已不是一塊石頭。”

他所說的羅盤也是一件從古時候傳下來的寶貝,能探測出吸收日月精華之靈物,用以尋找精魄之魂最為合適。但如今老大和龍初夏都不在,他們沒有資格動用庫裡的東西,只能把申請寫好交到楚先生的手中,等他批示。

三人不禁在心裡又罵了一遍,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從展廳出來,白小舟剛走出大門,安檢系統忽然尖叫,頓時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轉過來盯著她,兩個牛高馬大的保安走過來,陰沉著臉:“這位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

兩個少年立刻擋在她面前,保安繼續說:“請這位女士到保安室休息,等警察來澄清了誤會之後再離開。”

瞿思齊還想說什麼,白小舟拉住他:“沒關係,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三人坐進保安室,一個保安站在門外,冷冷地將白小舟上下打量,眼光就像在看賊。瞿思齊低咒一聲:“媽的,今天真倒黴。”

朱翊凱皺了皺眉頭:“希望真的只是安檢門壞了。”

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一陣晃動,三人一愣,怎麼莫名其妙地頭暈,難道是中了什麼毒?

“地震?”朱翊凱第一個反應過來,“快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