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如此無德,與昏君何異(第1/4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事情的確如同蘇貴妃所言,李鴻淵一開始就準備算計蘇家,不管當初李鴻銘跟蘇名章如何的清掃尾巴,都有被保留下來的證據,所謂被算計,並非主動殺人什麼的,就想都不要想了。非但如此,還將蘇名章因為一名青樓女子與人生爭執,怒而殺人的“真相”給一五一十抖落了一個清楚明白,雖然啟元沒有明確的規定官員不準狎妓,但是,一旦被爆出來,那就是不容抹掉的汙點,在考評中,甚至會將其納為德行的一項,因為這個殺人,那就更沒情面可講了。

好在所有的證據也就到此為止,當初為了掩蓋事實,而殺了另外幾個人的事情,倒是沒有證據,也不曾提及。

睿親王多方運作,以及求情,樂成帝到底只是摘了其烏沙,別說是償命,連流放都不曾。

這樣的判決,有些人自然是滿意的,但是,有些人自是非常的不滿。

下達判決的第二日,死者的親孃就生生的撞死在宮門前,並留下血書。血書中歷數蘇家的無德殘暴,歷數她兒子的屍身被找到時是何等的慘烈,歷數他們家因為失去兒子的種種悲痛,數月來像沒頭蒼蠅一樣是尋找真兇,指責天家處事不公,維護殺人犯,可謂是字字泣血,在血書的最後,更是留下“還我兒子”四個字叫人痛徹心扉的大字。

這一下,可謂是捅了馬蜂窩,尤其是各個書院之中,似乎因為有人煽動,引起各種激憤。

因為蘇名章也是科舉出身,而且也算是少年成名,一度被無數讀書人因為榜樣,頗為崇敬,曾經有多崇敬,現在就是十倍的憤怒,蓋因為蘇名章這些年實在是爬得太快,三十幾歲的人,就已經是戶部左侍郎,招來的不少人的嫉恨,現在就各種落井下石,煽風點火。說蘇名章不配為讀書人,要求聖上嚴懲,一度鬧到宮門口,若不是有人在裡面控場,說不定已經闖了皇宮。

而後,這一把火燒到了蘇貴妃、睿親王身上。

蘇氏貴為貴妃,不約束勸誡孃家人,反而各種縱容,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同時嚷嚷著他們不相信當初蘇貴妃跟睿親王不知道這件事,定然是幫著隱瞞,助紂為虐。

而蘇家人就更慘,從上到下基本上都不敢出門,出門就會遭受石子爛菜葉子的洗禮,當然,做這種事情的倒不是那些學子,而是普通百姓,這些人也好像被洗腦一般,認為蘇家人十惡不赦。

不僅僅是蘇貴妃與睿親王焦頭爛額,樂成帝同樣也是腦仁痛得厲害。

要說這走關係脫罪的,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可是以往卻沒弄到這麼嚴重過,這一次是觸動了哪一根筋,弄成這樣?

好吧,眾人都知道,死者的目前不服,本身又太剛烈,於是掀起了這一場風浪。

作為讀書人,那就是啟元未來的國之棟樑,這麼多人,樂成帝肯定不能下令嚴懲,那麼就只能是拿罪魁禍開刀平民憤。

蘇名章被判了流放,不僅如此,蘇家的其他為官的人也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尤其是蘇名章的父親,被連降三級,理由是教子不嚴。說起來,蘇名章的官位可是比他父親的位置高了三級不止,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朝堂,還是蘇家內部,都應該是以蘇名章馬是瞻,要說蘇父“教子不嚴”,其實多少有點站不住腳的,可是誰讓樂成帝也跟著遭了秧,自然被遷怒。

改判之後,樂成帝下旨訓誡了各書院,作為教書育人的地方,就該妥善引導學子,豈可聚眾鬧事,人云亦云,對於院下的學子必須嚴加約束,若是再有下次,定將嚴懲不貸。而這其中又以國子監為最。誰讓國子監乃是國學,國子監祭酒直接被擼了。

這位國子監祭酒可不就是周應霜的公爹,一家人愁雲慘淡,一度想讓周應霜上晉親王府找靖婉幫忙,周應霜當初產子,因為難產,後來又大出血,身體嚴重虧損,足足坐了一百天的月子,現在雖然出來了,卻依舊在將養。

在周應霜看來,這是皇上定奪的事情,根本就不該將自己閨蜜牽扯進來,而且,晉親王雖然是王爺,卻沒有權勢,管這些閒事,豈不是自找麻煩,再說,公爹只是國子監祭酒的位置擼了,品級依舊沒變,不過是挪一個不那麼清貴的位置。她將養身子,照顧情況不太好的兒子,在之前,其實靖婉就已經告訴過她,兒子可能出現的情況,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事實上,靖婉本不想說的,可是,為了周應霜著想,還是派人去說了。作為出嫁的女子,總是需要安身立命的根本,萬一這孩子真的不好,必須要有打算,早早的有準備,之後被別人瞧出來指指點點,也不至於那麼難受。而且如果還想再生一個,就勢必要養好身子,如果因為孩子不好而又不知道原因,愁眉不展,心有鬱氣,如何養得好?

事實上,現在已經能看出來一些,孩子確實不算好,當然,也沒預想中那麼糟糕,然而,不僅僅為了周應霜自己,想要這個孩子日後更好,讓他有一個親兄弟是必須的,這是周遭大背景決定的,誰都無可奈何。

周應霜不是狠心的人,她兒子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會竭盡全力養大。

所以她現在就是養身子,看孩子才是要,其他的都靠邊站。

她婆母等人雖然生氣,可到底不敢真的做什麼,最多隻是冷臉。

事情卻在這個時候出現轉機,眾學子聯名上書,懇切的悔過,希望皇上網開一面。

樂成帝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最後,周應霜的公爹官復原職。

鬧到最後,該受懲處的被懲處,不該受牽連的也沒被牽連。

“怎麼了,你那閨中好友不是沒事嗎,還是不怎麼高興?”李鴻淵擁著靖婉,捏捏她的臉。

“死人了,無辜的人。”

李鴻淵知道靖婉指的是那個死者的母親。“這事兒也是事前沒料到的。”

“如果一開始就將蘇名章踩下去,而不是轉個彎,為了讓他翻身而多一環計劃,或許就不會……”

“婉婉,因為出了狀況外的事情,所以後面的事情反而順理成章。她是無辜,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這麼算的,要知道,如果讓蘇名章翻身,就可能有更多無辜的人。而且,要按你這麼論的話,蘇名章也算是無辜,畢竟他是被算計的,計算這其中,為夫只是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那也是罪魁禍之一,你又要怎麼算?天底下那麼多人,或許每天,甚至是每時每刻都有無辜的人或許出狀況,或許死亡,你管得過來嗎?處在我們這樣的位置,犧牲是必須的,或有意無意,如果我們不去做,那麼,我們以及跟我們息息相關的人,那就會被別人犧牲,你為了別人,就放棄自己以及相關的人嗎?”

“那已經不是人,是普度眾生的佛。”靖婉喃喃道。“所以,我的憐憫其實非常的可笑。”

“算了,知道你傻,知道你受前世記憶的影響,珍視人命,為夫也不取笑你,只要你不為此無理取鬧,我也就是謝天謝地了。最多就是行事的時候,儘可能的避免,好寬慰寬慰你的菩薩心腸。你說,我這麼個殺人如麻的活閻王,怎麼就偏生娶了一個你這樣的媳婦兒呢?估計是老天看我不順眼,專門派你來克我的。”

“可不是,跨越了時空呢。”靖婉被他逗笑了,負面情緒散了些。

不過,靖婉也知道,每次出現類似的事情,自己的情緒都會受到影響,明明每次過後,她都非常的清楚,既然要做某些事情,這種事就不可避免,到下一次還是會不受控制,如果長久以往一直都這樣,肯定是不行,說不得還會被人加以利用,到時候如果完全受到自己的情緒牽引,那麼,就可能生不可預估的事情,就比如,有人藉此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一旦離了心,就可能出現空子,又被鑽了空子,利用她來威脅他,依照他對她的重視,後果不堪想象。

靖婉心顫,為了這個男人,她也必須摒棄這一點,不主動禍害,但是出現了也能冷靜自持。

“阿淵,刑部應該有各種各樣的卷宗吧,尤其是出了人命的案件,能拿一些回來給我看看嗎?”

李鴻淵立即明白了靖婉的用意,“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