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送禮,精妙(第1/3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媚姨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在隨後第三次送菜來的時候,旁邊的畫舫上傳來不輕不重卻也足夠主畫舫聽清的聲音,“這道菜成色不太好,就不要呈送到主子跟前了。”

靖婉聽得分明,這是龔九的聲音。

“胡說八道,我們家酒樓……唔唔唔……”送菜的人顯然想要反駁,卻被迅的捂了嘴,連人帶菜一起扣下了。

媚娘自認為是經歷過風浪的,這會兒也止不住心驚肉跳,面上雖然竭力在控制,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絲的端倪。

而那些青樓畫舫的頭牌們,似乎也後知後覺的覺了不對,就好比現下正在合作表演的兩位,頻頻出錯。

李鴻淵將手上的酒杯放到桌子上,稍微的有點重,“沒練好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

琴聲戛然而止,而翩翩起舞的女子也彷彿在瞬間被定格,顯得有幾分滑稽。

靖婉伸手拍拍他,都是些嬌滴滴的女子,雖然身在煙花之地,不過,想也知道,依照她們的身價,大多數時候當是被人捧著的,這會兒被嚇壞了,豈不是擾了興致,既然是出門玩樂的,讓人不痛快的事情,自然是能省則省。

靖婉擺擺手示意她們下去,二人如蒙大赦,以更衣為藉口,去了二層之上。

靖婉另外取了個杯子,道了些酒,往媚姨所在的方向推了推,“舫主無須緊張,喝杯酒,壓壓驚。”

“小公子折煞了。”親王妃親自倒的酒,豈是她一個賤奴能承受得起的。

“一杯酒而已,不至於,喝吧。——聽著這菜仿似酒樓送來的,王爺一向是寬宏大度的,這菜沒做好,便是要追究,也該追究酒樓之過,只要舫主與酒樓沒牽扯,自然不會遷怒與你。”靖婉不疾不徐的說道,好像真的只是做壞了一盤菜。

媚姨定了定神,這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這事兒會清查,只要與她無關,就不會因為生在她的畫舫上被遷怒。“小公子說得是,王爺英明,自是明察秋毫。”微微的傾身,取了桌上的酒杯,“謝小公子賞。”

就算是這樣,心裡依舊不怎麼安定,說起來看似訂了一桌席面,其實是從各大酒樓預定的各色招牌菜,只是按照預定的時間,讓他們掐著點做,掐著點送過來。現在這裡面卻出了大簍子,這一道菜“壞”了,會不會還有第二道,第三道,甚至更多?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後面的菜餚都不要上了,可是這卻不是她說了算的,只是,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既然明知道有危險,晉親王為何不下令阻止?即便是想要引蛇出洞,送來的東西也當不要入口。

現在不被遷怒,如果接二連三的出事,壞了心情,一切都將變得未可知。

靖婉不置可否,轉頭又看向美人們,“繼續啊,下一位誰?”

事實上,這個時候,誰都不太願意出頭,怕出錯,可是,十二個人,一輪都還沒完呢,之前拂曉第一個站出來,因為局勢有點不對,倒是帶了一個好頭,卻難免讓人覺得她心懷叵測,卻忘了,原本定的就是她開場,若按原本順序,偏偏接下來的這個頭牌,有點膽小,很不適應現在的氛圍,站出去怕是就得壞事。

媚姨幾番使眼色,也無動於衷,無可奈何的示意排在後面的人,然而,一個個都想沒看到,裝聾作啞,媚姨心裡那叫一個氣。

拂曉看了一眼媚姨,心中微微喟嘆,再一次的站了出來,否則,麻煩降臨,媚姨必將當其衝。畢竟是她錦衣玉食養大了自己,摒棄讓人不願面對的因素,還是有幾分真情在裡面,不能不管。

“奴突然想到一應景的曲子,斗膽佔了其他姐妹的時間,再獻醜一回,還請王爺、公子應允。”

現在的情況大家心知肚明,靖婉對拂曉有幾分好感,自然不會不願,好氛圍,能不打破自然是更好。

相較而言,媚姨心中更復雜,她一直都覺得拂曉沒擺正自己的心態,煙花之地豈會不染風塵,有時候雖然嘲諷她,卻從未真正的壓著她徹底的墮落,更沒使什麼手段讓將她染黑,甚至在無形中保護著她那份純真與赤誠,明明就是一個拉皮條的老鴇子,這麼做簡直就不可理喻,可是,真遇到事兒的時候,怕是也只有她會站出來。

沐公公說,自家主子喜歡乾淨的,這話也未嘗有錯,而李鴻淵又是什麼人,靖婉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看到更清楚,他通常情況下,對外面的女子沒好感,也就靖婉身邊伺候的人感官上好一點,拂曉基本上能位列她們之後,這已經實屬難得了,不過,大概是也就這樣子了,就算日後會再接觸,這份感官也不會提升。可顯而易見的,不會再接觸。

李鴻淵手下的人動作自然迅,李素言踩上畫舫邊緣的護欄,一個跨越,就落到另外的畫舫上,帶了兩個人,拎著那店小二,乘著那送菜來的小船離去,要查證什麼,自然是動作越快越好。

說起來,這臨川河也很寬,比起京城的護城河都不遜色多少,聽著悠悠的樂音,靖婉轉戰了地方,依護欄而坐,下面是清澈的河水,放眼望去是來來往往的船隻,而河岸上楊柳依依,鬱鬱蔥蔥,更有車水馬龍,行人或散漫或匆匆。

有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

靖婉趴在護欄上,下巴支在上邊緣,伸出一隻手,自然的下垂,大概是想感受一下水的滋潤,不過船身護欄都足夠高,自然是夠不到。這段時間一直應酬那些官夫人,雖然她佔據著高位,把握著絕對的主控權,卻也絕對很膩煩,這樣的輕鬆自在自然讓人歡喜。

李鴻淵坐在原位,自飲自酌,靖婉賞景,她卻是他眼中最美的景。

李鴻淵再次轉身取酒瓶的時候,卻有一女子殷勤的上前,顯然是準備伺候他,眼神一厲,那女子立馬僵了身子,目光轉移,落到媚姨身上,下面的人出了錯,找上面的人背鍋總是沒錯的。

媚姨原本也是注視著靖婉,才沒現這一出,而李鴻淵的目光宛若實質,一個激靈,回頭,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險些氣得吐血,連忙向李鴻淵磕頭,卻不敢出聲,生怕驚了晉親王妃。

李鴻淵默然的收回目光。

媚姨起身,一把扯住那女子,反手還堵了她都嘴,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在她耳邊低聲冷斥,“你敢嚎出聲試試,保準讓你見不到明兒的太陽。”拖著她往邊上走去,另一邊,因為半懸的簾子,差不多隔絕了靖婉與這邊的視線,當著其他人的面,狠狠的一推,那女子跌倒在地,後背磕到矮桌邊緣,猛抽了一口涼氣,臉色慘白,旁人卻無一同情,畢竟,作為十二家青樓畫舫的頭牌,她們是實打實的競爭對手,不是情況特殊,絕對不會彙集一處,冷眼瞧著,甚至還往邊上挪了挪,不管她們是不是與她有相同的想法,只要自己沒付諸行動,似乎就能鄙視她。

媚姨彎腰,捏住她的下巴,壓低聲音,卻依舊冷厲,“沒眼色的東西,若換成我樓榭舫的人,我現在就讓人丟你入河,溺死你。想要攀高枝,想要擺脫現在的身份是沒錯,也得看看是什麼情況,教出你這麼個東西,還頭牌,其他家隨便拎一個姑娘都比你強,也不怪十年前赫赫有名的領頭羊,淪落到現在的十名之外。再敢弄出么蛾子,不是樓榭舫的人,我也活剝了你!”

媚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帶著淺笑折回。

顯然這一小小的變故並未引起靖婉的注意,然後在無意中,看到遠處有一艘畫舫在徑直的向這邊靠近,目的再明顯不過。回頭,對上李鴻淵的目光,淺笑道“王爺,有訪客。”

李鴻淵目光微移,自然就看到那艘畫舫。“讓人回了就是了。”

“這個時候敢登門的,只怕不是一般人,王爺不妨等了解了來人身份再做決定不遲。”

“就你愛操心。不管是誰,過了今日又不是沒機會,不見。”

“男人之間的某些‘情誼’,不都是在風月場所建立的,此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如何能不引人疑竇。”靖婉笑得別有深意,“我去更衣。”起身,走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