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最安全的地方(第1/2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靖婉的叔祖,駱沛松,雖然不是開明書院的博士,停留在開明書院的時間也不多,但在開明書院卻有屬於他的一個小小的院落,真的很小,就是三間房舍,餘下的位置,也跟房舍的大小差不多。

三間房舍,一間書房,一間用於待客,一間寢房,當然,寢房分為裡外間,外面是給照顧他的人用的,通常都是某個弟子,或者弟子們派來的小輩或小廝,總之不用擔心他身邊會缺了人,就好比現在為靖婉他們引路的人,就是駱沛松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三年前所收,跟在駱沛松身邊也是三年了,也出自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家族,家中雖然沒有駱沛山那樣的高官,但總體而言卻比駱家強上許多,畢竟,駱家,也僅僅算是駱沛山這一支一枝獨秀。

因為是家中幼子,出門在外,也不用擔心父母膝下無人盡孝,另則,也沒有傳宗接代的急迫感,家裡人要求,他自己同意,便一直跟在駱沛松身邊。說起來,靖婉並不知道,這人李鴻淵其實認識,是他前世執政期間,朝堂的中流砥柱之一,李鴻淵因為本身的緣故,偏愛使用青年才俊,所以朝堂上趨於年輕化,而不像現在趨於老齡化。

李鴻淵暴君歸暴君,但是在執政方面無可挑剔,而且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被他看中了才能,別說三級連跳,讓你一步登天都有可能,前一日還為生活窘迫所困頓,後一日或許就位極人臣手握生殺大權,當然,這種情況還是個例,即便是如此,那依然是年輕人的機遇,多少人懷揣著野心與遠大志向。

此人現在是舉子,少年成名,不過後面卻沉寂下來,直到兩年後,與駱家的幾兄弟一同參與會試,不僅是會試的會元,還是最後殿試的狀元,一時間風頭無量,更因為沒有娶妻,甚至沒有未婚妻,被無數高官士族競相追逐,欲將其榜下捉婿。——姓江,名萬里,這名字也是取得相當的簡單粗暴。

靖婉玩笑一般,問他家中兄長是不是還有百里千里,結果絕說是還不止,一二三十那都是佔全了。靖婉想說,你父母是不是跟前面幾個孩子有仇,好歹也算是大家族,詩書禮儀之家。取名要不要用心一點。而且,後面都是千里萬里,前面是一二三里,因為出生早,就合該“倒黴”?

靖婉詢問了關於叔祖的情況,畢竟,平日裡,知道他情況的,大概也就只有駱家的兩位大家長,而且,估計都是寥寥數語。

他也不年輕人了,常年在外,豈能不叫人擔心。

再有一點,靖婉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時候跟他的關係,其實比親祖父駱沛山還好上不少,誰讓那個時候駱沛山的心思都撲在別處不說,看上去還不怎麼好親近,這位叔祖就不同了,或許是沒有自己的後人,對兄長的後人都不錯,對靖婉,又因為駱老夫人的關係,愛屋及烏。

而駱老夫人初嫁的時候,駱沛松正處於“叛逆期”,或許是有兄長頂著,他是屬於比較晚熟的那種,讓父母很頭疼,直接將他丟給很有擔當的長子,而那時駱沛山剛剛上任,哪有功夫管他,所以,這叛逆子能成為今日的天下名儒,其長嫂功不可沒,駱沛松對長嫂帶著畏懼,也帶著孺慕,靖婉跟在駱老夫人身邊的時候比較多,他回來的時候,不就每次都能見到。

或許看在靖婉只是關心長輩的份上,李鴻淵倒是沒有“癲”。

靖婉見到駱沛松的時候,他正與書院的一位博士對弈。

數年不見,卻沒變多少,精神很是不錯,雙目不見渾濁,或許也是常年在外的關係,也是比尋常的老爺子黑。

院兒雖小,但是佈置得當,看得出,平日裡也是被精心打理的,並沒有因為主人不在就疏於管理。

正所謂觀棋不語,棋局沒結束,誰都沒有開口。

靖婉對棋不算精通,但也看得出,自家叔祖處於頹勢,不過看老爺子臉上悠哉的模樣,倒是八點沒在意。

駱沛山摸著鬍鬚,抬頭看了眼靖婉,“小丫頭而今都長這麼大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我瞧著叔祖倒是數年如一日,身體倍兒棒呢。”靖婉笑言。

“你這小丫頭啊,嘴巴還是這麼甜。”駱沛山虛點了點,帶著幾分寵溺,又似有點莫可奈何。

不止江萬里,連同對面的博士,都有些訝異,他們所瞭解的駱沛松,雖不算難相處,但是,卻也不是多容易親近的人,還有一些小怪癖,尋常整日都難見一個笑容,跟駱沛山混跡官場表現出的老狐狸樣是截然不同的。卻不想還有這樣的一面。

“都已經嫁人了,不是小丫頭了。”靖婉依舊笑意盈盈。

“別說是嫁了人,就算生了娃,在我這老頭子眼裡,那也是小丫頭。——來來來,幫叔祖看看,這棋局還救不救的回來。”

“叔祖,你可是為難我了,我的棋藝絕對一般般,不過……”靖婉將李鴻淵推出來,“找你侄孫女婿。”

駱沛松似乎這才看見還有這麼個大活人,在李鴻淵的臉上轉悠了一圈,這才施施然的起身,而對面的老博士也跟著起身。

“草民見過晉親王爺。”

李鴻淵豈能不明白,這是擺明了不待見他,這挺正常的,對於知道他惡名而不知道其他的,但凡是真心對靖婉好的,大概就沒有兩個會待見他,真若待見,他才真該不高興了,因此臉上不見喜怒,淡然的回了禮,“老先生客氣了。”

駱沛松心中閃過詫異,這似乎跟預料中不太一樣,靖婉是他喜歡的小輩,她嫁人,雖然沒能趕回去,但是,想要了解一下這個侄孫女婿還是挺容易的,畢竟他徒子徒孫這麼多,想要打聽一下還是挺容易的,而得到的結果簡直就是糟透了,因為這個,還給自己兄長去信,將那個一向敬重的兄長大罵了一頓,不過,兄長的回信卻模稜兩可,言語不詳,他從中察覺到些異樣,再想到長嫂對這丫頭的寶貝程度,或許事情並非那麼壞,只是,畢竟是聖上下的聖旨,就算不同意也不可能,於是,他暫時保留了態度。現在看來,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駱沛松摸摸鬍鬚,“這丫頭一向不說大話,既然推薦你,想來肯定是有兩把刷子,這局贏了,後面的都好說,這一局要是輸了……”要是輸了會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李鴻淵看了靖婉一眼,靖婉笑盈盈的回看他,加油!李鴻淵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媳婦兒這意思是不用客氣啦?既然是媳婦兒的授意,那不好意思,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李鴻淵也沒坐在駱沛松的位置上,只是捻了棋子,放在棋盤上。

對面的博士倒也沒有意見,緊接著落子也很很快,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

其他人變成了旁觀者,一開始,依舊是白子處於下風,可是當李鴻淵某一顆棋子落下之後,棋局頓時逆轉,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李鴻淵,這人居然在落第一子的時候,就開始在設局,不僅如此,還牽著對方一步一步的進入陷阱卻不自知,這何止是走一步看三步,根本就是走一步看十步,如此的精妙絕倫。

再看李鴻淵,都有點像是在看怪物。

老博士似乎還不肯放棄,繼續,李鴻淵也委實不客氣,完全不懂什麼叫尊老愛幼,將老博士殺了個片甲不留。

垂死掙扎的後果好像變得更慘了點。

老博士盯著棋盤看了片刻,才緩緩的開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被打擊得有點狠,也不待駱沛松等人回應,就起身走了。

靖婉悄悄的掐了李鴻淵一把,謙遜,謙遜,知不知道什麼叫謙遜。

李鴻淵不動聲色,像是壓根就沒感覺到疼,只是在別人沒注意的時候,給了靖婉一個頗為無辜的眼神。

靖婉莫名的讀懂了他的意思,氣得牙癢,想要狠狠的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