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頭日兄下聘,次日妹退婚(第1/5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底氣足了的定國公夫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腰板挺直,榮光滿面,精神抖擻,招待駱家來的人自然就越的殷勤,甚至特意囑咐兒子,不要冷落了他女婿。

對於定國公夫人這樣的轉變,看著雖然勢利,但是十個人中至少有九個是這樣,你自然不能說她什麼,而且今兒是個高興的日子,孫宜霖也只是笑笑。

《百鳥朝鳳圖》被男賓那邊的人爭相鑑賞,而且一般人還根本就不給上手碰一碰,要說定國公夫人高興,定國公又何嘗不高興,這個女婿如此的長臉,笑容滿面的應對著其他人或真或假的恭維,這時候自然也懶得去計較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等孫宜霖帶著駱靖博過來的時候,一干人就圍了上去,什麼少年英才,什麼後生可畏,那好話不要錢似的往駱靖博身上砸。

定國公冷眼瞧著,他不是看不出來有些人是故意想將他這女婿往高處捧,未嘗不是有著捧殺的念頭,雖說現下不顯,但是年輕人嘛,聽多了恭維好聽的話,難免就會驕傲,漸漸的,這尾巴可能就會翹上天,變得目中無人,那麼,開始的時候有多高的盛名,到那時候就可能有多高的汙名,這用心實在是惡毒。

別說這些人多數只是帶了點姻親關係,就算是本家人,也不能要求他們一心一意的向著自家,更何況現在還有個一心想著從他手中奪權的孽子。

自然也有那不少忠實的站在皇后一系的人,他們也跟李鴻熠一樣將駱家納入了他們這一系的範疇,駱靖博現在的勢頭對他們分外有利,見到這些用心叵測的人,忍不住皺眉,於是那些可勁兒的誇讚,他們就適時的敲打潑冷水,讓駱靖博不要得意忘形,還得再接再厲。

駱靖博對於恭維的話,只是笑笑應酬兩句,很是不以為意,而對於指出他不足的那些話,反而謙虛恭敬的接受。他這態度,讓定國公等擔憂的人都覺得白擔憂了,在心裡對駱靖博的評價也越的高漲,不錯不錯,不驕不躁,就這份沉穩的性子,就足擔大任。

要說駱靖博換成一個臉皮厚的人,這會兒大概真翹尾巴了,可惜他不是,而且如果真是的話,這份榮耀從一開始也就不會落到他頭上。

在明知道這一切實際上是屬於自家小妹的,他怎麼都驕傲不起來,別人說的好話越多,他就越心虛,別人將他抬得越高,他就越謙卑,真有人潑冷水,他還巴不得多潑點,對於別人來說是美差,對於他來說,可就是苦差了,可是小妹一心為了他,為了她未來的妻子,所以,即便心裡不好受,也得撐著,於是,一面高興,一面苦惱,還可謂冰火兩重天。

被妹夫蓋過風頭的孫宜霖在一邊微笑的看著,在他看來,不愧是駱姑娘的兄長,雖然不及駱姑娘沉穩,可是這份心性,還真是異常的難得。他將目光投向畫作,越看越覺得精妙,尤其是那色彩的調配,他相信,當今的聖手大師也未必能達到這水準,這不僅僅需要耐心,還需要非凡的細心,思及此,孫宜霖臉上頓時有那麼一絲絲的微妙,要說他這妹夫灑脫不拘小節,甚至粗枝大葉都合適,耐心或許還有,只是這細心,怎麼都看不出來啊?搖搖頭,所謂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是那種在某一方面就特別的細心的人呢。

“宜霖瞧著這百鳥朝鳳圖,又是面有異色,又是搖頭的,怎麼,是有什麼想法嗎?”孫宜彬突然開口說道。

因為這話太突兀,聲音也不低,自然一下子將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咦,莫非這位霖公子是心裡不舒坦了?要知道,這百鳥朝鳳圖乃是第一副面世的工筆畫作,即便是繪畫大家,也最多從繪畫的一些基本技巧上評說兩句,多的確是不能說的,你不知道,沒接觸過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去評說。

孫宜霖淡淡的看了孫宜彬一眼,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黑他。“大哥多慮了,我就是想著,這是給小妹的聘禮,小妹都還沒來得及瞧上一眼。”

要說這聘禮,說是給女方家裡的沒問題,是給女方本人的也可以,不是沒有人將男方給的聘禮全部私吞,挪作他用的,但那都是女方家實在貧窮,或者是一幫沒臉沒皮的,但凡是要點顏面的人家,怎麼都不會扣下男方的聘禮,一般常規的自然無所謂,貴重的基本都是要返回的,更何況是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如果扣下的這幅畫,那皇后的脊樑骨都能被戳斷了。

要說孫宜彬見到這幅畫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扣下,可是也僅僅是想想,他還真不敢厚著臉皮這麼做,可即便明知如此,現在被孫宜霖當眾提起來,還是很不痛快。

“父親,我看今兒人多眼雜,實在不是賞畫的好時機,不若先將畫送去妹妹那裡,然後,該趁著現下這個機會,跟妹夫討教討教才是,如果能讓他現在展示一下繪畫方式,豈不是更秒。”孫宜霖淡笑著建議道。

對於孫宜霖的建議,很多人立馬附和,這位可是準新郎官,之後一段時間可是忙得很,如果不趁現在見識見識,少說也得等到他忙完這一陣,對於那些好畫的人而言,這段時間可絕對是磨難。

於是,畫作被捲了起來送往孫宜嘉那裡,同時讓人快的給駱靖博準備好了筆墨紙硯以及顏料。這麼多人看著,自然不好拒絕,駱靖博想了想自家妹妹是怎麼教自己的,也以也同樣的方式一邊演示,一邊給他們解說。

然後,被自己妹妹那裡上百種各種半成品顏原料給養刁了胃口的駱靖博,對這些現成的種類卻遠遠不及的顏料有些看不上眼,而且就算自己調配,也沒那麼豐富的色彩不說,還達不到自己的效果,果然,還是自家小妹最厲害。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孫宜霖看到了他略顯猶疑的動作。

“沒有,只是顏色太少了點。”這一刻,駱靖博的粗神經又顯露無疑。

孫宜霖也是愛作畫的人,他自認為定國公府的顏料,應該是全天下最齊全的,聽這妹夫的口吻,似乎完全沒被看在眼裡,不過想到那幅畫,他這裡的東西或許真的是少了點。“妹夫手裡顏料很多嗎?”

“是我小妹手裡有很多,她從來不用這些現成的,都是自己製作,而且很多都是半成品,現用現做,各種方式搭配起來,顏色非常的豐富。說實話,完成百鳥朝鳳圖,有小妹的不小功勞,單單是用我以前的那些顏料,這幅畫作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他們中也有出席過大長公主生辰宴的人,對於那個驚才絕豔的小姑娘印象很深,都止不住的點頭,這兄妹兩人,都是不可小覷。

孫宜霖敏銳的現駱靖博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微微的眯了眯眼眸,不過什麼都沒說。

駱靖博快的用幾種顏色,調配出新的顏色,讓這些平日裡知道兩種三種混合調色的長了見識,更別說那些只知道用單一顏色作畫的人,不愧是能開創新繪畫方式的人。

所以說,駱靖博這段時間也並非僅僅是靖婉在幫他調色,他自己也是下過狠功夫的。

畫作被送到孫宜嘉那裡的時候,她周圍依舊圍著不少人,未嘗不是想要藉機看看這幅工筆畫的開山之作,聽著丫鬟們從外面傳來各種讚美之詞,誰知道是不是誇大其詞。

旁人都迫不及待的催促孫宜嘉開啟。

孫宜嘉雖然依舊心緒激動,但是比起剛開始,倒是平復了不少。本想叫丫鬟幫忙,可是有人卻自告奮勇,甚至有搶奪的事態。

孫宜嘉擔心被弄壞了,下意識的鬆了手,於是被人給搶走了。那一瞬,孫宜嘉內心甚至生出了暴戾之氣,以前,這些人誰有膽子敢在她手上搶東西,果然是毀容了就被作踐,果然是她這兩日心情好沒飆了,又將她當成了軟柿子?

畫作已經被開啟了,見到的人一個個都噤聲了,她們這些閨女姑娘,相比起寫意灑脫風流,自然是更喜歡這種精美細膩,幾乎是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畫得真好。”

不過想到之前外面傳來的話,代表駱靖博對孫宜嘉的一片情誼,是不是這鳳凰就代表孫宜嘉,而他駱靖博其實是這百鳥中的一隻,推崇她,朝拜她?就讓許多人心中滋生出將人吞噬的嫉妒,一個毀容的賤人,她也配?不過是看在定國公府的份上!

可是,為什麼就不是自己呢?為什麼自己就遇不到這樣的人呢?

“妹妹可要當心了,你要這把這畫撕了,父親得叫你將小命填進去。”孫宜嘉忽然冷聲開口。

眾人這才注意到,畫的一角,被孫宜嘉的某個庶妹捏在手裡,邊緣都有些皺了,那雙手的動作,還有那嫉恨得紅的雙眼,分明就是想將畫給撕了。那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孫宜霖醉酒之日,也跟孫宜嘉找茬,卻被扇了一巴掌的女子。

女子一驚,忙鬆了手,“我,我不是……”

門口的簾子被掀開,定國公夫人冷著臉走進來,圍在一起的人忙讓開,畫被放到了桌上,因為是展開的,有一部分垂了下來,孫宜嘉忙上前,在奶孃的幫助下將畫卷起來,摸著那被捏皺了,還有小小的一條口子的地方,心疼的不行。

定國公夫人見著了,眼中更是瞬間含了冰,兩步上前,一巴掌就扇了過去,“下賤胚子,就見不得你嫡姐好。真撕了,別說國公爺不饒你,本夫人都活剝了你。國公爺說,看在宜嘉的好日子份上,解了你們的禁,本夫人就不該心慈手軟。來人,把這賤種給我拖回她的院子去,把伺候的人全都撤了,拿大鎖把院門給我鎖了。”

那女子這才知道害怕,不敢否認,只忙著求饒,“夫人,夫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命走出院子再說吧。把嘴給我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