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毀容,各方反應(第1/2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這一次的墜崖事故,除了靖婉,將其他人救上來也足足花費了兩三個時辰,主要是地勢太險,即便是將人用繩索掉下去救人,都很難找到落腳的地方,還是多虧了白龍寺的眾多武僧,他們下盤紮實,力量也夠大,一個扣一個,可以說直接鋪砌了一條人梯,換成其他的家僕,還沒下去就變成軟腳蝦了。

除此之外,靖婉他們的那輛馬車處在最外邊,夾在兩棵樹之間,馬匹整個的都懸掛在半空中,等到將甩出馬車的人全部救上來,那馬已經活活的被吊死,如果僅僅是這樣也沒什麼,但是,袁巧巧跟周應霜還在馬車裡面,經過這麼長是時間,兩棵樹的樹根上都有不少從泥土中翻出來,連帶著馬車搖搖欲墜,兩人都儘可能的縮在馬車的最後面,雙手死死的扣著窗,哪怕是指甲裡滲出血,手指早就麻木,意識越來越不清醒,也輕易不敢動,就怕一個不好,就掉下去了。說不清是什麼讓她們始終堅持著。

如此這般,還不能直接割斷套馬的繩索,靖婉還在下面呢,又不知道她具體在那一個位置,讓馬就那麼掉下去,萬一砸到她怎麼辦?有人想說,既然已經確定她落到最下面的河灘上了,怎麼還有生還的可能?可是看到駱老夫人那張緊繃的臉,不敢說出口是,在開始的時候,不過是有人嘀咕了兩句,隔得老遠都被她聽見了,看著和藹的老婦人,目露兇光,簡直欲擇人而噬。而且在乎靖婉安危的絕對不止駱老夫人,就算是最乖順的貓咪,這個事後也會亮出最鋒利的爪子,誰敢在多說一句,只怕沒好下場。

就算白龍寺早已派了僧人與駱家僕從下山去找靖婉,就算其他人都救了上來,駱老夫人依舊站在崖邊不肯離去。

龔嬤嬤儘可能的安撫駱老夫人,告訴她姑娘吉人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可是這種話在現下何其的空乏無力。

龔嬤嬤這麼嚴謹的人,便是在心裡都不會腹誹別人,站在駱老夫人身邊的時候,心裡卻狠狠的罵李鴻淵,那個從來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考慮別人感受的混賬東西,龔嬤嬤那一瞬間甚至萌生了將一切都告訴靖婉的衝動,好好見識見識他的真面目。

最終還是了塵大師姍姍來遲,親自向駱老夫人表示,駱三姑娘性命無憂。

別人說靖婉再無生還可能,駱老夫人氣紅了眼不相信,可當了塵大師這麼說的時候,她也依舊懷疑,其實她內心裡也隱隱覺得自己最疼愛的孫女沒了,畢竟那麼高,得多大的福澤,才能讓她死裡逃生?因為這個認知,她才連同了塵大師也一併懷疑。

“阿彌陀佛,”了塵大師道了一聲佛,“老夫人命裡並無白人送黑人的徵兆,因此,老夫人且寬心。”這算是給駱老夫人變相的批命了。了塵大師每年三卦,其實已經用了兩卦,冥冥中,他感覺到第三個有緣人快要出現了,不過,為了安撫駱老夫人,他毫不吝嗇,所以,了塵大師所說的有緣,也並非就一定,他始終心懷慈悲之心,而不是一點不知道變通。

駱老夫人怔了怔,這才想起來了塵大師的威名,幾十年了啊,他的斷言從未出錯。於是終於露出驚喜的神色,“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別的別說,定要給白龍寺添上一筆厚厚的香油錢。

其他人聞言,也著實鬆了一口氣,至於會不會傷勢嚴重?人到絕境的時候,只要給一點點的安慰就夠了,這個時候,他們的想法幾乎與靖婉一致——活著就有希望,若是當真有什麼萬一,駱家又不是不能養她一輩子。

傅雲庭算是墜崖的人中唯一連皮都沒破的人,之前幫著救人,現在總算是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負罪感也輕了一些,他內心其實一直在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或許駱三姑娘就不會……

要說最後悔、最痛心的莫過於孫宜霖,他動了心的女子情況不明,而自己小妹身負重傷,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還傷了臉,那麼深那麼長的一條口子,從耳垂下面到嘴角附近,如果再深一點點,再長一點點,直接撕開到嘴角,該有多恐怖,不管多好的藥,都不可能讓她恢復如初,哪怕只是寄希望她的臉能平滑一些怕是都很難,他的小妹可以算是徹底毀容了!

一個女子的容顏有多重要,不用他說,尤其是身在他們這樣的人家,小妹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沒了那張臉,就沒了聯姻價值,可想而知,他父親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小妹而捧起庶出的妹妹。一個從雲端落入淤泥的女子,得到的只會是變本加厲的嘲諷,奚落,羞辱,踐踏,更何況他的那些庶妹們,一向與小妹不和,嫉恨著她,如果讓她們得了勢,小妹的下場簡直不敢想象!

靖婉能活著,自然是不幸中的萬幸,然而這件事遠不會就此結束。

孫宜嘉身為定國公唯一嫡女,阮芳菲作為內閣輔寵愛的嫡幼女,原本兩人都是未嫁之身,其貴重程度遠遠的過本身,孫宜嘉因為毀容,一下子從一塊珍寶,變成了瓦礫,還是破碎的瓦礫,阮瑞中會如何且不說,定國公勢必要討一個說法。

所謂的討說法,說得更直白點,就是要好處,而與這件事相關的人,能讓定國公獲利最大的除了阮瑞中就是了塵大師,前者不好對付,而且他女兒同樣遭了罪,加之事故原因也不是阮芳菲,想要從他身上榨取好處很難,而後者說起來更具有價值,如果能換來了塵大師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別說是賠上一個女兒,就算是所有的女兒都搭進去,定國公也不會心疼。

了塵大師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按理說,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應該是第一時間出現的,來得晚,只能說明他另有要事,白龍寺的僧人並不因此耽誤救人,自然沒人可以指責他,而那闖禍的野獸,也不能因為在白龍寺的地盤上就將管教不嚴的罪名強扣到他頭上不是。眾人都不知道,在這山上,其實還生了一件更為嚴重的事情。

駱老夫人等人焦躁的等待靖婉歸來。而各家在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以最快的度將訊息送回了京城。

最早知曉這邊一切的人,自然是李鴻淵的老子樂成帝,可想而知,當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他有多憤怒,他兒子,這才被他轟走了不到一天時間,就出事了,被人圍殺,墜崖,入河,生死不知?以至於他忽略了靖婉等人墜崖的事。

當時樂成帝已經處理完了政事,在後宮抱著美人喝酒賞舞,當得知訊息的時候,將面前的東西全部砸了,身邊的美人也轟了出去,因此,不出一刻鐘,整個後宮都知道了晉親王遇刺的事情,後宮知道了,然後前朝自然也很快知曉。

這花市的事情還沒弄清楚,這邊又出了更嚴重的禍端,而且是晉親王前腳剛到白龍寺,後腳就被刺殺,很難不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再細想晉親王被責罰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其中一環,是有人故意算計他?如果這些真的是有人早早的策劃好,總有一種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掌控全域性的錯覺,好像真的大事不妙啊!

而風頭最盛的幾個皇子都在猜測,這一次又是誰下的手,而下手的原因又是什麼?雖然他們一個個都將李鴻淵恨得要死,幾乎天天詛咒早點下十八層地獄,可是,李鴻淵與他們沒有利益相爭,不管他有多可恨,他們都不能下手對付他,有父皇護著,對他下手,那不是找死麼?他們也不過是等著他自己犯錯,然後被父皇收拾而已,再不然就一直等著,等到自己上位的時候再來收拾他。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偏偏有人那麼做了,那麼目的就很明顯了——嫁禍!

幾個皇子都不由得緊繃起來,這事不是自己乾的,做這事兒的人要對付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對方要嫁禍自己,就必然要製造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如果自己身邊不出漏洞,所謂嫁禍就不會成功,可是如此這般的處心積慮,說不得就是胸有成足?一想到手中的某一環肯定出了問題而不自知,驚懼與憤怒交織,查,一定要查清楚。

與此同時,白龍寺那邊也不得不派人去查探一番,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行動是愚蠢的行為,可那邊毫無訊息傳回,如果不能掌控一些確切的訊息,必然會很被動,這可不會如同花市那些東西,捨棄掃尾就完了,什麼都不做,等到屎盆子扣到頭上的時候,這一場奪嫡之爭也可以提前退場了。

蘇貴妃作為母妃,第一時間就趕到樂成帝那裡,企圖多知道一點訊息。

蘇貴妃沒有嚎啕大哭,甚至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她的隱忍,坐立難安,驚魂不定,樂成帝都看在眼裡。“愛妃莫擔心,都說這禍害遺千年,那孽障就是禍害中的禍害,沒那麼容易出事。”

“皇上,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蘇貴妃瞪他。

“好好好,是朕說錯話了,那是朕兒子,龍子,自然有上天保護,自然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蘇貴妃輕輕的嗯了一聲,用手絹摁了摁眼角,“淵兒雖然脾氣不好,可是最孝順,聽說妾身想念白龍寺的素齋,中午的時候他就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了回來,他一向嬌慣,妾身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就怕他遭罪,可是,可是……”蘇貴妃的聲音有些哽咽,“要說這事兒都怪妾身不好,如果不是讓淵兒去白龍寺,或許就不會出這事兒了,要說這祈福哪兒不能,我為什麼就非要他去白龍寺呢?要讓姐姐知道了,肯定會怪罪我的……”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蘇貴妃說著說著就有些口不擇言了。

樂成帝滿上的表情變了變,“不會的,淵兒不會有事的,他若有個萬一,朕必然叫幕後之人後悔在這世上走一遭。”

蘇貴妃感受到了他的冷意與殺意,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她很清楚,樂成帝或許沒想過將皇位交給淵兒,但是,淵兒在他心裡的地位絕對是眾皇子中最特殊的一個,特殊到無可替代,特殊到可能因他放棄他比較喜愛的皇子。

那些大臣們能想到的事情,樂成帝便是反應慢一點,也有了某些聯想。

也就在這個時候,樂成帝的近侍歸來,“陛下,奴婢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