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墨染愣了下，小聲呼喚道“爹爹？”他應該不喜歡這種場合吧，不然也不會一開始不跟自己一起下來。但是現在……

蕭銘銳驚訝的看向墨染，道“小染你，已經知道了。”

墨染點了點頭，道“恩。”又看向墨凌風，疑惑的問“爹爹，你怎麼下來了？”

墨凌風冷冽的視線在眾人面前掃過，最後落在墨染臉上，道“你不殺彭峻？”

墨染又是一愣，遂即趕緊點頭，道“他是我的仇人，殺了琮琮，毀了小瓊，如今又將虞姨和整個虞府的人都給殺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墨凌風點了下頭，道“那就殺了他。”

彭謙立即伸手做阻攔裝，人也從地上站起來，對墨凌風道“墨公子，話不可亂說啊。我知道小峻做了很多錯事，我知道小峻殺……”

“不想死，就閉嘴。”墨凌風直接打斷了彭謙的話，一雙凌冽的眼眸，好像能將彭謙直接凌遲處死。

他可從來不在乎自己殺的人是否為官，背後的勢力到底多大，只要是自己看不慣的，決定要殺死的，誰都無法阻止。

誰都如此，沒有任何情面可講。彭謙也不例外。

墨凌風冰冷的不帶一點感情的話，可著實讓彭謙吃不消了。不僅是彭謙，連蕭銘銳這次都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心裡其實是希望彭峻死的，畢竟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如果留到最後，等楚王來了，雖然他也很可能會死，但是萬里有個一，沒有人知道結局到底會是怎樣。說不定彭峻就撿了一條命。

如今已經事情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他再說什麼也沒有意思。

墨染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墨凌風。——原來自己爹爹的性格是這樣的，果然和外界傳聞的差一不二呢。半點不給旁人留下情面啊，就跟以後絕對沒打算相處接觸似的。

不過這應該是真的吧。

爹爹就是沒打算跟那些人接觸，或許連蕭伯伯和龐家兩個伯伯也是如此，他都沒打算跟他們有太多的接觸。

墨染現在正在快的瞭解自己的爹爹，瞭解他到底是個什麼人，什麼樣的性格。

如果不是乾孃，大概爹爹根本不會接觸這裡的任何人，不會跟他們多說一句話。即便他們並不是壞人，即便他們明明是為了大楚的，是百姓們讚不絕口，十分信賴的人。

因為爹爹不想跟他們接觸，不想跟朝廷的人接觸。所以不管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樣的相處方式，多少會讓人心裡有些尷尬吧。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墨染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聲道“彭伯伯，彭峻都做了什麼，你比我們更清楚。或許他手下的將士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彭峻不能有。他也不配有。他手裡沾了太多的人命，尤其是琮琮和我虞姨的。他們本不該死，他們本有更多的時間留在這個世上，做更多有用的事。你知道虞姨的死，會對大楚百姓有多大的傷害和打擊嗎？”

彭謙深吸口氣，似乎是想說什麼，不過突然想到不遠處的墨凌風，便把什麼話都給壓了下去。

龐看彭謙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聲，在龐煜的眼神警告下，偏頭看向一邊，但那嘴角仍毫不顧忌的上揚著。

“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小聲的嘟囔。“以為自己的身份地位，就能隻手遮天了。卻不想這世界之大，總會有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權力地位。並且你還拿那個人半點辦法都沒有。”

彭謙的臉都被要龐的話說的鐵青，現在他已經被自己的兒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不管說什麼都會被好幾張嘴給塞回去。而且他心知肚明，就算彭峻現在不被墨染殺死，他日楚王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也會要了彭峻的命。

到那個時候，死的就不止是一個彭峻了。

整個彭家都會受到牽連。如果他趁著楚王沒來就把彭峻給殺了，還能在楚王面前說上兩句話。至少能保住彭家一家上下的性命。

“你這個不孝子。”彭謙看著躺在地上的彭峻，恨得咬牙切齒。“咱們彭家的臉面，全都被你給丟盡了，咱們彭家世代忠良啊！”

他說著突然拔出自己手裡的長劍，對著彭峻刺將過去。

“喂！”龐煜這時候都被彭謙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彭……”話沒說完，就聽著乒乓一聲響，彭謙手裡的劍已經被墨染手中的霧走劍從中間斬斷。

大殿一度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沒想到，墨染竟然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將彭謙的招式化解，並將他手中的長劍都給砍成兩截，並且看著那揮劍的動作，完全沒有使出多少力氣，那麼的隨意，隨意的一揮。

彭謙被震得虎口開裂，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一手握住自己受傷的右手，擰眉看著墨染，道“小染，你又為何要攔我？你不是要峻兒死嗎？”

墨染道“我是要彭峻死，但不是讓你殺他。他殺了我那麼多親人，傷害了小瓊，如果只是一劍殺了他，豈不是太容易了點。”

彭謙身形顫了兩顫，道“你，你想做什麼？”

墨染淡漠的看了彭謙一眼，暗暗深吸口氣，道“彭伯伯，我尊稱你一聲伯伯，只是因為你跟我蕭伯伯關係還算不錯，也敬重你是個忠誠的將軍。但一碼歸一碼，你的忠誠無法彌補彭峻的罪惡。不過你至少可以選擇先一步離開，你可以不在這看著。”

彭謙的眼眶驀地通紅，眼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

墨染能理解那種感情，那種對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恨鐵不成鋼的感情。明明希望他變得更好，誰知道他卻變得被天下人所不容。

只能以死謝罪。

彭謙的心裡肯定也很不好受吧，出現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他去要從此揹負一生，還不如彭峻，至少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所以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不管什麼時候，都只會為自己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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