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o.

能在萬景閣自由出入不被限制，還能正大光明的對墨染出手的人，這個世上能有幾個。

而這人一身玄袍，面無表情，硬冷的好似萬年不化的寒冰一樣，能對得上號的，除了那聞名江湖的追風墨凌風之外，還能有誰。

墨染其實本該早就想到的，只不過第一次見到能將冷冽詮釋如此極致，簡直就是寒冰的化身……她第一次見到這種人，所以腦袋也不受控制的變得混亂了，變得愚蠢。簡直笨到不能再笨。

而且墨染雖然長相跟姚裳很像，但畢竟墨凌風也是她的爹爹，若是五官神色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肯定也不可能。

是以墨染問出“你是誰？”的問題之後，雖然心跳開始加快，隱約開始對這個人有了答案，雙腿也就跟著軟了起來。

這也是墨凌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跟墨染接觸，面對面的，看見她如此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雖然現在還把他當成自己的敵人，一臉的防禦和警惕，但是這雙眼睛，此時的眼神，還真是完全遺傳了他和小裳兩個人……

不管說是像誰，都完全挑不出破綻。

所以這就是他們的孩子麼。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象徵著他和小裳生命的延續，另一種方式的延續。

墨染見墨凌風始終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看不出半點表情的眼睛看著她，心臟緊張的幾乎都要窒息。

她一手攥著霧走劍，另一隻手的手指好像都要韌進掌心，讓自己努力清醒和平靜。

她暗暗深吸口氣，再次開口道“在下墨染，請問前輩高姓大名？”若是墨凌風再不說話，她就只能等把京都那邊的事情全部弄好之後再回來細細的問外公去了。

到底這個明顯從萬景閣出來的冷冽怪男人是誰。

不過墨凌風總算沒讓墨染等太久，雖然他並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跟墨染相認，但事已至此，不說也沒有辦法。

既然天意這般，之後的事情便只好隨緣了。

“墨染。”墨凌風輕聲淡淡的道“我是墨凌風。”墨染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他是墨染爹爹這件事也就不用多做複述。

墨凌風即便到了這種時候，明明是父女相認的煽情戲碼，卻還能冷靜的像是一個局外人，也實在是讓人佩服但又哭笑不得了。

不過俗話說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孩子的性格跟爹孃相似，這種事情簡直不能成為神奇。

因為絕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如此。

而墨染這個時候的表現，就完全詮釋了這一點。

她在聽墨凌風說了他的名字之後，心臟咯噔了顫抖了一下。激動自然是激動的，卻也有措手不及，又終於見到了自己爹爹欣喜和緊張，也有不知道下一句該怎麼跟爹爹說話的尷尬和惶恐。

這千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整個人有幾秒鐘是懵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任何東西，任何言語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但隨即，墨染就緩了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道“你是我爹爹？”

墨凌風道“恩。”

“回答的還真是簡潔又冷靜啊。”墨染然不住笑了聲，那笑容也是五味陳雜。不過幸好她早就聽說過自己爹爹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完全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總之，不要想著跟墨凌風講條件，講情面，任何沒有用的廢話都不用說。一旦被追風墨凌風列入死亡名單的人，就別指著還能有好日子過了。

天涯海角，不殺死那人絕不會罷休。

墨染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那個面色硬冷的男人，這麼一看，跟自己還真是有點像呢，不過自己的五官應該更像阿孃一點，不然每天板著個臉，五官冰冷堅硬的好像是萬年冰山，她一個姑娘家，恐怕就真的沒人敢接近，沒人敢要了。

連琮琮都得被嚇得退避三舍。

墨染這麼想著，竟然有些想笑，於是對見到墨凌風之後的各種複雜心情都逐漸淡開。她又暗暗深吸口氣，這才道“最近才知道我的爹爹是萬景閣聞名江湖的四大護法之一，追風墨凌風呢。早就想著你是什麼模樣，是不是真的跟外界傳揚的一樣，殺人無形……不過我應該沒有機會親身體驗了。”

墨凌風心裡倒是對自己這個才正式見面的女兒產生了莫名的熟悉感。確實，在墨凌風看來，墨染就是姚裳的影子，她很姚裳長得很像，不僅是長相很像，性格也很像，而且她的性格里面還有三分的無所顧忌，這其中似乎還隱隱帶著一絲的不屑，對所謂對方製造出來氣場的不屑。

那是跟他完全一樣的反應。

這也是他對墨染感覺十分熟悉的原因吧。不過，誰叫她是他的女兒呢。

還有說的這些話，也是讓人哭笑不得。如果墨卿竹現在在一邊聽著，肯定會不留情面的用這些話來取笑和調侃他。

那是墨卿竹的樂趣。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不會殺你。”墨凌風的話也夠簡單直接的。

墨染眼角忍不住跳了兩跳，遂即笑著道“恩啊，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動手的。”這話說的，簡直不能再尷尬，不能再沒話找話了。

墨染說完，那雙澄澈的眼睛也不閃避，直直看著墨凌風，看他是什麼反應。不過有些遺憾和失落，因為墨凌風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阿孃到底是怎麼跟爹爹產生的愛情火花呢，面對一個完全沒有情趣，沒有一點幽默細胞的男人，到底是怎麼跟他接觸的呢？難道平時都不用說話嗎。

如此對比之下，還是琮琮的性格好，不管到什麼時候，總是能讓氣氛活躍起來，讓人心情放鬆，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和緊張。

幸虧自己的心態這麼多年來被磨練的也還不錯，不然現在肯定要被自己的爹爹，這個冰一樣的男人給折騰瘋了。

墨染這麼想著，突然腦袋抽了一下，然後臉色大變，尖叫道“哎呀，把京都的事又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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