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獵食(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中年男性叫邁科,年輕人叫德斯通,前者自稱是暫住拉斯維加斯的商人,後者是拉斯維加斯當地人,其實他們的名字和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並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從瑪索的情況來推斷,我不覺得兩人進入鐘錶店後會有好下場。我對兩人隱瞞了許多事情,有意識成為瑪索的幫兇,這都是我無可推卸的罪狀,我沒能成為英雄,反而成為了兇徒。我並不是因為這兩人做了什麼錯事,才施以懲罰,我對他們根本不瞭解,這才是我傷害他們的唯一理由。

我很擔心瑪索的情況,我所遇到的瑪索,一個是電子惡魔,一個是鬼影,那麼,正常的人類瑪索到底如何了呢?然而,卻不能否認,惡魔瑪索也好,鬼影瑪索也好,兩者的情況都不類似於同類,最重要的區別就在於,它們表現出足夠的智慧,近乎於一個完整的人格,它們可以和我交流,清楚自己的身份,並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行動。這樣的變化是可怕的,可是,從這樣的它們口中得知的情報,在惡性上卻是可以相信的,尤其是那句“祈求惡魔的力量就必然要付出什麼”的說法。這意味著,瑪索真的需要祭品。

我仍舊不太清楚,惡性對瑪索的侵蝕到了怎樣的程度。但是,相對糟糕的情況,大致就是“不傷害其他電子惡魔使用者,就無法活下去”這個程度。電子惡魔召喚程式才在拉斯維加斯擴散不久。雖然勢頭迅猛,但時間仍舊是制約因素。瑪索製造電子惡魔的時間不詳,但即便和我在同一時間。其惡性也不會擴大到失去理性的程度。這從我和瑪索進行接觸的過程就可以看出來——瑪索並非強制性將我拉近鐘錶店,而僅僅是引誘我進入鐘錶店,是我自己對她開啟了自己的大門。

在我之前,瑪索應該還沒有開始傷害他人,或者說,還沒有透過噩夢傷害他人的能力,這本就意味著。惡性並沒有太過深入地侵蝕她的意識。

即便如此,當鬼影瑪索讓我帶來其他電子惡魔使用者的時候。就意味著,電子惡魔這種“神秘”所附帶的惡性,已經無法再進行抑制了。哪怕是飲鴆止渴,也必須找到另一些人作為祭品。以緩解瑪索承受的壓力。我願意相信,正常狀態下的瑪索是不願意如此傷害他人的好女孩,所以,我才更要承載這份主動傷害他人的罪惡。

我所遇到的五人都是萍水相逢,在交換情報的過程中也沒有出現矛盾和衝突,所以,在不清楚他們真正為人的情況下,他們都處於意識中的“無辜者”行列。無論是不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傷害無辜。將無辜獻祭給“惡魔”,以換取惡魔力量,這樣的行為都是不正義的。是英雄所不為的。當我邀請他們前往鐘錶店,而他們答應的時候,我的心情並不好。

即便如此,我仍舊要表現出一副平和自然的姿態。

我知道,自己在墮落,和自己的英雄之夢漸行漸遠。可是。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想過。要將兩人想象成罪大惡極的傢伙,用這種罪大惡極去填補心中的罪惡感。我正在受到良心的折磨,但既然這是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惡果,就必須自行品嚐。

我很痛苦,而這個痛苦,才更讓我確信,自己並沒有徹底被惡性侵蝕,也不是天生惡人。我的世界觀、人生觀和道德觀已經有許多地方,不同於正常社會的普世觀念,我可以將之視為末日症候群病症的惡化,也可以看作是“江”對我的影響,可是,我從這份心靈的痛苦中,得知了,自己的靈魂並沒有完全被扭曲。

至少,現在,這份痛苦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安慰。我許多次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但是,人類的道德標準,英雄選擇,仍舊有一部分在束縛著我,讓我不至於跌落那黑暗的深淵中。

聆聽著中年男性和年輕人的交談,在談及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時,總有一些美好的東西,衝擊著我此時充滿罪惡的心靈,讓我倍加痛苦。即便如此,我仍舊要維持正常的笑容,溫和地用美好的字眼,去對他們表示祝福。只有我才明白,這份祝福大概不再有實現的可能了。

當我們抵達鐘錶店的時候,遠處傳來一些爆炸和碰撞的聲音,那是戰鬥的聲音,中年男性和年輕人也很快就覺察到了,臉色有些不自然。我想,這是因為,在噩夢拉斯維加斯中生的戰鬥,徹底打破了他們對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的一點僥倖,無論戰鬥時因為什麼而生,都意味著,這裡真的很危險。

“到了,就是這裡。”我打斷兩人各自的思索,指著鐘錶店的正門說,“我在這裡幫那個女孩擊退了鬼影,也不知道里面還是不是鬼影噩夢。我瞭解那個鬼影的實力,在短期內,它不可能變得更加厲害,所以,如果要知道,進入他人的鬼影噩夢會是怎樣的情況,現在就有一個機會,也相對安全一些。”

中年男性大概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跟過來,對這麼說的我點點頭。而年輕人則表現得沒有這麼深思熟慮,似乎單純就是想要嘗試一下“進入他人的鬼影噩夢”這個情況。

“裡面一定就是鬼影噩夢嗎?”年輕人透過櫥窗朝店內望去。店內當然一個人影都沒有,雖然平靜,但從外面看,卻沒有鬼影森森的感覺,就只像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鐘錶店,不免讓人懷疑。不過,中年男性想得更多,所以,只是在緘默中打量著店內和四周的環境,似乎想要從普通中,找出一些異常的端倪來。

“也許。”我對年輕人這麼回答道“也有可能。那個女孩已經醒來了,所以,店內就不再有怪事。”

年輕人的興奮稍稍冷卻了一些。站在目的地跟前,反而露出一些緊張的表情,似乎在糾結於是否應該希望店內是孤影噩夢。鬼影噩夢是危險的,但是,大家一起行動,或許可以相對安全地得到更多經驗。我覺得,他似乎這麼認為的。

“那麼。我們怎麼進去?”年輕人問。

“直接走進去。”我回答。簡單扼要的回答,讓年輕人一副被噎住的樣子。

“你上一次進入這裡。就是直接走進去的?為什麼你會知道,這裡是那個女孩的鬼影噩夢?”中年男性更為謹慎地問到。

“我比你們更早來到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我搖搖頭,“走到這條街道時,鐘錶店出現了一些異常的情況。當時,整個城市裡似乎就我一個人在活動,鐘錶店的異常就顯得十分醒目。我不得不進去,因為我是神秘專家,追尋這裡的神秘而來。”

“像你這樣,不使用電子惡魔的神秘專家,都能夠自由進出這裡……甚至於,比我們這些電子惡魔使用者更早現並進入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嗎?”中年男性謹慎的措詞到,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你之前和我們交換的情報,無不在說,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和電子惡魔使用者有深刻的關係。那麼,其他的神秘,可以這麼輕易就介入這個關係中嗎?”

“我有一個同事是電子惡魔使用者,我藉助她的能力,利用神秘學的知識,為自己構建了一個通道。”我說謊了。“其實,你們眼中的我看起來很年輕。但更證明了,我是這方面的天才。”

“還進不進去?”年輕人不願意繼續在門前乾站著,催促到。

“這麼毛毛躁躁可不好,年輕人。”中年男性平靜地訓斥了這麼一句,卻明顯不被年輕人接受,眼看就要爭執起來,中年男性主動岔開話題,向我問到“你之前說,幫助這個女孩擺脫了鬼影的糾纏,那麼,沒有鬼影的鬼影噩夢還能存在嗎?”

“不清楚,在我離開的時候,鐘錶店已經恢復正常,也無法判斷,那個女孩是否已經醒來。”我平和地對兩人說“所以,我不能肯定,進去之後,會不會進入她的鬼影噩夢。”

“到底是不是,進去就知道了。”年輕人緊盯著中年男性說,就像是針對他之前的言行,才說的這句話。

“說的也是。”中年男性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對我說“勞煩帶我們進去吧,高川先生。您才是專家。”

他的戒備還是很明顯的,和我一起前來的目的也不單純,但我並不打算深究內因,解除他心中的芥蒂,因為,無論在這裡如何表現,只要進入鐘錶店中,就已經是落網的獵物了。

我笑了笑,當前帶路,將鐘錶店的正門推開的時候,連鎖判定觀測中的兩人明顯緩了緩了腳步,不過,年輕人似乎為此感到惱怒,加快步子走進來,之後中年男性才跟上來,在我看來,明顯是想要看看年輕人的情況。不過,剛進入鐘錶店裡,自然什麼都沒有生。從鐘錶店向外看,街景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年輕人和中年男性分開到處檢視,似乎要找出鬼影的痕跡,不過,雖然這裡一度出現過兩個鬼影相爭的情況,但在恢復正常後,店內那些本該損壞的東西也一應恢復。我不覺得,在異變產生前,兩人可以找到什麼,也確信,這裡仍舊是鬼影噩夢,鬼影瑪索和惡魔瑪索,仍舊在某處窺視著,等待著獵物。

這是來自於直覺的判斷,和兩人專注於實物的痕跡不同,我的注意力放在陰影上——任何“看不清楚”的情況,都有可能成為異常的徵兆。

“看來是沒戲了。”幾分鐘後,年輕人放棄了徒勞之舉,嘆息道“這裡就是一家普通的鐘錶店。”

中年人沒有說話,看錶情也附和年輕人的說辭。年輕人彎下身子,擺弄角落裡一個半人高的座鐘,出咔咔咔的條聲,這個座鐘是舊式機械結構的。可就在他鬆開條後,異常出現了。條並沒有反向迴旋,反而在沒有人力的驅使下,仍舊繼續上緊。一開始。年輕人還以為是機械機構的原因,但是,條的聲音變得艱澀,連中年人也覺得不對勁了。

咔,咔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