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近江和瑪索(第1/2頁)

作品:《限制級末日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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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

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粗暴地扯下連線自己太陽穴的貼片,貼片上的資料線綻放出強烈的藍色光線,宛如電流般竄到另一端的立方體懸浮裝置上,眨眼之間,這臺樣式奇異的裝置立刻冒起黑煙,散出一股焦味。“該死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暴躁的罵了一句,察覺到房間中異常動靜,有人推開門闖進來,那是一個體格強壯,給人一種沉穩感覺的男性,他並沒有大呼小叫去詢問“怎麼回事”這類的話,僅僅是用目光掃視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同伴適才吃了一個大虧。

中年男人操控輪椅來到立方體裝置前,用手在立方體表面一抹,那光華的銀白色金屬立刻變得透明,透過這層透明外殼,可以看到裝置內部更加複雜的結構。這個立方體裝置不僅僅外表充滿了未來科技的感覺,其內部構造同樣讓人頭暈目眩,給人一種連線到比外殼體積更深遠的某個異常所在的感覺。

雖然裝置散出燒燬般的焦味,但用肉眼卻無法觀測到內部結構的任何不妥,中年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副環狀的一體式眼鏡戴上,用力凝視著這片複雜的內部結構,他的額頭上很快就浮現出汗水。闖入房間的穩重男性並沒有打擾他的工作,無聲朝門外探頭的守衛打了個收拾,讓他們盡皆退下。

輪椅人正在嘗試對立方體裝置做一些控制,不過,他的肢體並沒有動彈。看上去就像是在凝視著這臺裝置呆,不過有些抽搐的臉皮和不斷滲出的汗水,證明他此時此刻承受著何等的壓力,不消片刻,他開始流出鼻血。

輪椅人大叫一聲。立方體裝置綻放出劇烈的藍光,先是一隻血色的眼睛圖案浮現在立方體裝置的外殼上,緊接著,一道道的血色紋路從眼睛圖案周邊蔓延出來,宛如一根根觸手紮在這層外殼上,並迅覆蓋了立方體的每一個面。藍光似乎在和血色紋路進行爭鬥,過了好一會,血色紋路終於萎縮般消退,集中為一個紅點,墜落入內部結構的一處幽深空洞中。輪椅人此時才鬆了一口氣。沒等他摘下眼鏡,空氣中便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投影。這名女性身穿白大褂,充滿了知性的魅力,同時又給人一種特立獨行的氣質感。

“輪椅人,你惹大麻煩了。傳過來的東西很棘手。我這邊的進度又得延遲了。”女性毫不客氣地說到,但是,這股語氣與其說是抱怨,還不如說是饒有興致。

“近江,別說風涼話了!那玩意有多麻煩,我比你更清楚,但是,你能搞定吧?”輪椅人微微喘息著,抹去鼻端的血水,悶聲說到。

“總之。先隔離起來了。那東西有及其強烈的侵蝕性,就像是癌細胞一樣,隔離容器沒一個保險的,為今之計,只能不斷製造新的容器,把舊容器一起收容隔離起來。”被輪椅人稱為近江的女性慎重地說“不過,這樣一來,資料體積就會不斷增加,而且,那東西擁有很強的適應力和解析能力,在侵蝕隔離容器的同時會不斷進化,所以,必須將資源用在不斷改造隔離容器上。如果我的工作無法在預訂時間內完成,你得附上百分之兩百的責任。”

“沒問題,梅恩那邊我會解釋。”輪椅人的喘息終於平靜了一些,又問道“那東西不能丟出去嗎?”

“我還想要研究一下,那是十分奇特的東西,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近江說到這裡,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到“你從哪裡搞來的這玩意?”和輪椅人在同一房間,沉默注視這一切的男人,一直紋絲不動的麵皮,終於有了點彈性。顯然,他也很在意這個問題。

“是昨晚入侵瓦爾普吉斯之夜的一個意識行走者。”輪椅人沒有隱瞞的意思,雖然,他被對方的手腳弄得十分狼狽,“你知道,我的能力雖然可以藉助你的這臺‘魔方’,暫時連線並呼叫瓦爾普吉斯之夜的力量,但是,卻失去了完全進入瓦爾普吉斯之夜的能力。魔眼,我用了魔眼,去搜尋那些意識行走者,沒想到,有一個傢伙出預料的強大。對方試圖利用魔眼反向追蹤,幸好我及時擺脫了,那東西就是那個傢伙製造的‘病毒’,差一點就進入了我的意識,幸好,‘魔方’有預設的防火牆。”

“那你還真的很幸運,被那東西感染的話,你的意識就會被開啟一個後門,甚至被蠶食掉吧。”近江的表情嚴肅起來,“為了以防萬一,魔方必須回收重新進行檢查,你已經切斷了魔法和中繼器核心的聯絡吧?”

“是的,我保證,核心那邊沒有問題。”輪椅人沉著地回答到,“如果可以的話,我申請進行一次意識檢查。”

“我是沒有異議,不過,這事兒你得問走火,不歸我管。”近江說,“就這樣吧,我還有工作要做。”她似乎正準備轉身,突然又問道“你看清楚那個意識行走者了嗎?”

“不可能,你知道的,我的能力特性。我無法看到,而是感覺到,那個意識行走者太強了,我被矇蔽過去,才讓她得手。”

“有立方體擴大能力效果,還能暫時調動瓦爾普吉斯之夜的力量,還是被矇蔽了?”近江點點頭,從表情上看不出心思的端倪,“是她?一個女人?”

“……”輪椅人點點頭,在近江再一次轉過身的時候,突然說“你認識這麼強大的意識行走者嗎?近江,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和你相似。”

“哦?和我相似?”近江再次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問“你是指什麼方面呢?”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種感覺……就像是。面對兩個怪物的感覺。”輪椅人用審視的目光觀察著近江,“我差一點就以為你有個同胞兄妹了。”

“那不可能!”近江斷然說到,切斷了聯絡。

地下兩千米深度的地下工房中,無數的管線雜亂無章地糾纏在一起,到處都在噴著可視的白色冷氣。但是,工房中的溫度,卻始終維持在二十度左右。整個工房的環境監控資料,都在一臺巨大的螢幕上即時呈現,這股資料實在太過龐大,每一秒的更新,都會出現巨大的資料瀑布。近江就坐在這個巨大螢幕的下方,被堆疊起來的小顯示屏包圍著,剛剛切斷和輪椅人的聯絡,她的目光立刻轉向另一邊的小螢幕上。那裡正呈現一個圓筒形容器的剖面圖,剛從輪椅人處傳送而來的紅色眼睛,已經不再是一個小點,而是用肉眼也能清晰看到的體積。它正在容器中徐徐伸展身體,並浸染著圓筒形容器的外殼。標註雙方互動情況的資料不斷變更。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的跳動幅度更加劇烈。

“這是……什麼東西?”近江自言自語,表情不再有之前交談時那麼生動,黑色眼眸充滿了一種無機質般的冰冷,她凝視著資料變化,甚至伸手在螢幕上觸碰了一下,彷彿要嘗試觸碰那顆紅色的眼球般,而讓她驚異的是,那顆紅色眼球,似乎真的感覺到了這種接觸,資料比之前都更加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近江的心臟。怦然作響,她第一次察覺到了,輪椅人所說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但是,那鏡中的自己,卻沒有做著和自己一樣的動作。

宛如恐怖片中,那鏡中人給人帶來的恐懼感,近江細細琢磨著這種感覺,她知道,頭頂上的城市中,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客人。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熟悉感呢?近江不由得回想自己的一生,再次確定,自己沒有其它的兄弟姐妹,甚至沒有能夠談得上是親人的人。從她可以認知外界開始,就是一個人生活著的,如同一個被雙親拋棄的孤兒,即便如此,她仍舊茁壯成長了,並且,由此而誕生的體驗,不斷告訴她,自己有多麼與眾不同。

是的,近江十分清楚,雖然外表和普通人差不多,也沒有什麼神秘力量,但是,自己仍舊是比怪異更怪異的存在。她能夠覺察出,這個世界有什麼地方,和自己的一種模糊認知不太一樣,但是,她又無法說清,這種模糊認知到底是什麼樣子。就像是,一個人失憶了,卻因為相似的環境,勾起一絲熟悉又不盡相同的感覺。

近江一直以來,都有這麼一種感覺,無論自己在做什麼,為了什麼目的,但其更深處,都有著另一個更為純粹的目的,而在這個純粹的目的下,又隱藏著另一個扭曲的目的。那是促使她變得與眾不同的東西,卻也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從感覺中清晰起來的東西。

只是明白,自己在尋找什麼,渴望著什麼。無數次在夢中,似乎找到了這個“什麼”,可是,在醒來之後卻全部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