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5頁)

作品:《票房毒藥

<h3>【chapter01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h3>

由於我無法用人類的語言和沈家人溝通,以至於在這之後,我不得不放棄無謂的掙扎,決定等待時機,靜觀其變。

但是,我始終沒能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說明真相,直到晚飯過後,安娜姐拉著我的手,說要跟我講悄悄話,我心中才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說:“好啊好啊,我也有很多話想跟安娜姐說呢。”邊說邊看了眼沈林奇,他竟然破天荒地沒來阻止我,一個人去了書房。

我心裡那個激動啊,想到剛才那頓飯,辣的不許吃,腥的不能吃,飯後水果還是一盆酸得要死的楊梅。

深呼吸、挺胸、收腹、提臀,我自信滿滿地跟著安娜姐走進了房間。

我正要說話,卻見安娜姐忽然坐下,神神秘秘地招呼我過去,然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本老舊的照相簿,問:“你猜這是什麼?”

“照片?”

安娜姐朝我眨眨眼:“笨,這當然是照片,我是讓你猜這裡面有誰的照片。”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滿頭黑線地問:“不會是你兒子的吧?”

“賓果!”她笑起來,“我這次去美國,特意從老家帶來的,全是絕版私房照哦,要不要看?”

我很想拒絕,但是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把相簿翻了開來,相簿第一頁上,沈公子那張幼齒全景高畫質無碼露點照,把我全身的八卦因子都啟用了。

我說:“要要要,我要看!”

就這樣,我和安娜姐這兩個猥瑣的怪阿姨,對沈公子小時候的全裸寫真集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不得不說,沈林奇小時候實在比現在可愛太多了,整個一白白嫩嫩的小正太,光看照片都讓人忍不住想捏住他的小臉蛋兒,好好地蹂躪一番。

安娜姐對這些照片如數家珍,幾乎每張她都能講出拍攝的時間和地點。她說她從小體弱多病,婚後醫生甚至建議過她不要懷孕,她卻不甘心,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她不顧家族的反對,毅然堅持把兒子生了下來。但她也因此患上了嚴重的後遺症,經常頭暈,畏冷畏熱。

我知道安娜姐確實有頭暈的毛病,但從沒想過她的病因竟是如此,不由得感嘆無私的母愛:“安娜姐,你真是個好媽媽。”

“天下父母心,現在你可能還感覺不到,等你肚子裡的孩子有那麼大的時候……”安娜姐用手跟我比畫著,“你就會強烈地感覺到,你的身體裡有一個新的生命在慢慢地長大,他 是你的孩子,每一寸血肉都是從你身上長出來的,你會對他有感情,會愛他,會每天都想著他。等再大一點,他還會踢你,你會覺得痛,但是會很幸福,因為他是你的孩子。”

我雖然沒有懷孕,但是我依稀能從安娜姐的描述中,體會到那種微妙的感覺,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也是最無私的愛。

我忽然有種衝動,不想再繼續欺騙她了。

“其實我沒……”

“怎麼了?”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安娜姐回過神,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我,我看到她的眼裡,閃動著對新生命的嚮往,心中驀地一動,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如鯁在喉。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想說時間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也是。”安娜姐揉了揉略顯倦色的眼睛,“其實我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就是看到你太高興,一時忘形了。你也早點兒去睡吧,孕婦不能熬夜,會影響到孩子的。”

我點了點頭,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安娜姐的眼睛。明明只是一場誤會,心裡卻騰起一股心虛之感,彷彿此時此刻,我正在刻意地欺騙一個期盼孫兒誕生的婆婆。

我丟下一句“晚安”,倉皇而逃,與剛才我進去時,那雄心勃勃想把誤會解釋清楚的情形截然相反,內心似乎打著一面鼓,讓整個人在走出安娜姐的房間後,仍無法平靜。

我忽然感覺到很累,那種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的罪惡感,令我有些無所適從。

從三年前,我第一次以沈林奇的正牌女友的身份站在公眾面前,欺騙所有人的時候開始,我從沒想過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會不會傷害到誰。可是今天,我忽然意識到我錯了,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一年又一年,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把沈林奇的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傷害安娜姐,不想欺騙她的感情,更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我決定為我和沈林奇所闖下的這場禍,找一個解脫。

書房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一道微光,我推門而入,心情有些沉重。

沈林奇果然還沒睡,他坐在書桌旁,正仔細翻看著面前的一沓檔案,聽到動靜,抬頭看向我,目光在流轉的燈光裡,前所未有的柔和。

“有事嗎?”他明知故問。

“你覺得呢?”我站定,毅然迎上他的目光。

“跟我媽說清楚了?”

“沒。”我咬了咬牙。

我看到他翻了一頁手中的檔案,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

“我不忍心。”事已至此,我決定對他直言,“安娜姐是個好人,連我都不想讓她難過,但是我不明白,你是她兒子,為什麼還要欺騙她?你也看到了,她以為我懷孕心裡有多高興,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失望嗎?”

沈林奇終於合上了手中的檔案,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與我對視,問:“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呢?”

“跟她道歉,把真相告訴她。”我說。

“你的意思是,告訴我媽真相,她就不會傷心了嗎?”他突然站起,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剛才我站著,他坐著,我尚有信心與他對抗,可是現在,我立刻察覺到了那朝我襲來的逼人氣勢,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至……至少不是繼續欺騙她。”

“那是不是也該跟她坦白,其實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呢?”他面不改色,步步緊逼,伸手鬆了松掛在脖子上的領帶。

“也……也可以啊……”說話間,我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那你不覺得,這樣我媽會更傷心嗎?”他把手摁在我頭側的門板上,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俯視我,眉眼微挑,目光帶著挑釁的意味。

我整個背都貼到了門上,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衝腦門。

我不禁有些鬱悶,為什麼男人都愛來這套,非把人逼得無路可退,才能顯出他們的強大嗎?我看未必,連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我堂堂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

我忽然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於是直起身,迎上他的目光,說道:“那總比繼續欺騙她要好!或者,沈總你有更好的高見,不妨說來我聽聽?”

沈林奇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