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為什麼要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南小八伸手撫著額，一臉的不忍直視。

全面進步了的蘇桐，心情不可謂不好，等進了家門嘴角都還噙著笑意，就連線下來幾天也一直是好心情的。

月考的進步讓蘇桐重新拾起了信心，後邊的複習工程也更加賣力了，叫羅恆省了不少心。

忙碌而充實的小日子還在繼續，蘇桐在熱情昂揚地準備著第二次月考時，蘇母卻忽然提出了要回Z市。

蘇桐對此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細想，已經沉浸於學習的樂趣中的她，錯過了蘇母這個一向堅強的人臉上那絲猶豫的神情。

“哦對了媽，你記得幫我跟外公、舅舅舅媽問好哦。還有還有，也要跟一一問好。最近舅舅都沒有寄一一的照片過來了，好想它啊…”

蘇桐拿著筆在那裡一點一點地嘀咕個不停，語調歡快而期待。

蘇桐沒有注意到的是，當她提到一一時，蘇母的眼眶已經是開始微微泛紅了。那頭她卻仍在繼續說著，說著心中暢想的未來。

“母上大人，等我高考結束我可以去外公那裡麼？不然等我上了大學估計更沒機會看到一一了吧？”說著，一臉期待地看著蘇母，黑白分明的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蘇母頭一回不敢去看自己女兒的神情，只是背過身，點了點頭，竭力剋制著語調的正常“好。”

蘇母當天就坐了飛機前往Z市，顯得有些匆忙。晚上跟蘇父一起吃飯時，蘇桐不免疑惑地問了一句。

蘇父笑了笑“那邊有些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你就好好學習吧，不用你操心。”

“好吧。”蘇桐埋頭扒著飯，拋開腦中的疑團不去理會了。

蘇母去了Z市差不多一個星期，而這一個星期裡，蘇父竟然難得的能每天都回家陪蘇桐一起吃飯。

蘇母回來時，臉上是難掩的疲憊。吃過飯就拉著蘇父去了書房，不知道在談著什麼，直到蘇桐回房間了兩人還沒從書房出來。

寫了一會習題，蘇桐看了眼桌上的時鐘，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洗漱睡覺了。

也許是學習耗掉了太多腦細胞了，整個人一覺睡到天亮，一個夢都沒做。第二天，又是在鬧鐘的呼喚下，有些艱難地離開了被窩。

蘇桐走出了房間。

客廳里正開著燈，一應傢俱在橘黃色的燈光的籠罩下，透著淡淡的溫馨感。蘇父蘇母兩人正坐在沙上，兩個人正壓低著聲音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但即便是壓低了聲音，走得近了也不難聽出話語中帶著的激烈情緒。

蘇桐隱隱約約之間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正打算悄悄上前聽得仔細些時，蘇父不知怎的，現了她。

蘇父伸出手肘輕輕碰了蘇母一下，本來還要爭辯什麼的蘇母也頓時息了聲，夫妻倆齊齊看向了蘇桐。

蘇父臉上帶著儒雅的笑容，神情很是自然“怎麼起得這麼早？”

“睡不著了。”假的，其實還是有點困！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蘇父蘇母似乎，隱瞞了她什麼。

蘇桐故作不經意般地詢問“爸媽，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我好像聽到我的名字了。”

“沒什麼。”蘇父伸手壓住蘇母要起身的動作，“只是在談著以後讓你考哪所大學，怕你壓力太大才沒敢在你面前說。”

蘇父的神情看著很坦然，可蘇桐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最終也只好是暫時擱下了。

……

第二次月考很快也到了，蘇桐這一次心可要比上次安定不少了。認認真真地填完題目，如有剩餘時間就進行檢查，沒有則儘量保證多拿到一點分。

第二次月考的試卷在考試結束後隔了一天就下來了，這次進步的幅度比之上次還大，更值得開心的是，年級排行的名次也提前了一些，蘇桐，第一次擠進了前一百名了。這訊息讓蘇桐樂得整天都合不攏嘴了，對於一個星期後的期中考也開始有了期待了……

可，她的好心情卻終止在了蘇母的一通電話上了。

那是知道成績後的第二天的放學，因為高三年級的科任老師都需要去開會，所以高三年級難得地提前了一節課放學，而蘇桐也早早地回了家。

取出鑰匙開了鎖進門，習慣性地在玄關處脫掉了鞋子，放下書包，踩著只穿著襪子的腳丫就要去廚房倒杯果汁來喝了。可在靠近廚房時，卻聽到了蘇母跟別人細微的談話聲。

嗯？今天媽媽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蘇桐有些疑惑，走到了廚房門口，看到了右手拿著手機貼在耳旁背對著自己的蘇母。

因為蘇桐腳上只穿著襪子的緣故，所以也不會出鞋子與地板接觸的輕微聲響。也正因為此，蘇母才沒有注意到她吧。而蘇桐，也才能聽到接下來讓人難以接受的訊息。

蘇桐揚起笑臉，踮著腳尖，打算到蘇母身後拍她肩膀給個驚喜時，蘇母接下來的話就如寒冰般凍結了她向前的步伐。

“哥，醫生真的說沒辦法嗎？之前不是還說有一半的機率麼？怎麼會突然這樣，那一一怎麼辦…”蘇母此時一改外人面前那副女強人的姿態，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美眸裡積蘊著悲痛。

“媽，你在說什麼？”

蘇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了口的，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一般。明明天氣已經轉暖了，她卻突然有種身在冰窖的感覺。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響讓蘇母有些不知所措，轉過來的臉上還能隱隱看到還來不及擦去的淚痕。還未等她醞釀好情緒，想出一個合適的答案來先安撫住蘇桐時，就聽到了蘇桐那極輕極輕的詢問。

“媽，是一一出事了。對麼？”

蘇桐瞪著眼眸看著蘇母，視線沒有絲毫的避諱。

蘇母張了張嘴，神情有些痛苦地點了點頭。

一一，之於他們的意義，真的很大、很大。它的存在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少歡笑。蘇母直到現在，都沒忘記一一剛被蘇桐外公送過來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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