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

有時我們來不及思考該往哪個方向時，

就被命運的齒輪推著往前了。

有時，我們雖然有時間去思量，

卻也並不見得就是好事。

文理分科填選表，

高中生涯的第一個分岔路口。

想到落了筆之後，

如今離得極近的人兒，

以後估計只能在拐彎處相遇；

想到兩年多後的最終一站。

手中的筆似乎都沉重了。

這張薄薄的紙張，

似乎已經藉此窺探了我們往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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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第一場雪結束後，天氣也開始越冷了，每回出門定是要包裹得嚴嚴實實，生恐那寒風將好不容易捂暖的手腳再次凍涼。隨著冬意的逐步推進與加深，時間也是馬不停蹄地往前推移。轉眼就拉開了第十七週的序幕。

昨兒晚上還在飄著漫天的雪花，今早卻是放了晴，直至到了上課鈴轉響都未再下雪。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此時披上了一層雪衣，時不時傳來幾聲零星的鳥叫聲。而隔著一層牆的窗內，卻是一個個站得或有些慵懶，或有些筆直的少年少女們，神情多是認真，手上皆是捧著一本書背誦著。有些許神色還有些焦慮，因為，上個月的月考成績即將揭曉了..

早讀課結束後便是週一固定的升旗儀式。大片學生頂著寒風，站得筆直地看著那抹慢慢往上移動的鮮紅，心裡不自覺湧上了一抹肅穆感。待升旗儀式結束，有些人便匆匆忙忙跑向了佈告欄，成績這會估計是張貼上了。

蘇桐仍是照例地沒去湊熱鬧，反而是同慕思羽和林悅悅兩人挽著手，晃悠悠去小賣部買了杯熱飲，才又慢悠悠地繞回教室。幾個人擠在蘇桐這邊，小聲討論著這兩天的事，直到上課鈴再次打響，才各自回了位，規規矩矩地坐好。

週一的這節課，按照功課表安排是老歐的數學課。這個總是笑呵呵的數學老師仍舊是準時準點地踩點進來了，手上一如既往地捧著往日會帶的課本，不同的是，課本上對著一疊厚厚的紙張。

難道又是試卷？還是什麼安全保證書麼？這是講臺下的學生們不約而同的心裡活動。

伴隨著班長袁時那聲起立聲的落下，一群人都齊刷刷地起身禮貌問好，老歐卻是沒像往常一樣笑眯眯地叫他們坐下，語氣較之平常也是少了些散漫。

“同學們，有兩件事要宣佈。第一件，是本次月考的。班上的前三名分別是向子湮，肖樊，蘇桐。向子湮同時也是與二班羅恆並列年級第一，大家掌聲鼓勵一下。”老歐說到這，臉上多了絲笑容。之前向子湮考第一名他還不怎麼意外，但前段時間他老是請假，本以為這次第一名是要讓位了，誰曾想..後生可畏啊！還有這蘇桐，也是進步了不少，之前不是有誰傳聞她跟二班的..老歐視線落在了正滿臉疑惑隨著眾人鼓掌的蘇桐。

蘇桐不是疑惑別的，就是向子湮成績穩保第一這點上。當然不是說不好，只是覺得很奇怪，羅小恆對學習有多認真她是知道的，至於向子湮..實在看不出他有學習啊。奇怪奇怪..關鍵是，自己好像都沒機會追上了。想到之前誇下的海口，愁呀..

掌聲漸漸停下，站在講臺上的歐乾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繼續說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關於文理分班的填選。從各組第一張桌子傳下去，人手一張。前兩週已經提前跟同學說過去考慮了，現在，大家填寫一下。”老歐那雙小眼睛透過那厚厚的鏡片看向瞬間都沉默下來的學生，心裡也是有點不太好，但也沒再說什麼，低頭將手中的紙張分成四份，放在了每組第一張桌子。

教室裡安靜得只剩下紙張傳遞所出的細微聲響，一個個的，都沉默地看著傳到手中的這張薄薄的紙張。

蘇桐看著紙張上文科與理科這兩個選項，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一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們選的與自己不同，心裡那股淡淡的傷感仍舊是無法抑制慢慢散開。

慕思羽拿到手上稍作猶豫，心頭閃過袁時的決定，筆尖在紙上輕輕轉動著，落筆處停頓了好一會。

林悅悅拿到手後，卻是極為果斷地選擇了心中早已想好的答案。

反觀向子湮，他並未馬上開始填，而是將紙張蓋在桌面，支著下巴，抬眼望著坐在自己前邊的女孩。本來要與他探討一二的同桌見他這般神色，也識趣地沒打擾，低頭咬著筆尖，眉頭皺的緊緊的。

大部分也是稍作猶豫後填上了自己或者家裡比較支援的一方，有少數幾個卻仍在皺著眉頭，猶豫著。歐乾也並未催促，只是安靜地看著底下的學生們，直到看到學生基本都已填好，直到底下的討論聲愈演愈烈，他才開口說交上來。

幾個組長66續續起了身，將填選表交了起來。蘇桐這一組的組長是向子湮的同桌王毅，王毅看著自己同桌的填選表，眼睛因為驚訝而微微張大了些。“你..”

“交吧，沒事。”向子湮阻止他後面要說出口的話。

“怎麼了？”坐在前邊的蘇桐轉過頭，身子微微斜著，表情帶著疑惑。

向子湮笑著搖頭。

王毅皺著眉，見其他組長收得飛快，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便打算等下下了課再同自己的同桌好好說道說道。

“唉你是做了什麼麼？王毅表情很奇怪唉？”蘇桐算不得特別精明，但也不傻，王毅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明顯。

“你覺得我做什麼了？”向子湮笑著將皮球踢了回去，神色滿是坦然。

蘇桐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是自己多想了？算了，不管了。轉回身子跟慕思羽小聲說著什麼。

而向子湮，卻是在她轉過身輕輕握緊了微微冒汗的手心。

很快，填選表就收齊了，歐乾將它們粗略整理一下壓在了書本下，就打算開始上課了。這時，底下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師，您接下來會繼續教高二的麼？教文還是教理呢？”

歐乾聽到這話，伸向粉筆的手頓了頓，從半空中折了回來，推了推快滑到鼻尖處的鏡框，笑呵呵道“這就要看校長的安排了，我現在也不清楚。但，還是有機率的。所以，你們這些平日裡比較懶散的同學可要注意了，期末不好好加油的話，高二要是還遇到我，你們就要小心點了。”

那提問的學生笑了笑，底下其餘人也是鬨笑一堂，氣氛也沒之前那般沉悶了。

歐乾又與他們說笑了幾句，便開始上課了。畢竟，分科這種事雖然重要，但也不能為此耽擱了上課這進度呀。但底下有多少人在用心聽就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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