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仁提前了一天來到了淺井別墅區，當年被炸的那棟樓如今已經翻修完畢，也入住了新的住客，似乎一切都如同過往雲煙一般消散。

他將花店買來的花束放在別墅門口的階梯下，為了避免來往的人踩踏他放的位置很偏，開得嬌豔的花正對著公寓大樓的門口。

“大河哥哥來都來了，就出來看看吧。”

江成大河的身影從車子後面出現，他沉默的走到黑木仁旁邊，抬了抬頭看向上方。

“哪層？”

“上面數第四層。”黑木仁低頭看花，兩人一仰一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成大河戴著墨鏡，卻在抬頭向天空中看的時候摘下了它。凌晨下的雪上午就化了，現在天空中太陽正是耀眼的時候，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來。

“真耀眼。”他誇讚道。

“人都走了，就別諷刺他了吧。”黑木仁被這太陽照得懶洋洋的，“知道你和研二哥哥關係不好，看在他先走一步的份上，讓著點他。”

明明是弟弟，卻一直在幹著勸兩個哥哥和好的活，黑木仁覺得他很心累。

“在誇他。”

江成大河淡淡的說道，目視前方，不去看黑木仁扭頭看向他那震驚的神色。

“不是吧，你在認同他所選的道路？”

當初江成大河與萩原研二分道揚鑣的原因便是兩人對未來的規劃堪稱南轅北轍，並且水火不容。萩原研二一心想做警察，去完成警察應盡的責任，而江成大河卻開始仇視這個世界，想要用激進的方式清洗一些的汙垢。

警察與罪犯，天生對立。

“研二過世後沒多久我收到了一個包裹。”江成大河去摸懷裡的煙，黑木仁幫他點上。“那可能是個早就設定好時間發來的包裹，裡面是研二這些年所做的一些事情。”

黑木仁面色古怪，忍不住插了一句話：“我也收到了。”

江成大河一愣，接著微微一笑，吐出一排煙圈：“研二向來是最照顧大家的那一個。”

他接著上面的話題說道：“那個包裹裡面夾著一封信，信中他說如果我有一天能收到這個，那很可能代表他已經死了，因為活著的他是絕對不會向我低頭的。”

“讓一個警察向一個罪犯低頭，確實難為他了。”

江成大河頓了頓，接著道：“那個時候我只能聯絡到愛理，愛理跟我說她不建議我像研二信中說的，去接手他的那條光明大道。她說我有我自己的道路要走。”

“確實，我也不想。於是我將信收好，又將他沒做完的事慢慢的一點點的做完，直到現在只剩下一件。”

“替他報仇？”

江成大河笑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說，讓我將殺害他的兇手抓進監獄。”

“他也這麼和我說了。”

江成大河轉頭去看他，“還說什麼了？”

“還說，他有四個好朋友，是在和我們分開後認識的好朋友，如果有機會的話介紹給我們認識。”

“向兩個罪犯介紹警察？”

“瞎說，還有愛理姐姐呢。”

“愛理造假起家，查出來也是被抓進去的命。”

兩人都笑了，笑著笑著黑木仁拉起江成大河的衣袖，又將他拽進剛剛買花的花店中。

“我不給他送花。”江成大河抗拒。

“沒讓你送。”黑木仁隱晦的翻了個白眼，“等下我要去看另一個人，他剛好也是在今天去世的。”

“……”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

活像是情人節陪兩個女朋友分別度過。